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画呆愣楞看着他, 似乎是想确认看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她低头翻看两眼,摇了摇头:“那我不要。”
江淮谦:“……”
他哑然失笑, 低声问:“为什么不要?”
“你给我这个干嘛呀?”阮轻画好笑道:“我拿着也没什么用。”
“有用。”
江淮谦坐在她旁边, 拿过一侧的笔塞进她手里,握着她的手开始翻签字页面。
他气息全在她耳旁,灼热地让她避无可避。
“不……”阮轻画挣扎了下, 没能挣扎开。
江淮谦看她, 认真道:“我知道你不想要,你嫁给我也不是为了这个, 但我想给你。”
阮轻画:“可我真的不想要。”
她温声说:“爸妈他们已经送了我很多东西了。”
房子什么的, 全是挂在她名下。
阮轻画不贪心, 她嫁给江淮谦, 纯粹是因为喜欢这个人, 爱他才愿意和他结婚。而并非因为他的家世, 因为他有钱。
江淮谦莞尔:“嗯,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
他看她,想了想问:“不给你不会觉得没安全感?”
“不会啊。”阮轻画好笑看他, “你认为安全感是这样给的?”
江淮谦当然不这样认为, 但物质在某种程度上, 却是真的可以给人安全感。
他目光直直看着阮轻画, 温声说:“签了, 让我放心。”
阮轻画无言, 没动。
两人僵持了一会, 江淮谦劝说道:“只是签个名字,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你是江太太,拿着集团的股份, 合情合理, 懂吗?”
阮轻画没辙,最后被江淮谦握着手,一笔一划地签下了自己名字。
她也没细看,江淮谦按着她的手签了好些名字。
签完,阮轻画瞅着他:“你就不怕哪天我把你给我的股份卖掉?”
江淮谦笑了下:“如果真的有那天,一定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
话说到这份上,阮轻画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她托腮盯着他看了会,小声道:“没见过你这种把钱送人的人。别的豪门都签婚前协议,让婚后夫妻财产不共享,你倒好,自己主动送钱。”
江淮谦笑了下,亲昵地蹭了下她鼻尖,嗓音沉沉道:“谁让我被你下蛊了呢。”
他开玩笑说:“怕你跑,只能用这种办法把你绑住。”
阮轻画:“……”
在口头上,阮轻画在江淮谦这儿占不到任何便宜。
两人无声对视半晌,她笑笑,主动亲了下他唇角,眉眼弯弯说:“行,谢谢江总给的新婚礼物。”
江淮谦拉着她入怀,坐在自己身上:“不客气,应该的。”
阮轻画笑,趴在他肩膀上打了个哈欠,浅声说:“那从今天开始,我是不是也变成富婆了?”
江淮谦挑眉:“那还要等几天。”
“嗯?”阮轻画不解。
江淮谦慢条斯理解释:“股份转让协议办理需要时间,不是立即生效的。”
阮轻画:“哦……”
请原谅,她是个这方面的白痴。
-
领证后,江淮谦和阮轻画的生活好像有了细微一点的变化。
两人变得越来越爱他们的这个小家了。
两人依旧很忙,但也会抽时间出来陪对方。
每周,江淮谦都会挤大半天的时间陪阮轻画,有时候陪她看看电影,偶尔陪她出门逛街,吃顿饭,到街上走走。
有完整的周末假期,他会带阮轻画出门做个短途旅行,虽然累,但两人甘之如饴。
这一年的新年,阮轻画头一回在江家过。
原本,她想让阮父也过来,但被拒绝了。
大年三十这天,江淮谦陪她在江家吃过饭后,给了她一个惊喜。
他带着她回了南安,在深夜陪阮父一起吃了顿团圆饺子,看完了最后踩着十二点时钟的春晚。
