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削尖了脑袋赚钱,拮据节省衣食住行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也许以前还顾忌着余眉知道,吃用上都偷偷摸摸以好充次,在这次彻底摊开,雨过天晴,夏日炎炎的日子里,领了小本子,以往的偷偷摸摸立即变得光明正大。
按王阿姨的话说,家里什么都有,怎么能委屈了谭家的重孙儿,要知道谭家子嗣不丰厚,一脉单传多少代,每每就跟第后一朵火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风吹熄了,让人心惊胆颤的,也难怪沈老太太在孙子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巴巴望眼欲穿,恨不得他看个对眼的小姑娘,初尝禁果好老早的怀上一胎,人家是怕早恋,沈老太是恨不得孙儿早恋。
这滋味儿别人不知道,王阿姨是明白几分的,现在老太太虽然不在了,但愿望也算是实现,这孙媳妇儿的肚子里可不是揣一个孙儿,那是两个,两个小宝贝蛋子,如果老太太还活着,也不知每天得乐成什么样,估计恨不得把媳妇和重孙儿宠上天,孙子都要靠后。
这捅破了纸后,王阿姨天天是乐不滋的,光明正大的跟看护自已重孙儿子一样,自己都没这么尽心的。
同样,谭家孙子也频繁的过来住宿,有时候中午,有时候很晚,估计是连夜开车过来,辛苦自不必说,但看完媳妇那满足感,王阿姨是看得出来的,虽然每每只能在沙发上将就,也乐此不彼。
带的那些好吃的,玩的消遣的东西,塞的二室一厅一百来坪的地方都快放不下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没有宣传,但是儿子结婚领证了,媳妇怀了龙凤胎这事还是让在b市的谭母知道了,连夜打车过来,进屋看到挺的费力也看不到脚的大肚子的余眉,站在门口,连脚都忘记迈了,嘴巴僵在那,只一个劲热泪盈眶的盯着。
“余眉啊。”谭母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如果早知道余眉有身孕了,何苦为了个外国女人在余眉面前做那个恶人,何苦拆散她和儿子,何苦让儿子恨她,她求的不就是谭家有个后,了了丈夫的心愿吗,早知道如此,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做了一堆无用的事,早早的听老太太作主就是了。
“余眉啊,你是好姑娘,阿姨对不起你,为了让铭铭结婚,我做了不少错事,还拆散了你们,是阿姨的错,你能原谅阿姨吗……”谭母头发虽一丝不苟,但面容却显得憔悴,一身的局促与小心冀冀,就算余眉和儿子结婚了,也不敢自称婆婆。
可见其委屈求全,卑微的态度,她这一生爱丈夫,忽视了儿子,总觉得还有时间弥补,等到她终于想弥补的时候,儿子已经不需要了,一个连回忆都不再需要母爱的人,对她又有几分孝顺,不过是面子上作作样子而已,冰冷又无情……
她从来都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加上丈夫因为胃癌切除了胃后,医生告诉她最多还有两年的时间,她就在想,自己这一辈子是不是太过失败,没有照顾好丈夫,丢下还吃奶嗷嗷大哭的儿子,本以为创业的大半生,走过来却落得夫离子散,每每夜半想到当年自己生下孩子时,看着哭的背过气的婴儿,自己狠心的提着包转身就走的情形,都再一次提醒她失败的开始。
自己是一个失职的妻子,失败的母亲,更是谭家的罪人,死了都没面目见谭家人,而如今,看着此时挺着肚子的余眉,她犹如获得救赎般感动的落泪,一直语无伦次的喃喃道。
余眉对谭母没有什么所谓的恨,也就没有隔阂与怨言,虽然对她的所做所为,她很不认同,但对长辈她作为晚辈,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急忙费力的起身道:“妈,你快坐。”一句话,谭母哭的更厉害,一个劲的点头,双手合十,谢天谢地的样子,又急声让她坐下。
然后拉着她的手,贪看的一个劲儿看着她和肚子,问平时的吃食和身体状况,婆婆的角色,似乎不用酝酿便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
谭母这边三天两头的过来,余妈那边更是忍不住的坐车赶来。
女儿六个月胎了,看照片,那肚子像吹气的气球,视个频,走起来都似摇摇晃晃的吓人,儿女是妈妈心头肉,余妈在家吃不好睡不着,眼瞅着七月就要生,到底丢下丈夫儿子赶了来。
这一下,二室一厅就真是太小,余妈和谭母这么一商量,而谭慕铭那边早就准备妥当,直接回到b市待产。
谭母因为有了孙子,一扫之前抑郁,虽说和儿子的关系未见多少缓和,却也面不改色的随人一起搬到了儿子装好的别墅。
而余妈在别墅里转了一圈后,真是惊的合不拢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连草坪都干净平整的像尺卡出来的,还有花房,还有不少园艺打理,看到她还礼貌叫她老夫人……
她晕忽忽的回到房间直拉着余眉道:“死丫头,你怎么没跟妈说清楚,谭家原来这么有钱,害得你妈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叫人看到笑话你。”
余眉没什么心情,因为肚子大的走路都费劲,躺着都不舒服,临近分娩,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说不怕,那种忐忑,不舒服还有恐惧,加上发生那么多事,余眉觉得自己没有产前抑郁已经是幸运的。
哪还有什么余外的心情。
“我们本来就是农村来的,又何必遮遮掩掩?真性情些反而让人接受。”余眉说完,回头平静的看着余妈,“谭家有钱的事你和爸爸真不知道?”
余妈一听顿时诺诺,当初给余眉打了六万块,虽然借口找的好,但女人又不是傻子,哪能猜不到,这个时候就更不可能藏着,不由道:“那……他帮家里还掉债,也就一百多万,你爸那车,也不是多贵,哪想居然这么有钱,这别墅怎么说也要上千万,天啊,小眉啊,你这次可真拣到宝了,肚子里这两个哪是什么拖油瓶,这是两个大宝贝金蛋,没看你婆婆对你那都是什么眼神,巴不得祖宗一样供着,这回妈可放心了,等妈回去一说,以前家里那些笑话过的你的亲戚,都得烂肺毁肠子……”余妈震惊,惊喜之后,就是咬牙切齿。
余眉对余妈说的话不爱听,也不赞同,但因为自己余妈受了多少闲言碎语,上了不知多少火,少睡多少觉,也只得沉默不语。
“这些事不用你管,你现在是就是安心养胎,别想有的没有,把孩子好好生下来,母凭子贵,再跟丈夫好好相处,多顺着点,这结婚了,对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你嫁的不是平头老百姓……别再闹出因为点事就离家出走,离婚的丑闻,我看那孩子对你也疼,别再想其它的,安下心好好过日子,这么好条件的男人,再找可不容易……你这个傻丫头,到底听没听我说话!”余妈对余眉的心不在焉,有些恨恨的道。
而余眉此时却是一声也不吱,只低头一下下摸着自己有肚子。
晚上,余眉好不容易睡着,半梦半醒时,感觉肚子边上有东西,不由闭开眼,看到白天忙的男人,此时只脱了西服外套,只着衬衫正小心的凑在她浑圆像锅盖的肚子上听着动静。
余眉不由闭着眼晴动了动,然后装作未醒的翻了个身,将肚子朝着墙,而身后的那个男人站在原地许久,才失望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