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悄然蔓延开来,办公室里的气氛仿佛连消毒水味都忍不住脚趾抓地。
乔梧坐在对面,有些不确定刚才是不是真的看见岑淮舟眼皮连着跳了好几下,连带着拿棉签涂抹伤口的手都一顿。
乔梧是温婉中又带有一丝丝英气的长相,笑起来的时候颊边会有一堆浅浅的小酒窝出现,眉间点酿着笑意,像是醉人的陈酒,一个抬眸都能叫人禁不住多看两眼。
岑淮舟定定地看了她两眼,眼神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而后他又垂下眼擦拭着乔梧手臂上一道长长的口子。
乔梧的视线也跟着他的手指移动,在看到自己肉都微微翻起来的伤口时郁闷极了。谁知道她就是看个热闹都能受伤,那纹身男人撞过来的时候,衣服上的一个小刀挂饰扎到她的手臂了,加之惯性使得她飞了出去,一下子就把皮肉勾破了。
说来也是,这些社会大哥为什么要拿柄手指长的小刀栓衣服上。
方便捅人嘛。
不过想想她受伤后那群大哥们极为良好的认错态度,乔梧还是觉得人不可貌相,虽然看着凶巴巴的,说不定私底下也是个喜欢麦兜佩奇的大可爱。
棉签挨上伤口的瞬间,乔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岑淮舟一把按住,抬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别乱动。”
乔梧不想让岑淮舟瞧见自己几年后还是没出息的一面,暗暗地咬着唇瓣,企图让嘴唇上的疼痛盖过手臂的刺痛。
呼吸的节奏改变,岑淮舟余光瞥了一眼后很快收回视线,手下的动作似乎轻了些。
伤口看着吓人,但是也只是皮外伤,岑淮舟却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出乎乔梧意料的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疼,等她回过神来时男人正在为她缠上最后一道纱布。
男人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冷白调的皮肤倒也随了他本人的气质。这么好看的一双手随意地放在桌子上,都像是艺术品。岑淮舟指尖轻点了点她手臂上缠着的纱布,眉眼间缀着疲惫:“这几天忌辛辣海鲜。”
男人的指腹触到手臂上的纱布,又轻又痒,乔梧没忍住动了动手指,闻言点点头,把一旁的背包抱在怀里,温声道:“我知道的,今天麻烦你了。”
“救死扶伤,应该的。”岑淮舟声音淡淡,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那眼神在乔梧看来有些莫名和复杂:“要是真觉得麻烦我,就希望下次不要还因为看热闹在医院看见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梧总觉得岑淮舟好像在内涵她。
有被内涵到。
就在这个气氛怪异的房间里,徐青言打来的电话就像是沙漠里的及时雨,乔梧忙不迭地接起,甚至都忘了掩饰唇边松了口气的笑意:“师兄!”
徐青言让她去院长办公室,乔梧连连应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岑淮舟站在桌子后冷冷地看着年轻女孩脸上灿烂的笑容,眸色陡然沉下来,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冷眼瞧着乔梧兴致勃勃地迎合着电话那头阴柔的男声。
“今天谢谢你了。”乔梧挂了电话,侧身看向岑淮舟,对着他礼貌地笑了笑,眉眼温婉,说的话却叫岑淮舟不虞,她弯了弯唇,把袖子放下来挡住纱布:“我还有事,先走了。”
跟别人说话言笑晏晏,和他却连几句话都嫌多,三年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没心没肺。他还真是自取其辱。
岑淮舟的心情突然烦躁起来,看也不再看乔梧一眼,冷冷逐客:“没打算多留你。”
岑淮舟的态度突然变得冷淡,乔梧一点也不意外。换做任何人,被她当初那几道摆的都会生气。更何况,是那么骄傲耀眼的岑淮舟。
她背对着办公桌,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最后看向背对着她的岑淮舟,笑容依旧得体有礼,声音温绵:“打扰了。”
而后抿着唇退出了办公室,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是一点声音没发出。
出了岑淮舟的办公室,提着的那口气才彻底松懈下来,她重重地按了按手臂上的伤口,疼痛瞬间蔓延,逼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
乔梧赶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院长正和身边的男医生说话。她飞快瞥了眼,低声问徐青言:“师兄,你找我?”
徐青言压低了声音:“院长安排了上次做两科联手的那台手术的医生过来跟我们交流一下,你在旁边听着记录一下重要的。不过巧的是,那位岑医生我认识,你应该也听说过。”
岑......
