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所有程序完工,贺兰雪嘴角微翘,露出满意的笑来。
姬华音目光融融的望着她,见那帽子帽檐戴的太低,快遮住她的眼睛了,便抬手,将帽子重新给她理了理。
“噢。”盯着托盘里那枚箭头,孙老头突然叫了一声,那眼睛见鬼似的盯住了贺兰雪,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你……”
“你什么?”贺兰雪一把推开他的手,身子往姬华音怀里一靠,揪着他的衣襟,就道,“咱们先回家。”
还有几笔帐需得跟他算清楚呢。
孙老头依旧紧紧的盯着她,好一会,终于说出来,“你,你就是贺兰家的那个小丫头。”
“嗬,亏得你还认的出来。”贺兰雪俏皮的朝他做了个鬼脸,“老头,这里交给你了,记住,一会她可能还要高烧,你得随时给她降温,多喂些水。换药的话,嗯,我记着时辰呢,到时我亲自来。”
说着,拽着姬华音就要往外拖。
岂料,姬华音刚转身,袖子就被人拽住了。
“姬将军。”一声虚弱的声音入耳,贺兰雪猛地回头,就将夕雾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视线有些飘忽,显然在寻找着什么。
姬华音眉峰微蹙,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袖子,吩咐孙医,“照看好她。”
“爷,老朽一个男的,照顾这样的姑娘,不大方便。”孙老头这会子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问题。
“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你还能对她动什么坏心思不成?”贺兰雪坏坏的瞅他一眼,低嗤,“老头,你还宝刀未老啊?”
话音未落,头顶就挨了一下,“啊呜。”她懊恼的叫唤一声,抬头瞪向姬华音,“干嘛打我头?”
“口没遮拦。”姬华音在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上又掐了一把,然后,才一本正经对孙老头道,“你找个人过来照看着。”
“哦。”孙医点头。
贺兰雪笑睨了姬华音一眼,幸好,他是没打算自己留下来照顾。
“姬将军,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这时,被人忽视的夕雾姑娘,睁大一双美眸,定定的看向姬华音,眼底满是关怀之色。
姬华音望着她,平静的说,“没事。”
“这就好。”夕雾长舒一口气,大约觉得疼了,秀眉猛地拧紧,“唔,我这是怎么了?”
“姑娘。”贺兰雪见她似乎还想挣扎着坐起来,忙一把按住她的肩,“你受伤了,伤口才清理好,不能乱动,否则,伤口裂开,血就难止住了。”
“你?”夕雾的眸子一瞬间锁定了贺兰雪,眉宇间划过一抹戾色,“你怎地在此?”
看见她这样不喜的神色,贺兰雪笑了,“我怎么不能在此?你的伤就是我处理的啊。”
“你?怎么会?姬将军。”夕雾将疑惑的眸子投向姬华音。
贺兰雪小身板一移,成功挡在了姬华音身前,也阻挡住了她的视线,嘴角一翘,呵呵笑道,“看你这样子,似乎不想我给你治伤啊?不过,说句实话啊。你运气好,多亏今天遇见了我,不然,你小命差不多就交代了。”
夕雾不解的又想看姬华音。
贺兰雪将她的被角掖了掖,笑眯眯道,“好了,你呢,现在身子虚弱,不能多说话,好好休息。”
说完,朝孙老头扫了一眼,“这里交给你了。”
然后,拉着姬华音就走。
她那副生怕男人被人抢走的劲儿,惹的身后男人无声又无奈的笑了。
一径骑马回到住处,贺兰雪先将姬华音推回房里,压在床上,狠狠的咬了几口,才恶狠狠的问。
“你先告诉我,那个圣女,为什么会救了你?”
“谁告诉你,她救了我?”姬华音看着身上这个气势惊人的小丫头,有些好笑。
贺兰雪一哼,“林安说的,还能有假?”
姬华音微微一叹,“就算是吧。”
其实,陵墓里机关重重,危险肯定有,但他绝非沦落到要靠女人救的地步。
而事实的情况是,若不是夕雾一时受惊触动机关,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丧命。
只是,当时,她恰好在自己身边。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有责任保护好身边的同伴,他想,当时即便不是她,换做另外一个,他也会用心保护。
岂料,夕雾自己逞强,似乎偏要在他跟前表现一番,抑或者因为本身触动机关,导致他人丧命愧疚,是以最后关头,也拼死一搏。
孰料,功夫不济,受了一箭,恰好摔到了他脚边。
当时,其他人都忙于自保。
而夕雾倒下的第一句话,竟是问他,“姬将军,你没事吧?”
他摇头。
她便欣慰的点头,“那夕雾就放心了。”话一说完,人就晕了。
当时,众人为了给她止血,又照料其他伤者,再忙着找出路,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可谁知,出了皇陵之后,夕雾成了他救命恩人的话就传了出去。
而且,速度之快,如风一般。
竟连这丫头都知道了。
显然,有人刻意为之。
看他不避不闪的承认了,贺兰雪愕然了一会,随即皱起小脸,不干了,坐在他腰上,小拳头当真的就往他胸口砸着。
“坏蛋,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不带我去,却带她去?然后,你们俩一起经历凶险,她还救了你。这下感情得多深啊,想忘都忘不了吧?”
一想到夕雾才睁开眼,第一声喊的便是姬华音,贺兰雪心头的小火苗快要将自己烧着了。
“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担心她?那你还跟我回来做什么?你走,你找她去啊。她现在受了伤,心里肯定脆弱。这时候,你只要在她耳边稍微说点贴心的话,怕是她会感动的以身相许呢。”
“想我了吗?”
就在她喋喋不休,越说越像那么回事时,姬华音猛地将她往下一按,对上她的眼睛,柔柔的问。
“想你?想你在外跟别的女人风流快活啊?我呸,我才不想呢,我一个人过的不知有多快活……唔唔,姬华音,你咬我?”
脑袋突然被他大掌按住,喋喋不休的小嘴被他用唇封了起来。
门口,薛嬷嬷偷听了半天,先是只听到贺兰雪那噼里叭啦的呱噪声,很是为她的智商捉急。
男人出门半个多月,好容易回来了,不先柔情蜜意抚慰一番,倒像个河东狮吼,这万一惹恼了爷,爷再跑了怎么办?
她正急着要不要进去打个圆场什么的,里头的动静诡异的变了。
啪啪之声,唔唔之声,不绝于耳,很激烈。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啊。
她默默的走到院门边,将院门关紧,就怕这个当儿再有不懂事的过来打扰。
能让爷快活的事,谁都破坏不得!
而彼时,少钦却坐了一顶小轿,正往这边赶。
他气色不大好,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陵墓那种鬼地方,不适合他这种养尊处优之人。
只是,任务完成之外,有一件事,他特别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