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回到寝殿,林夕似乎还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书房中,郑筠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郑筠沉默得走进寝殿。这时林夕才发觉自己竟然呆呆得坐了许多。她见到走进来的郑筠,便起身服侍他洗漱更衣。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收拾好,然后躺在床上。
夜那样静,林夕似乎能感受着身边郑筠心情的沉重。她转过身,搂住郑筠,又往他臂弯里凑了凑。郑筠也抬手把她拢得更紧。
“筠,我们要一个孩子吧,老天把他送来,这是我们的缘分。”
林夕的话说完,她感觉身旁的郑筠整个人都僵硬了。
“孩子是无辜的,我想过要过继一个孩子,也认真的考虑过好几家的男孩儿,但是一个有你骨血的孩子不是更好么。”
郑筠揽着林夕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他哑声道,“你可知隐有的祸患。”
“孩子生下来都是一样的,只要好好教养必会善良纯孝,再说有你我这样人悉心教导,孩子哪里会差。”
郑筠转过身,双臂搂紧林夕,“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我会有一个孩子,更没有想过给我生孩子的人不是你。”
林夕窝在郑筠的怀里轻轻的抽了抽鼻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只要孩子能留得住,我必会对他好。”
沉默了一会儿,郑筠坐起身来高声喊道,“来人,传刘协!”
在太医院里愁得难以入睡的刘协听到皇帝半夜传召他,喜滋滋地就跟着薛旭来了。薛旭看到他的模样,嗤之以鼻。刘协笑道,“薛老弟,你别这样看着我,或许转机来了也不一定。”
到了寝殿,见到只有皇帝一人在,刘协诧异地往四处看了看。
郑筠淡淡道,“别找了,你师妹听着呢。”
刘协这时也看到了远处的床榻覆着厚厚的纱幔,他明知故问,“不知陛下召见臣,为的是何事?”
“玉裁的孩子,你可有法子保他安全出生?”
刘协微皱了眉头,“不知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我师妹的意思?”
郑筠有些不高兴了,“怎么?如果是我的意思,你就保不了了?”
刘协也不怕,说道,“我虽是陛下的臣子,但也是我师妹的师兄。”
“哼,朕现在有两个侄子,以后还会有更多,这个孩子我原是不想要的。”
“这么说,这是我师妹的意思?”
“嗯。”
刘协笑道,“能不能安全生下来,臣也不敢打包票,但是臣必当尽力,不过怕是玉裁不肯配合。”
郑筠道,“这你不用管,事在人为,如果保得住那便是老天垂怜,保不住也不打紧。”
刘协领了命,高高兴兴地便离开了。
郑筠重坐回到塌上,一声不吭。林夕瞧着奇怪,问道,“陛下,为何还不就寝?”
郑筠的声音闷闷的,隐有怒气,“东西拿来。”
林夕不解,“什么东西?”
“还能是什么东西,呼延峦岫送你的东西!”
郑筠的声音有点高,在殿外听到声音的薛旭被吓了一跳。薛旭赶忙远离的寝殿,心道自家主子这醋劲不是一般的大,现在发泄出来也好。
坐在床榻上的林夕被郑筠吼得有点想笑,但是她深知此刻万不能火上浇油。她撩开纱帐,到郑筠面前服了服,微屈了膝说道,“陛下先听臣妾辩上一辩。”
“哼,还有什么好辨的,你不都默认了。”
“那七宝镯子我之前都没见过,是这次玉裁带回来的,那镯子确实是在我的嫁妆中,也确实是三殿下送的,但是我与三殿下只有兄妹之情,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一直当他是哥哥。”
郑筠也知道这件事不怪林夕,但是他对很多事都能淡然处之,唯独一牵扯到呼延峦岫他就有些失控。
“陛下,我的腿有些酸了,我能起来么?”
郑筠也不去理他,撩了纱帐便去睡了。
林夕知道郑筠这是把气撒完了。躺在塌上,听着郑筠均匀的呼吸声,林夕心里默默地想着,玉裁的那句话不对,破镜重圆会有裂缝,但是生活不是为了追求完美,有点小疙瘩与磕碰就当是一段小插曲吧,最紧要的是两个人的心要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