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管。”苏旖旎手一扬甩开她,陆冰凝措不及防被苏旖旎甩退好几步,眼见着苏旖旎利索地下了车,昂头挺胸朝前走。
  这段路是高架桥,根本没有给行人流出人行道,来来往往都是加速至100码的夜车,陆冰凝眼见着一辆越野从苏旖旎边上擦身而过,苏旖旎的裙子差点被搅进车轮。
  这个女人,大晚上的闹的是哪出啊?
  “苏旖旎!”陆冰凝跑过去拽住苏旖旎,“你要做什么?”
  苏旖旎不理她,顾自伸出手冲着身前的车流做了搭便车的手势,陆冰凝忍住怒气,问道:“你要去哪儿我可以送你。”
  高架桥上不乏有知情趣的车主,一辆白色宝马停了下来,车窗摇下,车主探出头,冲着苏旖旎嬉笑:“美女要搭便车?”
  苏旖旎点头:“要过江,顺路吗?”
  “当然,请上车。”
  苏旖旎一边挣开陆冰凝,一边伸手拉开车门,陆冰凝上前一步重重关上车门,随即俯身道歉:“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你先走。”
  说着便死拽着苏旖旎回到自己车上,苏旖旎拼命挣扎,又咬又跳脚,陆冰凝咬牙只管把她塞进车里,随即锁了两道车门。
  “干什么啊你,绑架啊,让我出去。”苏旖旎抵着车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涌上来。
  “旖旎,”陆冰凝揽着苏旖旎的腰把她抱过来,“听我说。”
  苏旖旎发现陆冰凝额上也有一层薄薄的汗,透过陆冰凝的眼睛,她看到自己神情沮丧头发凌乱,不知怎么地,这会儿她对这个一点都不在意了,要是往常看到自己是这幅模样,还不吓得尖叫啊。
  “你想说什么?”苏旖旎看了看陆冰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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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陆冰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倾身过来吻上了苏旖旎的唇。
  今天温家的饭桌格外热闹,极少带朋友回家的温沫菀带来了一位新朋友黎非烟,而温友恭也把交往了三个月的女友蓝茵茵请回家中吃晚饭,温尔谦让张姨做了满满一桌菜,普普通通的周末好比过年一般热闹。
  “你叫黎非烟,是哪三个字?”温尔谦难得精神好,他端起最喜欢的青梅酒,看着黎非烟问。
  黎非烟不紧不慢地切着牛排,微笑着回答:“黎明的黎,是非的非,炊烟的烟。”
  温尔谦笑了笑:“好名字。”隐下话头没有说,其实温尔谦觉得这样的名字对于女孩子来说过于寡淡,不是有福之命。
  “哎呀,伯父,那我的名字呢,是好名字吗?”蓝茵茵扑闪着大眼睛问道。她是第一次上门,当然要给未来的公公留下个好印象。
  温友恭冷不丁道:“你那都是自己改过的名字,能看出什么啊?”
  “讨厌啦,”蓝茵茵娇嗔,扫视了饭桌一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姐夫怎么没来呀,友
  恭说姐夫还是我的同校师兄呢,今天没来吗?”
  蓝茵茵明显不在状态,在场的人之前都因为温沫菀而对叶南诚只字不提,她这一句话似点开了导火索,温友恭暗暗踩了蓝茵茵的脚,蓝茵茵瞪他一眼:“干嘛呀?”
  温友恭尴尬地笑笑,打圆场道:“大家吃饭,吃饭。”
  温尔谦嚼完一颗冬笋,和蔼地吩咐温友恭给蓝茵茵夹了一颗菜,随后对温沫菀说:“沫菀,我有一幅画放在仓库,吃过晚安帮我拿过来。”
  ☆、第107章
  晚饭结束,温沫菀按照温尔谦的吩咐到仓库取画,黎非烟则饶有兴致地在客厅里看一个玻璃雕塑,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黎小姐喜欢这个?”
  是温尔谦,黎非烟连忙转身,冲温尔谦笑了笑回答道:“很漂亮,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花瓶。”
  温尔谦微微一笑:“跟我来。”
  黎非烟有些疑惑,随着温尔谦来到了温尔谦的书房,温尔谦慢慢走到书橱前,他翻开家族相册,示意黎非烟过来看,黎非烟走近了问:“这是?”
  温尔谦指着一张照片说:“这是沫菀小时候参加钢琴独奏的留影。”
  黎非烟凑近了看,照片上温沫菀身着白色纱裙,看上去就是一个高贵的小公主,温沫菀从小就有那种独特的眼神,看着她的人不知不觉就会为她着迷。
  “好漂亮。”黎非烟赞道。
  温尔谦笑了笑,说:“沫菀是我独一无二的宝贝。”
  黎非烟微微一笑,她很想告诉温尔谦温沫菀也是她的宝贝,同样独一无二。
  “听说最近沫菀和南诚闹得很不愉快,”温尔谦转身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来浅浅呷了一口,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黎非烟平静地想了想,认真地说:“其中有我的原因。”
  温尔谦抬头看了看她:“此话怎讲?”
