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看到过这些老者,显然不是什么大内侍卫,大内侍卫的武功虽强,年纪却没这么大。
再看这些老者个个如死了爹娘一般丧着脸,好像根本没把自己这个娘娘看在眼里,显然来头甚大。
她冰雪聪明,隐约猜得他们是天武殿的龙卫。
马公公微笑道:“娘娘,这是陛下的口谕,咱家只有遵从,至于为什么,还请娘娘亲自问陛下好了。”
“他们是来保护本宫的?”月妃纤纤葱指点点八个老者。
马公公点头:“是。”
月妃秀丽的脸庞不动声色,淡淡道:“雪宫那边呢?”
马公公霜眉动了一下,摇摇头:“雪娘娘那里咱家不清楚,陛下只吩咐咱家带人来这边。”
月妃轻轻颌首:“那好,就有劳马公公了!……陛下今晚可要过来?”
“娘娘,咱家不知。”马公公摇头微笑。
月妃点头:“好吧,我想走走,你们要跟着吗?”
“是,咱们今天开始,时刻不离娘娘左右。”马公公微笑道。
“随你们!”月妃盈盈起身,沿着鹅卵石小径慢慢的往前,走过一朵朵一簇簇的鲜花,气定神闲,娴静优雅。
她左手拳里握着那张素笺,已经捏成一个小团,明眸里闪烁不止,像是波光在粼粼闪动。
每想到信上所写,她便咬牙切齿,却又忌惮,这个高手委实厉害之极,他万一真的想杀自己,绝不会费吹灰之力。
当务之急还是找高手保护自己,否则自己性命被人家捏在手心,随时会性命不保,这样的高手委实是祸害!
信上说了,不能对方家下手,还好有方家在,算是有了一道护身符,不过万一方家出现什么意外,那可真是冤枉死了。
不过这雪妃到底死还是没死?!
她一边在小径上悠然的踱步,心里一边思忖着,考量着,想想有什么法子应付,最好的法子还是除去那个人!
一切法门在绝对的实力跟前根本无济于事,不过皇宫大内高手如云,天武殿供奉了无数的高手,他们想要杀一个人,绝逃不过的。
不过可惜,自己并不能指派这些人做事,他们只听命于陛下一人,只能说服陛下,可万一那样,陛下会有所怀疑。
虽说还在有了孩子护身,陛下不会如何自己,但不撕破脸皮,还是不撕破得好,最好还是不让陛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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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朦胧,月宫灯火通明,月妃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上妆,心思不属,忽然一声悠然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
随即脚步声传来,一个英武的老者穿着一袭明黄长衫缓缓而来,月妃起身上前盈盈一礼:“陛下。”
天密帝摆摆手:“行啦,不必多礼,……都退下吧。”
众人齐齐退下,无声无息,转眼大殿内只剩下两个人,天密帝阴沉着脸,缓步到桌边坐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又“砰”的放到桌上,哼道:“什么味儿,这帮奴才,越来越胆大!”
大殿内气氛一下凝重起来,月妃的心跟着一沉,轻轻走到他身边,柔声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事不顺心?”
天密帝瞥她一眼,哼道:“没什么!”
“是哪位大臣又犯浑,还是他们办事不利?”月妃柔声问,拿起茶壶,再次斟了一盏茶。
天密帝冷冷道:“他们都把朕的宽容当成是心慈手软,个个行事肆无忌惮,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月妃柔声劝道:“陛下何必生气,龙体要紧,……况且先查清楚了再说不迟,可能他们也是冤枉的呢。”
天密帝冷冷看着她:“月儿,你今天过得还好?”
月妃柔柔的笑道:“陛下吓着我了,怎么忽然派人来保护我,是不是有刺客进来了?……我有事不要紧,若是惊扰了孩儿,我可万死莫赎了!”
天密帝哼道:“我也是忽然想到的,便派人过来,免得有人趁机钻了空子!惊吓了月儿!”
月妃温柔的笑道:“多谢陛下关心。”
天密帝道:“月儿,我今天将雪儿到了宫外的一座尼庵里。”
“什么?!”月妃一惊,脸色大变,捂着樱桃小口叫道:“雪姐姐她……她……?”
天密帝哼了一声,道:“朕这几天一直做噩梦,便让她替朕去念一阵子经,算是替我祈福!”
月妃慢慢点头:“原来是这样!……陛下一片苦心,我代孩儿谢过陛下!”