江淮谦这个人,骨子里是温柔且细致的。
他能察觉到阮轻画所有的情绪变化,感知她所有的渴望和想念。
初一初二,两人都在家陪阮父。
阮父在感动之余,又担心不妥,在初三这天,把两人赶回了南城。
简淑云看到两人回去时,还惊讶地问了声:“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阮轻画笑笑:“我们回去两天多了,可以了。”
江淮谦看她,解释说:“爸担心我们回南安,对这边影响不好。”
简淑云无言:“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一个人也不愿意过来,当然要安排你们两个小辈陪他,过年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寂寞啊。”
简淑云就不是讲究这些的人。
阮轻画失笑,抬手抱了抱她:“谢谢妈,我爸知道你们想法的,不过他向来不习惯我们在家太久,偶尔回去看看他好了。”
简淑云叹气,摸了摸她脑袋:“也只能这样了。”
这个新年,是阮轻画过得最快乐又最满意的一个新年之一。
她很幸福也很幸运,所有熟悉的朋友和家人爱人,都在身边。
也希望未来的每一年,都能如此如愿。
-
新年过后,阮轻画和江淮谦重新投入工作中。
为了五月的婚礼和蜜月,江淮谦变得比以前更忙了。
三月下旬时,他倒是难得空了几天时间出来,带阮轻画出了趟国。
被江淮谦带上飞机时,阮轻画还有点懵。
这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们去哪?”
江淮谦看她,目光柔和:“到了你就知道了。”
阮轻画:“……”
她失笑,也不再多问,反正江淮谦不可能把她卖掉。
两人抵达目的地。
阮轻画才知道,他是带自己过来看婚纱的。
婚纱是江淮谦设计的,但他没时间也没办法手把手做出来。
设计图出来后,他便交给了国际知名的一位婚纱设计师负责。
这次带阮轻画过来,是为了试穿。
阮轻画听他说完,整个人懵懵的。
直到进了婚纱店,她还没回神。
婚纱店很大,她看了眼,是国际知名品牌,不少女人梦中的婚纱品牌,特别有名。
这品牌的每一件婚纱都是高定,漂亮又独特。
设计的各个方面,都特别戳中女人的喜好,让大家向往不已。
阮轻画拉了拉江淮谦的手,低声问:“你跟设计师认识吗?”
江淮谦点头:“嗯。”
他说:“待会介绍你们认识。”
阮轻画:“好。”
没一会,设计师便出现了。
阮轻画愣了下,诧异地看着江淮谦,这设计师……她这个不怎么关注的人都知道,是婚纱品牌的创始人,也是国际最有名的婚纱设计师。
江淮谦笑笑,给两人介绍。
设计师看了她一眼,含笑说:“这位就是江太太?”
阮轻画点头:“您……您好。”
设计师莞尔:“你好,不用这么拘谨。”
他指了指江淮谦,“我们是旧识。”
阮轻画点了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好。”
江淮谦看她紧张模样,捏了下她掌心:“怎么这么紧张?”
阮轻画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他好有名的。”
这种设计师,是同行业的人都会崇拜的,也向往的目标。
阮轻画虽是高跟鞋设计师,可也并不妨碍她崇拜做服装啊婚纱之类的设计师。
设计这个行业不好做,且艰辛,所以他们会容易对同期产生不一样的崇拜感。
江淮谦哭笑不得。
他“嗯”了声,叮嘱道:“把他当普通人。”
阮轻画:“……”
两人上楼,一上去,阮轻画便看到了大厅中间的婚纱,正闪闪发光。
婚纱的裙摆很大,是抹胸宫廷风格的风格。
裙摆像是绽放的花朵一样,格外地吸引人。
她一看见,便挪不开眼了。
江淮谦注意到她目光,含笑道:“去试试尺寸?”