  黎非烟说:“如果您觉得完全与我无关,又怎么会特意支开温沫菀,把我叫到书房来。”
  温尔谦笑而不语,等一口热茶缓缓入喉他才重新问:“你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黎非烟说:“其中的确有我的原因,但也许与我无关,具体的细节解释起来会比较复杂,因为毕竟我不是当事人,我不能随便揣测夫妻之间的事。”
  温尔谦说:“我越听越糊涂。”
  黎非烟说:“事情是很复杂,但是我没有权利做评价或者下定论。”
  温尔谦说:“我只是想知道事实,你……”
  “事实是我不爱叶南诚了。”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黎非烟心猛地动了一下,是温沫菀回来
  了。
  不知什么时候温沫菀就站在门边,手里拿着一副画卷,温尔谦看到温沫菀笑了一下,招招手
  示意温沫菀走近,温沫菀顺从地走过来,把画递
  给温尔谦,温尔谦展开来看了,问:“有没有积灰?”
  温沫菀说:“还未展开看。”
  温尔谦慢慢把画展开,看了看说:“完好如初。”
  温沫菀笑笑:“都是爸爸保存得好。”
  温尔谦摇摇头:“画卷保存得再好,也没有当初的清新之风了,有些东西,回不去就是回不
  去了。”
  温沫菀知道温尔谦意有所指,没有回答,温尔谦顿了顿说:“沫菀,本来你的家事我不该过问,但是这几日南诚都有给我电话,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其中不可能没有问题。你说呢。”
  温沫菀说:“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爸爸,我准备和叶南诚离婚。”
  这话一出,不止温尔谦,连黎非烟都愣住了。
  在这之前温沫菀可从来没有说过要离婚的事啊。
  黎非烟看了看温尔谦,他的面色平静,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温沫菀会这么说,反倒是黎非烟紧
  张了一下,温沫菀这样做等于是暴露了最深层次的矛盾嘛。
  温尔谦说:“你们已经八年了,理由呢?”
  温沫菀说:“很简单,因为不爱。”
  温尔谦说:“夫妻之间……”
  “爸爸,如果您是想要我改变心意,我做不到,我并不是一时意气用事,”温沫菀静静地
  说,“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和我真正共度一生的人,所以我一定要和叶南诚离婚,不然对任何人都不公平。”
  温尔谦看了看温沫菀,又看看黎非烟,问:“你说共度一生的人,就是这个女孩?”
  温沫菀看了看黎非烟,微微一笑,俄而把目光转到温尔谦身上,语气坚定地说:“没错,是黎非烟。”
  温尔谦向后退了一步,慢慢坐到椅子上,温沫菀上前一步问:“您没事吧?”说实话,一下
  揭开了这么大个窗,要说完全没事是不可能的,但是温沫菀知道自己能够控制住事态的发展,虽然她并不完全知道温尔谦会有怎样的反应。
  温尔谦定了定神,对温沫菀说:“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不太懂,但是你知道你刚才说出来话
  的意义吗?”
  温沫菀说:“我当然知道。”
  温尔谦说:“你想清楚了?”
  温沫
  菀说:“已经想了很久。”
  温尔谦沉默一阵,对温沫菀说:“你是我的女儿,我相信你的判断和决定,但是……”温尔
  谦看了看黎非烟说:“沫菀,你先出去,让我跟黎小姐单独谈谈。”
  温沫菀看了看黎非烟,对温尔谦说:“我可以不说话,但是让我留在这里。”
  黎非烟说:“没关系,我也想和老人家单独说说话。”
  温沫菀犹豫了一会儿,看到黎非烟递过来的眼神,想了想,还是出去了。
  等到温沫菀把门轻轻带上,温尔谦才问:“黎小姐,刚才沫菀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呢,你
  有什么想法?”
  黎非烟说:“我想说的和沫菀一样,我会用心爱她,照顾她,叶南诚能做到的,我也能做
  到,叶南诚做不到的,我会全部都给她补上。”
  温尔谦微微一笑:“黎小姐,你说说看,什么是叶南诚不能够做到的呢?”
  黎非烟说:“他没有我那么爱惜温沫菀。”
  温尔谦问:“何以见得?”
  黎非烟正想要回答叶南诚出轨了,却突然发现说不出口,叶南诚是出轨了,可是他出轨的对
  象可是她黎非烟啊,难道要向温尔谦说明她是他女婿的情妇,同时还掰弯了他的女儿么?
  黎非烟无论如何也圆不了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