她心下惴惴,不知真假,但这话听起来像是天密帝在防止雪妃使坏,担心孩子有什么意外,提前将她送出宫外。
不过她已经得到消息,雪妃确实中了毒,此毒剧烈无比,无药可解,断没有活命的可能。
但皇上这话又透着几分玄机,雪妃真的死了,何必说这些话?看来这个高手是将雪妃带走了,说不定见过了皇上。
因为有八个龙卫的存在,她一直不敢妄动,没有派人去打听雪宫的消息,生怕惹起怀疑,看来自己所猜没错,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派龙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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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密帝脸色阴沉,像是一团火藏在体内,随时会发泄出来,他本就威严深重,此时发起怒来犹为可怕。
不过月妃丝毫不惧,柔声道:“陛下,你说咱们的孩儿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日后再说不迟。”天密帝摇摇头,起身道:“朕今天乏了,先回去安歇,你也好好歇着吧,莫要太累。”
“陛下何不在这里歇息?”月妃柔声道。
天密帝摆摆手,转身往外走,脚步声簌簌响起,月妃紧随着到了殿外,看到一大群人,约有五十几个紫衣老太监站在外面。
她一眼认出来,这些老太监都是天武殿的龙卫,站在那里像是与夜色融为一体,很难真正的注意到他们。
他们护在天密帝周围,形成一个圆形,如临大敌的模样,缓缓步出了月宫,消失于夜色里。
月妃蹙眉凝思,看来皇上也忌惮着这位高手呢,不知他会不会派人刺杀,天武殿内高手如云,想必能杀得了那人。
她想着想着恨恨一跺脚,这个方怀雪,哪里找的如此超卓高手!看来想杀了那人,需要大汗的高手出手了。
想到这里,她回到大殿,在灯下写了几个字,然后让一个贴身侍女进来,吩咐了两句之后,她才躺下休息。
她笃定皇上知道了自己所作所为,很是恼怒,所以才会离开月宫,不再留宿,但又有火发不出,担心自己身子出了什么意外。
她摇头叹气,机会难得,若是不趁这个机会收拾了方怀雪,将来后患无穷,甚至会危及自己的孩子!
天密帝回了自己的寝宫之后,猛的跺脚,拿起只玉杯猛的朝地上摔去,地毯虽厚,玉杯仍四分五裂。
他沉声怒喝:“查出来没有,有没有人去过雪宫?!”
人影一闪,一个灰衣太监蓦的出现,低声道:“陛下,查清楚了,是方家的一个客卿,姓李名湛然。”
他相貌平常,乍看是中年,只有眼角有皱纹,其余地方平坦光滑,但细看上去,眉宇间笼罩着沧桑,是岁月留下的无法消去的痕迹,眼神沧桑而平和,很显然是老人的眼神。
他声音柔和,语调舒缓从容,有泰山崩于前之气度,但话里没有一丝个人感情在内,公正平和。
“方家客卿!?”天密帝霍的扭头望过来。
“是。”灰衣太监轻轻点头。
天密帝嘿嘿笑了起来,摇头道:“方家的客卿竟有如此本事!?”
灰衣太监微微一笑,柔声道:“陛下,密林藏大莽,深泽蕴大蛇,万万不能小瞧了武林英雄。”
“嘿嘿,好一个方家客卿!”天密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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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太监摇头道:“方家素来是待人热诚,吃了无数的亏,但也与不少的绝顶高手结下善缘,不过没想到,这姓李的客卿武功太到这般惊世骇俗的程度。”
天密帝冷冷道:“能杀得了他吗?”
“不知。”灰衣太监摇头,叹了口气:“他能无声无息进来,这般修为已经惊人,对陛下够成威胁。”
“把他杀了便是!”天密帝冷冷道。
灰衣太监摇头:“陛下,对付这般高手,人少了没用,人多了又不成。”
“多去一些人便是!”天密帝道。
对于这般构成对自己威胁的人物,或者收为己用,或者灭除,否则他坐卧不能安。
灰衣太监叹了口气:“陛下,人太多了,宫里的护卫便不足,万一他来个调虎离山,岂不是危险?……现在咱们有了防备,他想进来难,陛下不必担心。”
“这般说来,就无法可想了?”天密帝冷冷道。
灰衣太监道:“如此人物,本就超脱于俗世,不能硬压着,需学方家的手段对之,以国士待之,他自然以国士报之,陛下英明于世,胸怀四海,还是以怀柔之法最佳。”
天密帝沉吟着摇摇头:“看他写信的语气,显然没把朕放在眼里,便是以怀柔之法也无济于事。”
灰衣太监叹道:“陛下三思,若要强行杀他,实在得不偿失,……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得手,怕是后患无穷!”
“哼,此人不能留!”天密帝冷冷道。
灰衣太监道:“那咱们行事需得万万小心,不知不觉的潜伏其中,而且要扮成其他人,万一事情不谐,也能有转寰的余地。”
“嗯,这件事就由你负责吧!”天密帝点点头,摇头长长叹息一声:“唉,都怪朕疏忽大意,没想到月妃如此狠毒!”
“雪妃娘娘不知如何了。”灰衣太监轻轻道。
天密帝摇头:“我对不起雪儿,只想到雪儿不会害月妃,却不曾想到月妃反而去害雪儿!”
