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她轻蔑的摇头,“你真是活该啊,身子骨这样差,不好好的在家养着,偏要半夜三更的做坏事,这下腰痛,遭报应了吧?”
“哦。”少钦不置可否的垂眉,似乎知道错了一般。
贺兰雪盯了他一瞬,方道,“既起不来,那就躺着好了,等能起来再起来吧。我先出去了。”
“慢着。”少钦一急,强撑着要起来,大概触了痛处,哎哟一声又躺下了。
贺兰雪看他那样,好气又好笑,“嗳,你还想干嘛?我说你个病秧子……”
“我饿。”他沉沉打断她的话。
贺兰雪瞅他一眼,“粥在桌子上,你自己起来吃好了。”
少钦凝眉盯着她,不语。
“好吧。”贺兰雪耸耸眉,让一个起不来的病秧子去吃桌子上的粥,似乎的确有那么点不地道,不过,想让她喂么?想都别想。
她转身,将碗拎起,然后,搁到他下巴边上一点,笑道,“诺,粥就在这里,你腰不能动,脖子能抬吧?稍微使点力,也能吃着。”
“阿雪。”他布满血丝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似乎受伤了。
“嗯?”贺兰雪不为所动,想着他轻易病倒,再对付外头那两个就容易多了。
少钦猛地垂下眸子,道,“罢,你走吧。”
“嗯。”贺兰雪哼了声,转身就走。
少钦却又道,“但愿他能尽快找到你,否则……”
“怎样?”贺兰雪猛然转身看他。
少钦却闭上了眼睛,“若我死了,他还没找到你,大约便找不到你了。”
“什么意思?”贺兰雪不解。
少钦唇角一扯,露出一抹苦笑,“你也知道,我的属下对我衷心耿耿,他们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若我有个好歹,那么你……”
“又不是我害的你,莫非要杀我为你报仇?”贺兰雪心下诧异,再想到如风刚才那忍气吞声的模样,还真有点悬。
少钦摇头,“杀你倒不至于。最多是将你关在我的墓穴里,陪我生生世世。”
“这还不是杀?”若让她活着陪一个死人,不比杀了她更可怕?
“他们会那么变态吗?”
变态?少钦微笑,“你不觉得生同衾死同穴,也是一件美事么?”
“那也要看人好不好?咱俩?”贺兰雪冷笑,“他们就不怕老子先将你鞭尸么?”
少钦脸色一变。
贺兰雪话一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鞭尸这种行为实属恶毒,她自己也瞧不上的。
“嗳,好好的,说那些做什么。”她连忙改口。
少钦神色黯然,“你放心,我若死了,不会让你陪葬。”
“够了啊,不就没让你吃粥吗?至于死啊活啊的。”贺兰雪没好气,过来,将碗拿开,然后,将枕头放到床头,慢慢的俯身,伸手到他肋下,轻轻扶他。
“疼吗?能不能坐起来?”
“还好。”少钦很配合,靠到了床头。
贺兰雪将碗递给他,“诺,不烫了,正好吃。”
少钦接过,自己吃起来,哪怕这白粥一点味道也没,照样吃完。
“阿雪。”看她收拾碗筷要走,少钦又喊住她。
“怎么了?”贺兰雪总觉得这一天,这混蛋怪怪的,对她感觉就像孩子粘着妈似的。
“腰疼。”他的唇动了好一会,才吐出这两个字来。
贺兰雪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碗又放下,道,“趴下,我给你看看。”
少钦俊脸微微一窘,轻哦了一声,掀了被子,翻身趴下来,一边嘱咐,“你要看,轻着点呢。”
贺兰雪没好气,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是细皮嫩肉的女人吗?还轻着点?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咳。”少钦头埋在被子里,闷闷的咳了两声,似乎娇怯不胜。
贺兰雪眼角抽抽,定定的瞅着他,趴在那儿完全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忽然心里头怪怪的。
她知道,习武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在有可能遇到危险的情况下,绝对不轻易把后背示人。
而他,却将最弱的姿态呈现给她。
究竟是对她太信任,还是太自信,她不会伤害他?
“少钦。”她秀眉微拧,声音也有些干干的,听的出其中的迟疑和纠结。
“嗯?”少钦哼了声。
“你?你觉得我是好人吗?”贺兰雪讥诮一笑,状似随意的问。
少钦轻轻扭头,奇怪的看着她,“如何这样问?”
