塞斯利亚站在原地,嘴唇微颤,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回头将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黑发少年,道:“给你,住宿费用。”
  黑发少年没有立即去接,而是看着她,打招呼道:“我叫库洛洛.鲁西鲁,你呢?”
  很平常的打招呼,如果忽视他刚才的行为,绝对不会有人将他与凶狠这个词挂钩。
  “塞斯利亚,塞斯利亚.米尔,刚刚那位叫飞坦。”
  “你们是什么关系?”库洛洛总有无穷尽的好奇。
  塞斯利亚愣了一下,或许是没想到库洛洛会问这个,又或许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现在的她跟飞坦是什么关系。
  飞坦离开,不代表他没有关注塞斯利亚的一言一行,就算离得远,两人之间的对话还是听得到的。
  听出塞斯利亚言语中的迟疑,飞坦不屑地笑了起来。
  这就是人,前一刻信誓旦旦,下一刻直接背叛。
  人往高处走是,水往低处流,这样的道理飞坦就算尚且年幼,却还是非常懂的。
  库洛洛见她不说话,提议道:“要不要跟着我?”
  “不要。”毫不迟疑的拒绝,对库洛洛,塞斯利亚不会有丁点好感。
  塞斯利亚的迟疑让库洛洛睁大眼睛,脸上带着一丝不解,而关注着塞斯利亚的飞坦却为她的毫不犹豫感到一丝欣喜。
  “为什么?”库洛洛问道。
  “我是飞坦的东西,除非他不要,否则我不会离开他。”这句话说得顺畅多了,一点都没迟疑。
  这样的回答让库洛洛感到奇怪。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迟疑?”他微笑着问道。
  “因为我不知道飞坦是怎么想的。”塞斯利亚扯了扯平直的唇角,想笑却不知为何怎么也笑不出来。“我不知道能陪伴他多久,可起码现在我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直到他不需要我……还有,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在开门的时候给别人突如其来的一击,而是等待对方进入,看清对方实力之后,才给予猝不及防的一击,这样才比较有效果。当然,也要看对方是不是一上来就对你挥刀相向。”
  库洛洛眼眸微微睁大,蓦地,抬起手指抵在下巴处,沉思了起来。
  塞斯利亚的话十分有道理,是他之前欠缺考虑的一部分。
  抬眼再次看向塞斯利亚,库洛洛提议道:“真的不打算跟着我?”
  “抱歉,我有飞坦足够了。”
  库洛洛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见塞斯利亚拒绝,只能耸肩。
  “那还真是可惜了。”
  说是可惜,脸上却没有半分可惜的表情。
  塞斯利亚将两袋子东西放到地上,道:“你的了。”说完,她就离开了。
  这次,她是走出了屋子。
  至于去哪里,库洛洛还真不知道。
  望着离开的纤细背影,库洛洛轻勾唇角,道:“那么有意思的,你真的不打算要了吗?如果不要就给我吧。”
  这句话是对飞坦说的,库洛洛知道飞坦没有走远。
  果然,半晌过后,一道冷冽的嗓音响了起来。
  “……做梦。”
  第178章 番外二十九
  掌心的伤口只不过伤了皮外,要想治愈是件非常简单的事。盯着已被治愈好,连伤痕都没留下的掌心,塞斯利亚慢慢抬眼眺望起这条弥漫血腥腐臭的流星街。
  这里距离库洛洛的空屋子有好几条街远,她边上有干净的塑料袋,袋子里全是新鲜的食物和干净的毛毯之类的用品。
  是她刚才去买的。
  她在思考一些事情,那就是家里和茶馆该怎么办?能够遇上飞坦先生这件事让她过于激动,以至于冷静下来后,思考的问题也就多了。
  这里是过去,容不得她做一丝改变,不是她怕未来变了,而是怕飞坦不会与她再有任何交集。她啊犯了许多小说里穿越女最容易犯的错误,以为自己来自未来,知晓未来就可以肆无忌惮。
  现在的飞坦先生不会相信她说的任何一句话,现在的他像极了当年刚到她面前的御狸。戒备,不信任……或许,还觉得她这个人麻烦吧。在流星街,过于天真是给自己找死路,她那个时候出声阻止已经触到飞坦的底线。
  流星街的人在战斗时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打扰,而她恰恰犯了个忌讳,被讨厌也是在所难免的。
  十年,真的太漫长了,漫长到她只能依靠过去的回忆去思念那个人。
  飞坦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御狸他们托人去寻旅团的踪迹,却依旧毫无行踪。这就是旅团吧,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一直都是这样。十年改变了很多东西,比如小杰,比如奇犽,比如酷拉皮卡,比如西索……
  十年间,她见过西索很多回,那个笑嘻嘻的小丑时不时会出现在她开的茶馆外面,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她,冲她笑。塞斯利亚不知道西索笑的意义是什么,却心里明白他不过是无聊了想来她这边寻能让他开心的乐子。
  魔术师西索的名字在许多人耳里还是很响亮的,可也有人不认识他。比如御狸收的一个弟子,今年刚12岁,参加了猎人考试,顺利通过了。是个很厉害的孩子,天赋一点儿都不输给当年的小杰和奇犽。
  十年能崛起许多厉害的人物,那些人有的像当年的西索他们一样,有的像当年猎人考试时的几位考官一样,要么任性妄为,要么很好地坚守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底线。这就是时代,它的更新速度不是塞斯利亚可以轻易了解的。
  就因为如此,塞斯利亚总会去打听一些消息。
  在茶馆内,能够听到许多消息。有假有真,或是真假半参。可无论是怎样的消息,只要关于旅团的,塞斯利亚就不会放过,甚至不惜千里迢迢去当地查询真实。十年里,她去了太多的地方,那些她曾经到过的,那些她从未去过的,一个接着一个踏足而上,却又一次次失望而归。
  飞坦不喜欢她哭,可眼泪这东西若是能随意控制,她就去当演员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她跟飞坦唯一的合照。飞坦不喜欢拍照,更不喜欢自己的照片被保存下来,可塞斯利亚总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