灰衣太监温声道:“事情既然已经出了,陛下也不必过于自责,雪妃娘娘不会责怪陛下的。”
“都怪朕太过纵容月妃!”天密帝摇头叹息,哼道:“若非因为我儿,我早就……,哼!”
灰衣太监默然不语,清官难断家务事,历朝历代的后宫都充满了阴谋诡计,斗争之烈不逊于朝堂之上,哪一个朝代都不能避免。
雪妃娘娘与月妃娘娘一个严明公正,一个狡诈如狐,雪妃娘娘得势还好,不会伤月妃娘娘性命,但月妃娘娘得势,绝不会手软。
这其中的关窍陛下也看得明白,但偏偏宥于感情,无法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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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城外有一座道观,原本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先前的道士死后,没有传人,便冷落下来。
而且南理崇佛,道家不昌,人们求保佑,送香火也只去佛寺,不会来道观,所以这座道观无人问津。
这几天却热闹起来,来了一群人占了道观,使原本空着的道观有了人气儿,还煞是热闹。
不过这些人透着几分怪异,男的有些阴柔,女的秀美,都是中上之姿的美人儿,白灵城虽是一座大城,却也不能一下找出这么多的美人儿。
有人远远瞧见了,但这些人的气度不凡,想要靠近去看看时,会忽然有人出现,拦住去路,并出言警告。
如此一来人们越发的好奇,不凡有武林人物,却无一能够靠近道观方圆一里,一旦进入圈中,便会被打昏了扔出去。
开始时还有人不服气,想要闯一闯看,后来有一天,昏过去的人醒来之后没有了武功,一下吓住了所有武林中人,为了一个好奇与热闹被废了武功,实在太不值当了。
这座清风道观宁静下来之后,周围一里也成了禁区,不过总有一些顶尖的高手不服气,视之为一个挑战,暗中前去,结果仍被废了武功,最厉害的一位人物是剑游八荒冯志坚。
这冯志坚武功绝顶,剑法精绝,据说凭他的武功,一旦进入方家,足以成为一品供奉了,但他傲骨天生,绝不会进入方家当客卿,在白灵城也算是一方霸主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折在了这里!
冯志坚的折戟给众人敲响了铜钟,让他们明白,这绝不是开玩笑,一旦真的侵入清风观一里之内,必然会落到废除武功的下场,绝无侥幸可言,除非自己的武功强过冯志坚。
清风观内一共分前后两院,前院是道观,后院是住处,这座道观不大,住上一百来人便有些拥挤。
道观周围又新建了一些房子,侍卫们住着,将道观环拱而卫之。
道观前院住的是那些女子,后院则清静无比,只住了一位身穿羽衣的女冠,美丽倾城,国色天香,正是雪妃。
李慕禅把整个雪宫全部搬到了这里,可谓是使尽了浑身的解数,一个一个把他们弄出宫,然后通过方家,雇了一个车队载着他们浩浩荡荡来到了白灵城,到了这座清风观落脚,安置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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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风徐徐而来,吹拂着后院的一片小竹林,这片小竹林位于西南墙角,约有三四十棵毛竹,一阵风吹来,簌簌作响。
雪妃一袭玉白道袍,静静站在竹林边,听着簌簌的响起,悠悠叹道:“既然出宫了,何必把他们也带出来?”
李慕禅一袭紫袍,在她身边负手而立,微笑道:“他们若留下,只有死路一条,你忍心连累他们?”
“唉……,宫里的人命如蝼蚁一般。”雪妃摇摇头。
李慕禅笑了笑:“所以带着他们一块儿最好不过,不管在宫内宫外,你一直是贵妃娘娘。”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娘娘呢!”雪妃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李慕禅微笑道:“你还放不下吧?”
雪妃哼道:“都出来了,放不下也得放下。”
李慕禅笑道:“你若放不下,我再想办法将你送回去。”
雪妃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以为皇宫是你的家?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就是会连累了家里!”
她虽不想出来,但李慕禅强行带她走,她也半推半就了,能感受到他霸道的爱意,自己便要融化了,抵抗不了,也便不抵挡了,反而有一丝的满足。
李慕禅笑了笑,摇头道:“我何必来此,就是为了就近看着方家,一旦方家有难,直接救人。”
雪妃白他一眼,没有再说,他能将自己与整个雪宫的人从宫里带出来,相信也能救得了方府的人,所以她有些放心。
雪妃哼道:“你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月妃,一封给陛下,是不是?”
李慕禅点点头:“你倒聪明,怎么猜到的?”
雪妃道:“我打听一下侍卫便知道,……信里说什么了?”
李慕禅笑了笑,道:“我跟皇帝说,你身体不适,到观里静养一阵子,日后再回去,请皇帝不必派人过来,对月妃则说,不要对付方家,免得自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18wenku.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