“哼。”贺兰雪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不觉得,这种时候,让如风或者如雨守在边上更为保险一点吗?”
“哦?”少钦挑眉。
贺兰雪勾唇,“你现在这种状况,我要是想对你做点什么,简直易如反掌,不是吗?”
“那你想对我做点什么?”少钦忽而兴味的目光。
贺兰雪撇嘴,冷笑,“譬如,干脆弄死你,省的你以后害人。”
贺兰雪歪着脑袋看他,十分好奇的模样,“哎,我可听说过,你府里后院美人多着呢。可是,你在人前的身份可是个大太监呢,那么,你平时都跟那些女人怎么相处?你跟她们那个吗?”
少钦顿时黑了脸,呛道,“你刚才那意思,是想说我纵欲过度?”
“嗯。”贺兰雪耸眉,“其实,你也没必要不好意思了,你这个年纪难免嘛。不过,既然府里有女人,挑一两个好的,偶尔做做也是有益身心的。其实,上次跟你一起出来的丫鬟,我瞧着她对你就不错。所以,有女人就用吧,我想她们也不会傻的将你身份说出去。总是自己解决,不但对身体无益,也会影响日后的夫妻生活哦。”
“贺兰雪。”少钦红了脸,高声喝斥。
“这是作为大夫最好的忠告哦,听不听由你。”贺兰雪嘻嘻一笑。
少钦凝眸瞪着她,非常不屑的送她两个字,“庸医。”
“你说谁?”贺兰雪怒目而视。
“你。”少钦气恼。
贺兰雪一呛,哼笑,“怎么?难道说你平时没用左右手兄弟快活过?”
什么丫头?少钦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谁教你这些的?是那混蛋吗?”
“啊?”贺兰雪小脸也是一红,转身就要走,“行了,你歇息吧。”
“站住。”说是给他瞧瞧,结果,玩弄了他一把,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
少钦不依,“我现在难受的紧,你想法子。”
“什么法子?”贺兰雪嗤笑,“我是庸医,又不是神医。”
少钦微微咬唇,“你若依好了我,便是神医。”
“切,我才不在乎。”贺兰雪掉头就要走。
“阿雪。”少钦红着眼睛,挣扎着要起来。
“喂,你干嘛?不是疼吗?那就躺着。我对你说,腰对男人来说可重要了。要真是伤着了,你以后可别想娶媳妇了。”贺兰雪忙过来按住他。
少钦抓住她的手,目光水蒙蒙的瞅着她,“想法子,躺着难受。”
贺兰雪觉得自己脑子抽了,似乎每次轻易的便能对他心软,哪怕她想狠下心肠来,可是,本能的举动总会快于她大脑的思考。
这也太特么的诡异了。
当她半跪在他身侧,十根指头力道适中的在他腰部按摩推拿时,她简直想一巴掌呼死自己算了。
“少钦大人舒服吧?”她咬牙切齿的问。
那人,却侧脸趴着,唇角扬起一点子弧度,似乎带着满足的笑意。
他倒是舒服了,可怜她这手指头,真酸。
“嗳,跟你商量个事呗。”绝不能白白便宜了这厮,总得捞点什么回来才成,贺兰雪便揉便想。
“说。”身上舒服了,少钦脸色也柔和了许多。
贺兰雪微微耸肩,柔声道,“你看,我给你做了那么多事……”
“除了放你走,其他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少钦打断她的话。
贺兰雪小脸一变,气恼的在他腰上用力一掐,“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好,继续,不准再掐。”少钦道。
贺兰雪冷着脸,往后一坐,不干了,“少钦大人,咱们做人起码得讲点良心吧,我为你做过那么多事,不求你知恩图报,起码也别恩将仇报,好吧?”
“说说,你是如何为我做过许多事?”少钦侧躺,一手撑着下颚,好整以暇的问。
腰上被她折腾了半天,松快了不少,让他情绪看起来好多了。
贺兰雪白他一眼,“上次,被如风抓到那密室里,我可是好心的没丢下你,结果,你却差点咬死我,是吧?要说,也得亏是我身上的血才让你少受蛊毒之苦的吧?说起来,我该是你的救命恩人的。还有,刚才,你腰疼,我也替你按摩了半天,手指头都酸了。连华音我也没有这样伺候过。所以,你就不能感动一次?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