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张平江已经洗好手帕,正要把手帕挂起来晒,被李芬芳阻止了:“这绳子肯定不干净,要擦一下。”
她刚才已经见着抹布了,浸过水就把绳子擦了一遍。
擦好绳子才让张平江挂她的手帕:“我说你,情妹妹还挺多,那么小的姑娘也不放过。”
看着年纪就不大,肯定比张平江小。
张平江可不会这么憋屈被污蔑:“我和她不熟,我都不记得她名字,除了芬芳,我谁也不感兴趣,芬芳,你再喊我声平江哥呗,我就喜欢听你喊。”
在李芬芳眼里,张美静都不算道菜,年纪小,说话也不够有底气,可能有些男的会喜欢这种,但张平江应该不喜欢。
从刚才他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是不喜欢的,她挺满意他的表现,但要她再学一遍,不可能的:“滚蛋,是你应该叫我姐。”
这会儿张平江倒也乖顺,没有心理障碍就叫了出来:“姐。”
李芬芳蛮横道:“少来,我不喜欢听你喊我姐,你喊一声就提醒我一声,你在我面前就是个弟弟。”
理智觉得年纪上,她的确是张平江的姐,情感上,她不喜欢听到她以后的男人喊她姐。
别人喊就算了,老公不行。
张平江:“芬芳,别这样,我不喊你就是,我也不喜欢叫你姐,还是叫芬芳叫媳妇比较好听,怎么样,我们家。”
他自己可不喜欢喊姐,既然芬芳也不喜欢,以后不喊了。
李芬芳:“挺好的,我还挺喜欢,也宽敞,那间肯定是厨房了,烟囱都有,那么大一间,灶台造哪里都成,还能在厨房吃饭招待客人。”
张平江:“那我回头就和我爸妈说好砌灶台的事。”
李芬芳:“嗯,现在去你家吧。”
张平江:“等手帕干了再去吧,现在天气热,很快就干了。”
李芬芳又四处瞧一遍:“好吧,我再逛逛。”
她逛院子,张平江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李芬芳想到一事,停下来转过身去:“你在城里上班,是不是城里也有住处。”
张平江:“有间宿舍,以前长途回来,都会先在宿舍休息,以后肯定直接到家住。”
李芬芳:“宿舍是单位的吗?”
没去过城里,但她是有听说过城里上班多好多好的,还有分配房子住宿。
张平江:“是我的,我工作满一年就给我了。”
李芬芳:“有多大?”
“就一间,差不多三十平。”不算很大也不算小了,给他当个暂时落脚的地方很够。
李芬芳心里大概有了数:“长途回来肯定累,你别回家,就在宿舍休息好了再回来。”
张平江:“芬芳,那时候我都成家了,肯定直接回家,不在城里休息晃悠,除非芬芳你过来城里住几天。”
“不住,我不去城里,大老远的,还是自己家里舒服。”
李芬芳没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北水村了,城里没去过一次,也不想去。
张平江:“芬芳,城里宿舍也是我们家,你不用怕住不惯,我还能带你去城里逛,城里百货大楼有很多好东西呢。”
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虽然城里他已经晃腻味了,但是带着媳妇感觉肯定不一样。
李芬芳:“供销社也有好东西,有钱什么好东西都有。”
这点她认识的比张平江要清楚,有钱啥好东西没有啊。
尽管现在各种票比钱要值钱,但钱就是万能的。
现在还掰不过来芬芳的老观念,张平江干脆也不纠结这事。
李芬芳:“张平江,你这里一个家,那里一个家,很多家嘛,我们结婚之后,你要记得,这些也都是我家,你要管好自己,现在不是旧时代,你能妻妾成群,哪天你敢背叛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她强势霸道也好,她就是不想和别的女人用一个男人,张平江敢在外面乱来,没被她发现的话最好,真有了,也要做好瞒她一辈子的准备,被她发现,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爸妈感情好,基本都在一起,除了干活,形影不离,她没想这样,但也别像那些随便和别的女人调笑的成家男人一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这样会让她很恶心。
这话听着威胁意味十足,张平江却是没任何动摇:“我这辈子就芬芳你一个女人,芬芳,你也答应我。”
“我这辈子就张平江一个男人。”李芬芳觉得如果真发生那种事了,自己经过张平江这个男人,也不太想有下段。
说完李芬芳一时没话讲,沉默地看着手帕,直到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手帕。
张平江:“芬芳,我看手帕干了,我们过去吧。”
他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但还是开口救了场。
“嗯,好。”李芬芳接过手帕。
...
