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想看见耿雁生,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想了想又接着问了一句,“毛建国开始跟我说你去追他了?”
  “嗯。”祁邵点了点头,“从水库地下室出来后,他在护送中登上了直升机,我把直升机给打下来了,他在直升机坠毁的最后一刻给自己注射了技术并不成熟的成妖的基因针,我知道他是想赌一把,我也是想赌一把,最后我堵赢了。”
  “他变成什么样子了?”路扬把手上已经被洗干净的苹果咬了一口。
  “啧。”祁邵低头在他咬过的苹果上咬了一口,“一个怪物,长了个傻逼翅膀就以为能呼死我,头跟四肢都……”
  “你是不是羡慕有翅膀的?”路扬看着正低头在自己手里捧着的苹果咬着的祁邵突如其来问了一句。
  “……不羡慕。”祁邵抬起头来把嘴里咬的苹果给吞了,牵着人朝他们的帐篷走了过去。
  “哦。”路扬一边跟他走一边咔嚓咔嚓咬了一口苹果。
  路扬以为他们会很快回去,但没想到因为他妈突然把耿雁生带走了,所以除了张同带着路扬救出来的那个金头发的女孩子回去了,所有人都原地待命。
  不过这个所有人也就只有仅仅六个人,因为路许也被冷绛带走了。
  第三天一早,路扬还趴在祁邵怀里打呼的时候,帐篷外毛建国突然加大的嗓音把路扬给吓得一嘴咬祁邵下巴上了。
  “哎!”祁邵也是刚醒,伸手在路扬背上顺了顺毛,“没事没事,宝贝儿撒嘴。”
  路扬咬着他的下巴愣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把嘴给松开了,迷糊的睁着眼睛朝帐篷外看了一眼,见外面没声响之后又给趴在祁邵肩窝里打着盹。
  “老大!弟弟你俩赶紧起来!”毛建国等了一会儿见帐篷里没动静又喊了一声,“我给弄了个好东西,赶紧出来瞧瞧!”
  路扬皱了皱眉头,伸手把耳朵给堵住了,喉咙里因为不清醒本能的发出了威胁的呼噜声。
  祁邵见路扬闭着的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又心疼又愧疚,顿时对外面正大声喊叫的毛建国气不打一处来:“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哎!”路扬在耳边突然炸起来的声音烦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他鼻子上了,“烦死了。”
  “我错了我错了……”祁邵连忙哄着,“你睡你睡。”
  “不睡了。”路扬直接坐了起来,低着头看了一会儿他的肚子。
  祁邵上身就穿了一件薄背心,因为路扬睡在他身上,背心已经被推到腰上面了。
  路扬眯缝着眼睛看着他结实紧致的腹肌,有些不服气的拿手指戳了几下,他特想就这么跟祁邵给戳没了。
  “羡慕?”祁邵眯着眼睛笑的开心,他伸手把路扬身上的短t恤给从腰间掀了起来,“啧,这小细腰,还没我大腿粗。”
  “……”路扬用力的收紧腰腹上的肌肉,脸上却不动声色。
  “哟……”祁邵知道他那点儿小心思,也懒得戳破,立马就搬出自己男一号的演技,“有九块!”
  “滚。”路扬以为他故意的,站起身来,用脚在他肚子上轻轻蹬了一下,鞋也没穿直接弯腰出了帐篷。
  但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高大动物给吓得愣了一下。
  这是……骆驼?
  “弟弟醒了?”毛建国正抱着一堆干草笑着走了过来,“老大呢?”
