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抬起双眼,盯着其中一名女子,他向她抬了一下手,“你过来一下。”
那名女子的走上前,对着安谨一笑,那笑有些紧张,也有些小心,但是却是似曾相识的笑容,让他的心微微的震了一下,原来,他到了今天才明白,他竟然如此的怀念这抹笑容。他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或许也只是这一抹清浅的笑容罢了。
“允西……”他低喃了一声,手指小心的放在这女子的右脸上。
“你叫什么名子?”他问着她,眼神透过了她的脸,似是在看着另一个人。
“禀将军,奴婢叫谢允兰。”这女子小心的回答着。
“谢允兰?”安谨反复的呢喃着这个名子,“允兰,允兰,真的很像她。”而谢允兰不明白的眨着眼睛,不知道这个将军说的是什么意思,和谁很像,还有她的名子有什么奇怪的吗,为什么他要念那么长的时间。
“你今天晚上留下吧。”他放下自己的手,似乎又是有了别人无法走过的距离,谢允兰眼内眨出了一抹惊讶,然后轻轻的福了一下身,“是,将军,允兰知道了。”谢允兰真的有些受宠若惊,直到很久还是以为自己在梦。
而将军府里的从今天起又是多了一个女主子,不对,是好几个,不过,他们都知道,将军最喜欢的就是那个笑的很小心的谢姑娘,但是只有陈管家不管的摇头。
这个谢姑娘受宠,也只是因为像极了一个人,而且很像很像。
不管将军府发生了什么,现在对于允西来说都是很远的事了。
烙炎说,各人都有各人有生活,她无法介入什么,不然,只会给别人的生活带来麻烦,尤其是安谨的。
允西感觉也是,所以她自从上次被掐后,就乖乖的呆在别院里研究着,她那个神医爷爷给她弄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有脸上的抹的,还有吃的,这些可是国色天香的新东西。
就连朱正没事都会跑来瞅瞅,看看他的银子到了没有,是不是可以收了。
有时连烙炎烦的都是要骂人了。
而他们在这里也不可能呆太长时间,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家,这一天,皇夫终于修好了,而宁妃娘娘的灵柩也是声势浩大的被抬进了皇陵里,她是除了李蜜妃之外,第一个可以葬入皇陵的妃子。
而让她葬入皇陵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女儿,那个被称为傻子的允西公主。
其实允西公主不傻,她很聪明,她用自己的手赚出了大把大把的银子,风风光光的为她的母妃达成了她最后的心愿。
她抬起脸望着头顶上方那一方透明的天空,母妃,你在这里看允西吗?
你终于可以和父皇永远在一起了,而且允西也过很幸福的,你放心吧。
烙炎也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好看的眸子微微暖着,“宁妃娘娘,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女儿的,会像你一样爱她,疼着她,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允西突然回头,望向他过分好看的脸。
“你在看什么,是不是你家王爷很好看,你看的呆了?”
烙炎轻捏了一下允西的脸,他这简直就是自恋了。
允西握紧他的放在自己的脸上,烙炎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脸上的桃花,多可爱的一张脸啊,他真的捡到宝了。
“我还没有告诉你一件事?”允西晶亮的眼睛直盯着他,那里有着浅浅迷人的笑意,不过,还有一抹试探。
“让本王猜猜啊?”烙炎用扇子轻点起自己的下巴,“你是不是要告诉本王你那一天梦到了什么?”
“啊!”允西睁大了双眼,他怎么又是猜到了?
“本王当然能猜到,你这脸可是什么都写着的。”烙炎好笑搂住她的肩膀,然后弯下腰,“告诉本王,你梦到了什么,是不是梦到了本王了?”
“你又知道了。”允西皱起脸,怎么她就不能有一点的小心思呢,全部都是被他给猜中了。
“那是自然,本王可是可是烙炎啊。”烙炎呵呵笑出了声,然后眼眸却是突然眯起,有个男人的衣角在风中缓缓消失,而不远处,还有他站着的影子。
安谨啊,他在心里念着,不过很快的,他又是扬起唇角,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允西可都是本王的王妃了,谁也夺不走。
“允西,我们要回家了。”他抚着允西的发丝说着。
“是啊,要回家了,我还要去国色天香看看我们生意怎么样?是不是有这里的好,有没有这里赚银子?”她鼓起小脸,好像还很烦的样子。
烙炎揉揉额头,他这乖巧的王妃什么时候也是和于艳那个女人一样了,开始贪财了起来。
秋风扫过,几片落叶落下再次飞起,一辆马车快速的离开了皇城,已向千里之远的华齐国驶去。
安谨站在城门口,也不知道是在望着什么,只有他分飞的的衣角或多或少的能感觉到,一种来自于冬天的冷清还有苍凉之感。
允西,要幸福,好吗?
他抬起唇角,萧瑟的风中,传来了他一声深深的叹息声,然后渐行渐远。
一年后,边关,黄沙万里,不见人烟,而这里也不知道是多少将军埋尸葬骨的地方。
“将军,敌军,敌军已经向我打来,我方援军未到,请将军先行退后。”
“不用,本将军不做这种败军之兵。”安谨站了起来,一身的铁甲,面色沉急,而两鬓也是华发早生,明明只有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可是不知为何却是早早的生了白发。
“可是将军,太危险了。”他的副将再一次劝着,半跪在了地上。
“请将军保重。”
保重?安谨突然苍然的笑了起来,他已经很保重了,这样像是枯进一样的生活,他已经很累很累了。
而副将还要说什么,外面已经传来了战场嘶杀的声音,“杀杀杀……”顺着这道道声音,都可以轻易感觉到外面传来的杀气,这种杀气刺心,再者,也伴有浓浓的血腥味。
一将功成万骨枯,有谁知道这里沾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与生命。
“你们先走,本将军留下。”
副将跪地不起,“不可以,将军。”
“这是军令,军令如山。”安谨转身,对他沉声说道。
他的副将再一交的拱起手,“将军……”
“不必说了。”安谨转过身,只给副将一个僵硬无比的背影,“你们快走,本将军会想办法引开他们,给你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将军,不行,这还是末将来吧。”副将连忙的站了起来,这不行,万万不可啊,如果将军出事了,让他们这些兵士怎么办给皇上交待啊?
“走。”安谨还是背对他,沉沉的说了一声走字。
副将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一见安谨不容拒绝的样子,最后只能是咬着牙,在走到门口时,双手颤抖的拱了起来,“将军,请……保重。”然后头也不回的出离开,而敌对的嘶杀声,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本将军是安谨,就算是死,也只会战死在杀场上。”安谨睁开了浅闭很久的双眼,然后整了一下自己的盔甲大步的走了出去,就如同月下的战神一般,手中提着一把剑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