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芬芳:“妈,以后这种人直接赶走,别怕,回头我收拾。”
刚才她远远就瞧见赖大娘带一个男的从他们家方向走过来,她特意躲远了,回家里马上和自己妈嘱咐道。
王大芹:“芳,真不考虑之前那个大小伙?原来赖大娘过来要说媒,我也没主意,但瞧了那么多个,我感觉就他最好。”
李芬芳:“赖大娘带回咱家的都是歪瓜裂枣,能跟他比吗?货车司机,金饭碗,能挣不少钱。”
想来即使赖大娘有本事能给张平江说亲介绍对象,也不会介绍到她头上,两人相差太多了。
把张平江介绍给她,中间人的好处也少了不少,谁愿意吃这个亏。
“还是货车司机,会开车啊!”王大芹大吃一惊。
李芬芳:“嗯,货车司机,有自己的院子,现在和爸妈住,上面两个哥哥也结婚了,嫂子都和哥哥住城里的。”
王大芹:“这条件可太好了,他爸妈看不上咱家吧?”
她原来没考虑家里条件的事,就觉得瞧着合适,是个很棒的大小伙子,听女儿这么介绍,她顿时就觉得没机会了。
李芬芳:“我还瞧不上他年纪比我小呢。”
心里知道有差别,但直接说出来总不愿意,她家比不上他家,但她也有她的好,不该一味贬低自己。
王大芹:“以后会不会后悔啊,我看你挺满意他的,以后他娶媳妇生小孩你会不会闷气难受啊,毕竟当初差点就是你的了。”
她当年还没和丈夫在一起前,就有过这种想法,这种想法也是让他们关系更进一步的关键。
李芬芳:“有什么好难受的,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
王大芹:“你这孩子讲不听。”
李会材在一边点头赞同:“呃呃呃。”
李芬芳:“我去做饭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大两岁,她肯定答应,抓得牢牢的,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道理她懂。
唉,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比她小两岁呢。
除非一辈子不嫁人,不然以后随便嫁一个,都会后悔的。
长得俊,会打架,有院子,有金饭碗……怎么就这么好呢。
...
“芬芳,又碰着了,我买瓜回家,你卖什么呢?”
“我卖洋芋,卖完准备回家了。”手上的编织袋已经合上,张平江看不出来是什么也正常。
李芬芳不多说,拎着几个卖剩下的小洋芋就要往家里赶。
现在形势慢慢好了,村子管得渐渐宽了起来,只是卖自家种的菜,自家母鸡下的蛋,完全可以放明面上。
现在规定就是你可以做生意,不能做大而已。
镇上的集市就在北水村一条路上,北水村是张平江的家,能遇着他也不稀奇。
何况好几天没见过面了,李芬芳也没觉得不对。
张平江从小就不爱往集市来,大了就更不爱,今天借着买瓜的由头,来见见媳妇。
小脸蛋晒得通红,心疼死他了。
本来想跟着的张平江,一番犹豫,想到张建业的话,只能看着媳妇走远不见了。
抱着瓜,张平江回家了。
“咋的了,被卖瓜老头骗了?”谭红芝见儿子一脸烦闷的表情回家,问了一句。
张平江:“没,卖瓜老头也不敢骗我,天气热的。”
谭红芝:“天气热就先去休息,妈把瓜浸水井水里,你睡会儿就能吃瓜了。”
“嗯,我知道了妈,我去睡会儿。”张平江回自己房间。
躺床上,张平江手里摇着蒲扇。
接下来可怎么办,芬芳一看就是软硬不吃,按现在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娶媳妇过门啊。
他要是强硬些,芬芳没准真能砍了他。
都是些什么事啊。
...
半上午时候,李芬芳拿着自己和妹妹的衣服还有家里的被单去河边洗。
村里人多数还是大早上去洗衣服的,很多也是家里女儿出来洗。
她妈要在河边洗衣服的话,同样是大早上过来洗,她不喜欢人太多,一向是在没什么人的半上午去洗衣服。
至于玉儿,两人虽然是好友,但玉儿妈近几年也不让玉儿和她走得太近,十八岁之后洗衣服就没有一起洗过,看戏也是玉儿求了很久才有机会一起去的,就这样出一趟门还要早些时间归家,她们家规矩是挺多的。
过半时间,李芬芳注意到斜对岸有男人下水,换个方向洗衣服,又换了只手拿棒槌,把原来拿棒槌那只相对干燥的手伸到身后,拉了拉身上穿着的衣服,就怕露出腰来。
男人并没有过来,还往她反方向的上游游过去,仿佛就是来凫水的。
张平江发现“熟人”,游过来:“芬芳,你怎么这个时候洗衣服?”