  “叫我干嘛?”祁邵黑着脸弯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早上还想着醒了之后温存一把。
  “看,我捡的大马。”毛建国捧着干草走到骆驼面前,刚想给他们演示一把喂骆驼,却没想到被骆驼嘴里的白沫星子喷了一脸。
  “这还能捡得到?”路扬靠近了那个高大的棕黄色骆驼,仰头看着骆驼背上背着的两个看着就很松软的驼峰。
  “想坐吗?”祁邵凑了过去。
  路扬伸手抓了一把骆驼身上松软的黄毛,然后点了点头。
  “抓稳了。”祁邵喊了一声,大笑着抱着他的腰把人举着送上了骆驼的驼峰之间,接着自己也跳着上去了。
  宁静跟宋祝听到动静也从帐篷里出来了。
  “从哪弄来的?”宋祝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捡的。”毛建国举着手里的干草,坚持不懈的朝骆驼嘴里喂。
  “我也想坐!”宁静看着坐在骆驼上的两人很羡慕,“大毛你在哪儿捡的?”
  “就前面不远,那边堆了很多干草,很大一群呢,一起拉我拉不动,就只拉了这一条过来。”毛建国说起再去捡骆驼,也有些兴奋,“咱们能捡个几头运回国吗?”
  “肯定可以啊!”宁静激动的朝毛建国指的那个方向跑了过去,“反正老大十辆飞机,一辆运五头,全塞回去,我还没见过骆驼呢!”
  路扬抓了抓面前软得不可思议的驼峰,骆驼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后没走了,站在原地用嘴啃着沙地里间隙中冒出来的细微绿草。
  “好舒服。”路扬轻轻的把脸放上去蹭了蹭,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是没你养的那条狗软。”
  “是吗?”祁邵突然自豪又突然……一丝心酸,给路扬展示属于狼的威严这个日程刻不容缓,回去就搜纪录片!但现在他演技如流水般,“那我回去把它找出来给你摸。”
  “不是炖了吗?”路扬眯着眼睛仰着头,感受着挂在脸上的微风,他喜欢看着祁邵这个样子,跟平时的祁邵不一样。
  “……”祁邵被问的愣了愣,“炖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行人就在抓骆驼,喂骆驼,骆驼中度过了。
  第五天冷绛和路许回来了,耿雁生不见踪影。
  祁邵知道他岳母能处理好这事儿,所以冷绛不提,他也就没问,张罗着人一齐回了国,连带着还捎了两头骆驼。
  但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还被埋在沙丘里的……童江。
  第八十二章
  几人回国后祁邵把路扬的父母送到了他名下的一栋房子里先住下了, 把路扬也留在了房子里, 自己先回店里了。
  他看的出来在那边路扬始终没有时间和他的父母来谈一些话。
  而且他这几天把路扬折腾的也够呛, 他怕路扬被自己折腾狠了直接犯小脾气了就不好收场了。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让路扬好好跟父母在一起。
  但他回店里后,先是喝了几杯酒,接着洗了个澡, 最后上床。
  在被子里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一两个小时后,始终没睡着, 总感觉自己身边少了一个人, 而且他总担心路扬会不会出事。
  这个出事倒不是出什么大事儿,饭合不合胃口,跟父母相处的怎么样, 有没有想他?
