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象?之前冇见过这个?”
那卖烧卖的大姨与温宁打招呼,不由多看她身旁谢沛两眼。
她与温宁是熟识的,在这处已经干了有近十五年的早餐铺子,不见她已经许久,只知她似乎跟了个有钱少爷,没想成前段时间又回来了……
她讲,“刚找的。”
说的随意,却叫旁人开始多想。
“他点和我一样。”
他们一前一后落了坐,这里头的工人食客都去看这个漂亮女人。
她是常客,日日都来,在这里漂亮的女人不少,可愿意在这里头坐着吃饭的可不多。
有人向这老板娘打听,便知道她也是一个妓女,就像是一朵梅花落了尘,从一个美丽女人变成了犹如《聊斋异志》的“狐精女性”。
男人们的目光便再也不那样胆怯,痴迷。
只是她今日带了一个男人……
“好吃吗?”
他胃口好像不错,温宁不禁抬头看他。
谢沛点头,她却笑道,“我早就吃腻了。”
她讲,“我十几岁时这里就开着,一直到现在。”
“只是那那时候,我还不是现在这样的性子,阴沉多了,没什么朋友能跟我说两句话的也就是那个婆姨了……”
听她说这些,谢沛抬头看着她听她讲,他鲜少听温宁讲她的从前,不由认真连手里的筷子也放下。
“做什么……”
她一抬头就对上他目光。
“还没听你说过你的事情阿宁。”
温宁抿了抿唇,“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的过往可以说是枯燥乏味,就像是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平常的没什么趣味。
“不要问了,都是些无趣的东西……”
一个不喜爱她的母亲,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父亲,这有什么可讲的?
结账时,她从钱包里拿钱,那老板娘看了眼她,又转头去看谢沛眉头皱成一道山丘。
温宁递给她钱时,她反倒不接,声音洪亮冷漠,“算啦,唔好喇(不要了)。”
她一手拨着算盘,一边烦声道,“你自己挣嗰啲钱都唔容易,你自己留住花丫。”
说着还将她的手往回推,硬是不要她的钱了,“我系唔(不差)争你呢两嚿饭嘅钱(两口饭钱),你自己长点心啦!”
温宁一时间愣住,倒是她身旁的谢沛先反应过来,一时间笑出声。
“你笑什么?”
她转头看他,只见他含笑看着那老板娘,那女人薄利的目光瞥他一眼,不想过多讲话。
从店里离开,那女人还拉住她讲她以前是个聪明人,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她目光盯着外头的谢沛,温宁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自己成了个冤大头,本身就是过穷苦日子的,怎么忽然又养了个这样的男人?
“别人讲你是小白脸,你倒是笑得开心呢。”
她踏出门去,见他站在那处阳光下。
他笑得灿烂与那疯癫的太阳无二。
他说,“我们这次,真的要向前走了阿宁。”
温宁愣住。
他忽地上前来牵住她手,在炙热的阳光下,在浮躁的街道中,与她拥吻。
他不曾改变,善恶本就是一成不变的东西,他只是被一个人,一样事从破碎中托起。
日出日落,他们行走,奔跑,交谈,欢笑,撑起这一整个秋日的午后,每条巷口。
微风吹拂他短发,他垂眸与她握在栏杆上的手指相扣。
“你知道吗阿宁。”
“这世界上有一种鸟,它终生都在寻找一株带刺的树,它这一辈子,只能找到一株这样的树。”
“然后,它会迎着这棵树,刺穿它的胸膛……”
在这橙红的云霞中,他们互相对视,她想起他曾说的。
“爱情,要么杀人,要么救人,我们天生一对,其他什么都不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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