岑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在一个医院里不大可能同时出现好几个岑姓,乔梧很难不去猜想更多。
她轻咬唇瓣,心情逐渐烦躁起来,手指不由得再次抚上纱布,自虐般地狠狠按了一下。熟悉的疼痛再次传来时,她竟然得到了一丝熟悉又陌生的快感。
她并不想和岑淮舟有接触。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永远都不要回来。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烦躁,徐青言头也没回地反手轻轻拍了拍她腿上的文件夹,稍稍安抚了点乔梧抵触的情绪。
他是知道乔梧有些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的,可是谁没有些私欲呢,他想要的......就只能委屈别人了。
刚上楼来的岑淮舟恰好瞧见了这师兄师妹亲近的一幕,神色渐渐冷下来。
楼院长余光发现了他,和蔼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淮舟,过来一下。”
脚步声渐近,乔梧能感觉到岑淮舟一步步走过来,停在了她的前方。还有一道视线凝在她身上,存在感强烈得令人难以忽视。
“院长。”男人清冷磁性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楼院长笑呵呵地哎了一声,向他介绍徐青言和乔梧:“淮舟,这位是敏科新上任的徐代表,旁边的是他的助理乔小姐。”
徐青言早就站了起来,温和地笑着伸出手:“岑医生的手法很利落。你好,我是徐青言,这位是我的助理乔梧。”
岑淮舟伸手握住,眉眼间缀着疏离:“谢谢,岑淮舟。”
而后,好像几道视线都落在了乔梧身上。
乔梧余光接收到徐青言提醒的眼神,看向岑淮舟,唇角上扬,笑容大方得体:“岑医生。”
半点认识岑淮舟的影子都没有。
男人的神色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乔小姐。”
楼院长看向岑淮舟,和蔼问道:“淮舟,你待会有没有时间,两位代表想和你交流一下。”
领导问有没有时间,谁能说没时间啊。
乔梧在心里吐槽着这万恶的职场潜规则,害得她待会还得再跟着记录谈话。
岑淮舟的视线在那个垂着眼的女人身上停留了一秒才移开,淡声应下:“好的院长。”
乔梧暗暗撇嘴,她就知道。
“脊柱侧弯是一种脊柱畸形,早期的时候一般不太明显,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这种侧弯畸形会引发一系列症状,比如说胸廓不对称。”
徐青言追问道:“那当时做手术的那位病人呢?”
“那个患者比较严重,他在向前弯腰时出现两侧背部不对称的‘剃刀背’,已经压迫到了肺和心脏,出现呼吸困难等心肺问题。”
“那如果是......”
......
两个男人的语速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快了,一大堆专业术语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乔梧险险跟不上,手指酸痛僵硬。
飞快记录着重要对话的同时,乔梧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把握笔姿势纠正过来,现在老是被人问起就算了,还没写几个字就容易酸痛。今天出门着急,也没找到录音笔在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梧低头写字的时候总觉得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盯在她的身上,她的每一次落笔,甩手,所有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像是被野兽盯上的小猎物,如芒在背。
她借着舒缓脖子抬头悄悄用余光看回去,却发现岑淮舟看着徐青言在认真地回答问题,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即便是这样,乔梧也还是非常确定——
就是岑淮舟。
乔梧盯着笔记本上的字迹定定看了一会儿,垂敛眼睫,把情绪藏了起来,继续做着记录。
或许也是心理作用,她发觉对面那清冷的男人语速好像慢了些许,连带着徐青言的速度也被带着平缓了。
速度慢下来,她也能喘口气了,记录的时候还能分神想着这个巧合。然而很快,乔梧便证明了老祖宗的话:“一心不能二用。”
她本握笔姿势就不对,再加上一心二用,一个不留神,钢笔就从指间滑落了出去。乔梧下意识“哎”了一声,本能地伸手去接,手指触碰到钢笔,她面露庆幸欣喜。
然而下一秒,笔身擦着指尖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坠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借着重力的反弹向前翻滚了几圈,经过两双脚最终躲进了一座沙发椅的下方。
“!!!”
乔梧不由得呼吸一滞,视线紧紧追着钢笔移动,见它在沙发下失去了踪影,不由得着急坐直身子,看向那座小沙发,下意识顺着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往上看去。
而后,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幽深晦暗的眼眸里。
翻涌的墨色像是深海的海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要将她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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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惊鹊》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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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圈里的人都暗里道,霍景黎是个绝情心狠的主,身边的女人不断,从来没有长久的。毕竟,年少夺权,又能在龙潭虎穴中走上高位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宋染玩尽了心机,终于留在他身边,成了那个“长久”。霍景黎护她,佑她,宋染以为她是不一样的。
从某一天起,众人惊觉再也没见过宋染。
男人叼着烟坐在女人堆,眉眼森冷,不在意轻轻一笑:“偶尔的叛逆罢了,迟早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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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见宋染却是在霍景黎外甥周家小少爷的订婚宴上,女人挽着周小少爷的臂弯娇俏般配,后背裸露的一对蝴蝶骨精致诱人。
周小少爷领着未婚妻来见他。女人明艳动人,大方向他问好,笑魇如花。
霍景黎坐在沙发上,眼皮也不曾撩起。
周小少爷去为她取外套。休息室里,宋染透过烟雾缭绕看着男人指尖猩红的火星,秀眉微挑:“霍先生,您逾矩了。”
霍景黎的视线扫过她礼服上的订婚胸花,眸色陡然深沉,随手掐灭烟头:“你叫我什么?”
宋染轻轻一笑,可那笑意中还带着刺骨的寒意,她抬手抚了抚长发,声音微冷:“霍先生,这不是叛逆。”
女人指尖轻轻划过中指钻戒,笑意明媚。
霍景黎紧闭了闭眼,眸色颓败:“是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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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v 1
☆追妻火葬场,破产小公主 vs 阴晴莫测豪门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