李芬芳:“我爱在哪个时间洗就在哪个时间洗。”
“芬芳说的对。”张平江露出我又问傻问题的憨笑。
李芬芳:“你没事赶紧上岸,我衣服洗完要回家了,待会儿就没人管你死活了。”
张平江:“芬芳你是怕我出事是吧。”
李芬芳:“你还笑得出来,赶紧上岸,以后别一个人过来游水,很危险知不知道。”
张平江:“我知道,我马上就上来。”
“谁叫你从这里上来!你快过去!”见张平江要爬上来,李芬芳立马背过身去。
张平江:“芬芳,我怕我出事了,不敢游过去,你替我拿一下衣服吧,就在对岸,走过去能见着的。”
李芬芳差点要翻白眼了,但也觉得张平江现在就穿一条裤衩,不能见人,只能她去对岸给他拿衣服。
实际上天热的时候,就有不少男的只穿裤衩,现在几乎没人,等下午两三点,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大人小孩。
去拿张平江的衣服,李芬芳发现他还带了毛巾,她不想看都避免不了看到站在河对岸的男人。
怎么就这么会长,远看近看都合她口味,只是年纪实在太小了。
把衣服抱起来,发现还有一块布料没拿起来,李芬芳弯身去捡,赶忙给塞进男人衣服里。
回来了,李芬芳不想下去:“我抛下来,你接着。”
张平江:“芬芳,你这样抛我接不到会掉河里的,掉河里我上午就走不了了……芬芳,你下来吧,顺便帮我望望风。”
“就你事多。”李芬芳只好走下来,不去看张平江,递衣服也尽量把视线避开。
顺便再提醒一句:“那什么给你包衣服里头了。”
张平江:“看到了,谢谢芬芳。”
李芬芳:“你躲进去点换衣服,顺便注意你上面有没有偷看的。”
张平江:“好。”
李芬芳除了身后和头顶,哪里都会时不时扫过去。
就怕有姑娘过来看到了,男的倒不怕,都是大老爷们……女的怕给看见要他负责,倒大霉。
至于她自己?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是她这样,好像有理也说不清,活像两人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在大白天。
乱七八糟想一堆事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不是擦身子的声音,李芬芳下意识又往后了半步,想给挡严实,视线扫了周围好几圈。
听声音应该是换上了,她这才松懈了一些。
如果是她男人,她都不许他去外面游水。
又危险又容易被人占便宜。
张平江唤了一声:“芬芳,我好了。”
“你…你哪好了!”听到张平江说好了,李芬芳就转过身,本来要说你能不能别这样了,明显是故意的,就看他衣服根本没穿好,刚套头,卡在胳肢窝这块。
看到精壮的身子,李芬芳又瞪了张平江一眼。
遇见他之后,她真的经常瞪他了。
张平江稍微一拉,衣服就下来,遮挡住一片诱人风光:“真的好了。”
“倒霉。”李芬芳抱着洗衣盆走开,没有和张平江聊下去的意思。
她说她自己倒霉,倒霉遇到他。
...
“姐。”
李芬芳:“芸芸去屋里好好写作业,外面活都有姐干,不用你帮忙。”
“嗯,姐有事喊我,我可以搭把手。”李芬芸也不在外面久待,回去屋子了。
妹妹性子闷,去年因为不想读初中的事,被她骂了一顿给带回学校找老师道歉,之后就更加不爱说话。
妹妹是懂事的,小学成绩也好,所以她是想妹妹继续读书的,她都读完初中认好几个字了,妹妹小学成绩那么好,不能当文盲,总得把初中读完。
芸芸不爱说话,经常被村里人嘲笑哑巴生了个小哑巴,李芬芳听到就会去“造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谁家烂舌头的敢说他们家,就不要怕她说回去。
王大芹:“芳,以后别去河边洗衣服了,让你爸多提几桶水就好了。”
听到自己妈的话,李芬芳也不知道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的:“妈,你怎么说这话呢,我又不是经常去洗,你还怕我掉河里不成?”
家里衣服,爸妈的他们自己洗,不好意思让她这个女儿洗,李芬芳就洗自己和妹妹的,夏天的衣服换得勤,也不用专门去河边洗,要洗被单大件的会跑河边去洗。
王大芹:“你每次都这种没人的时间去洗,出事了也没人救你,想让芸芸跟着你,但芸芸也不是会水的。”
见自己妈说的的确不是那回事,李芬芳理直气也壮了:“我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出事,妈你别瞎操心。”
“我怎么瞎操心了,别不把妈的话放心上。”她不是不同意女儿去河边洗衣服,只是别在没人的时间。
她自己真要去河边洗,也是凑人多的时候或者和孩子爸一起,女儿一个大姑娘,一个人不安全。
“呃呃呃。”
王大芹:“你爸都跟你说要听妈的话,别自己乱去河边洗衣服。”
家里“说话”最没分量的就是不会说话的孩子爸爸了,孩子妈妈比孩子爸爸好点,但也没多少分量,每次都要靠“转达”孩子爸爸的话给自己增加底气。
李芬芳:“被单这些就该去河边洗,爸提水要提多少桶啊,累坏个人,去河边省力。”
王大芹:“妈也可以一起提。”
李芬芳转移话题:“妈,你和爸去田里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人偷咱家洋芋。”
他们家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她都大人了,总不能和小孩一样,洗个衣服还要父母陪着。
王大芹:“之前和你爸就待在田里呢,肯定没有来偷的。”
李芬芳:“这就好,我去晒被单了。”
王大芹叹气:“女儿大了不由娘。”
“呃呃。”
“你还和我反着来了?”王大芹已经看出丈夫表情是在说,咱家女儿本来就不由娘。
“呃呃呃。”李会材立马摇头。
王大芹惆怅:“唉,一个个都不听话,就你还听我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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