  祁邵皱着眉伸手揉了一把头发,翻身从床上站了起来, 赤着脚, 光着膀子,就穿了一条大裤衩来回在木地板上走动。
  他想路扬了。
  特别想……
  祁邵走到桌子边, 拿着手机看了一眼,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平时这个点儿路扬已经睡了。
  操, 不管了。
  他从衣柜里随便扯了个外套穿上了,裤子也没来得及换, 穿了个拖鞋就匆匆忙忙下楼, 开了车就朝路扬那边开过去了。
  车停在房子外面后, 他反而更想了。
  但大晚上的走正门进去肯定行不通, 这个房子是个独立的三层小别墅, 路扬的房间应该在靠后一点的二楼房间,那个房间是他的卧室。
  他仰头看了一下下面院子草地到二楼窗户的高度,把拖鞋脱在外面,一个助跑直接窜上了墙壁。
  他双手攥紧了二楼窗户的窗台边沿,仰着脖子朝房间里面看了一眼,房子里没开灯,但他能看清房间中央床上,被子上的一个小鼓包。
  祁邵见到了人心里那种又焦急又激动的情绪才勉强压了一点下去,他小心翼翼的开始抠着窗户。
  但窗户被从里面上了锁,他打了半天没打开后,想着要不还是算了,小祖宗这几天本来就没睡好,他见到人也就行了。
  现在离天亮也就那么时候,大不了他早上5点起来扛着早餐再过来。
  现在差不多应该是十一点半……
  祁邵一边紧盯着床上睡着的人,一边在心里算着还有几个小时能再次见到路扬。
  脑子里一晃神,床上的人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他没给发现。
  路扬没睡着,一半是因为他今天跟他妈聊了很多,还有另外一大半是因为祁邵没在他身边睡着。
  后来勉强睡着了,但因为睡着睡着有些冷,他下意识的把手伸过去,却没摸到一直睡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下给惊醒了。
  再然后就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埋在被子里……有点儿想祁邵。
  但就在他刚睁开眼睛一会儿,突然就感觉自己在被谁给看着,或者是有人在盯着他。
  这个人就让路扬在一瞬间冒出了一身冷汗,皱着眉头下意识的就想起了以前他一个人被各种妖怪盯着的感觉,他刚把最后一点儿头顶缩进被子里突然想起了自己现在都有六条尾巴了还怕个屁,立马很神气的掀开被子就下了床,顺手还在床头边抄了一个摆设的小花瓶。
  他拎着花瓶跟上战场似的气昂昂的走到了窗户边,刚想把手上的花瓶甩出去,就看清了玻璃窗外站咧着嘴冲他笑着的祁邵。
  路扬整个人都有些愣,随后有些小心的朝自己的房门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立马把窗户给打开了。
  “大晚上不睡干嘛呢?”祁邵利落的翻身进来,把他手里的花瓶给截了下来,“哎!宝贝儿你刚不是想弑夫?”
  “我不知道是你。”路扬仰头看着他,眼里全是光,一颗小尖牙都从笑着的嘴边露了出来。
  “祖宗你千万别冲别人这么一通笑。”祁邵恶狠狠的叮嘱完他,低下头在他笑弯了的眼睛下面亲了一口,“你还没回答我大晚上不睡干嘛呢,这点儿你不是早就睡了吗?”
  “我上厕所。”路扬不想承认自己睡不着是因为想祁邵了。
  “小骗子。”祁邵一眼就能看穿他心里想些什么,笑着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早就不规矩的从他松松垮垮的睡裤里探了进去,“想我了,嗯?”
  下面被握紧的时候路扬的呼吸顿时就变了,他不自主的把自己贴上了祁邵的怀里喘着气。
  “说啊,是不是想我了。”祁邵另一只揽在他腰上的手也慢慢的滑了下去,朝他后面缓缓探了进去。
  “啊……”路扬不适应这么站着被进入,尽管只是一根手指,他仰着头,嘴里有些吸着气。
  “确实想我了。”祁邵笑着感受着他身体深处的紧致,直接就着这个动作把人反身按在了墙上。
  第二天一早,房门从外面被敲响的声音吵醒了正迷糊的路扬,他被弄了大半夜,这会儿还不怎么清醒以为在店里,迷迷瞪瞪的抱怨了一声卷缩着身体往被子中央跑了过去。
  “扬扬?”冷绛见房间里没动静又敲了几声。
  路扬虽然把自己埋在松软的被子里,但还是听见了喊他的这个女声。
  这是……
  啊啊啊啊啊糟了糟了!
  这是他妈!祁邵还在床上!
  他立马被自己吓得清醒了,掀开被子往床另一边一看,却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人。
  路扬有些愣……他一面觉得庆幸,但心里面隐隐约约有些委屈,他昨天都没有好好看祁邵几眼。
  被迫看了一晚上的墙……被单……浴室的墙……还有房间里铺的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