尺寸是他提供的,不太可能会有差池。
但他现在,就想看看她穿婚纱的模样。
阮轻画没拒绝。
她进了婚纱试衣间,江淮谦在外面等着。
婚纱特别合身,尺寸正好合适。
无论是哪,都特别贴合。
阮轻画试穿好,外面的帘子自动往两旁撤开时,她闯入了江淮谦的视线中。
江淮谦在画设计图时候,便知道她合适。可也没想过,会这么合适。
阮轻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拉了拉裙摆,“怎么样?”
江淮谦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设计师一语戳破:“他都看呆了,江太太觉得怎么样?”
“……”
阮轻画失笑,面色羞赧地和江淮谦对视了片刻。
江淮谦回神,喉结滚了滚说:“很漂亮。”
他靠近,低声道:“我画的时候就想象过你穿它的模样了。”
阮轻画仰头看他,眼睛亮晶晶:“如你所想吗?”
江淮谦点头,拉着她的手说:“比我想的还要好看。”
阮轻画笑。
婚纱确实很美。
是她喜欢的大裙摆宫廷风格,看着性感又撩人,裙纱上还有细碎的亮片,更是衬得在放光,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尺寸合适,也就无需修改了。
只有部分小细节的地方,江淮谦叮嘱了几句,让帮忙改动。
试完婚纱,江淮谦带她去逛街。
大包小包的,江淮谦又给她买了不少东西。
和江淮谦结婚后,阮轻画的全身穿搭,基本上都是他买的,都是他准备的。
两人没在国外待很久,试完婚纱的次日,便回了国。
孟瑶提前看到了阮轻画给她发的婚纱照片,疯狂给江淮谦爆灯。
这种老公哪里找啊。
-
婚礼定在五月二十七日这天,很俗气的一个日子。
但偏偏这天日子很好,宜嫁娶。
婚礼定在英国的一个庄园里。
庄园酒店位于绿荫大道的尽头,周围有一条河流环绕,有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它在尽头,而往庄园走的那条路,是一条通往幸福的路。
走到尽头,幸福落在身上。
这是阮轻画从几个城堡中选出来的。
她喜欢绿草如茵的感觉,喜欢有希望的婚礼。
婚礼前几天,亲朋好友便纷纷抵达了。
江淮谦和阮轻画也一样。
婚礼这天,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层飘浮在空中,像在对这对新人投射下幸福的光晕。
阮轻画挽着阮父的手朝江淮谦走近的时候,周围全是亲朋好友的注视目光。
他们的眼睛里满是爱,充满了对她和江淮谦的祝福。
每一步路,阮轻画走的都很稳很稳。
她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朝他走近。
江淮谦和她一样,望着朝自己走来的人,心情激动澎湃。
他希望她走的快一点,再快一点,他想早点牵住她的手。
两人早早地领了证,可办婚礼时,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两人的目光像是黏在了对方身上,谁也不舍得挪开。
阮父把阮轻画交给江淮谦,他伸手握着的时候,手竟然还有些凉意。
是紧张的。
阮轻画唇角上扬,和他无声对视着。
他们的爱,藏不住。
总是从眼睛里跑出来,让人根本无法抵抗。
宣誓时,全场的人好像都被他们感动了。
而阮轻画,也被自己被江淮谦所感动。
眼泪控制不住地跑了出来。
两人说完“我愿意”时,他们的爱意在无限地蔓延。
这辈子,也只有对方,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接受,心甘情愿地去爱对方。
……
阮轻画在很早之前,便一直在幻想自己的婚礼。
她想过很多场景,也幻想过很多如梦一般的画面。
可从未想过,她会在婚礼上哭成泪人。
明明江淮谦说的那些话,她都知道。
可在他拿出给她表白信读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被感动了。
这辈子何其所幸,能让江淮谦爱上她,锲而不舍地等她。
阮轻画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在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扑到他怀里。
“我也是。”
她望着他,一遍一遍重复:“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她不善言谈,也觉得说这种话很害羞,可到这一刻,她还是想让所有人知道。
她爱江淮谦。
真的很爱,爱到愿意抛开羞赧,和他一起宣告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