张平江和李芬芳过去的时候,张建业正坐在小板凳上洗菜,见到两人过来,打了声招呼,继续洗菜。
李芬芳:“我来洗吧。”
“不用不用,你是来做客的,没道理要客人来干活的。”
张建业差点就喊出嫂子来,还好刹住了,被厨房间的婶子听到,他不是要完蛋。
李芬芳那十几个鸡蛋被张平江拿去厨房间了,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什么,过了几分钟才带着空篮子出来:“芬芳,篮子给你搁在这里了,走的时候别忘记把篮子带走。”
“嗯…有什么需要我干的活吗?”
她还没利索到眼里都是活的程度,也不是自己家,要干什么她真不好直接动手。
“今天你是客人,给我好好坐着,不用干活。”张平江搬了藤椅拿了蒲扇出来。
“对啊,好好坐着就行,活有人干。”张建业在一边附和。
不等李芬芳说话,张平江就把人按在藤椅上坐好,他自己去厨房拿了鱼过来剖。
张平江都在干活,李芬芳更加坐不住,走到张平江身边,给他打扇子。
“你会不会剖鱼了,没刮干净鱼鳞,这个鱼泡可以吃的,扔掉做什么,我来我来,你洗洗手拿扇子。”
想着芬芳可能的确不适应大家都在干活就她休息的环境,张平江把手洗了,接过扇子给她打扇子。
“你风扇太大了,要把我头发扇乱了。”李芬芳小声对旁边专注看她脸的张平江说。
他的目光不能再明目张胆了,既然是欣赏自己的脸,李芬芳也不介意,就是…能不能小点力气打风扇!
李芬芳今天是一条麻花辫,麻花辫倒是没影响,额前的刘海被风给打乱了。
张平江:“风大点凉快,芬芳头发乱了也好看。”
“你有梳子镜子没?鱼我很快弄干净了,待会儿要梳一下头发。”还得洗掉手上的鱼腥味,她刚才看到张平江洗手打肥皂了,肥皂在哪她也知道,不用专门去问。
张平江:“有的,芬芳你待会儿就跟我去我房间吧。”
“嗯…干嘛呢?”突然一只大手盖在额头上,掀开自己的刘海,李芬芳疑惑问道。
张平江:“我看有点扎眼睛,帮你掀上去。”
其实是他觉得芬芳眼睛好看,想多看一会儿。
哎,媳妇怎么样都好看,真让人苦恼。
李芬芳原来是没刘海的,头发全扎一起,但她本就爱美,虽然家里不宽裕,也会抹这个油那个霜,价格不贵,每次用也只是挖一点出来,这是谈对象之前的她,谈对象之后,还是谈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对象之后,她就更加注意这方面了,刘海是自己剪出来的,问了玉儿的意见。
玉儿说好看,她也就剪出来了。
李芬芳:“长很快,你别捂住我额头了,要给你捂出痘来。”
回去拿发夹夹住好了,张平江没有姐妹,她当然不可能让他问他妈拿发夹,以后还是不留刘海了,这样想着,李芬芳额头往前抵了一下,意思让张平江赶紧放手,她现在手脏,手空不出来,只能用额头。
她个人理解是自己用额头撞开张平江的手,张平江却理解成她在撒娇,用额头蹭他手心,心软得不行。
眼见张平江的脸要凑过来,李芬芳顾不得手脏,推开他:“你就会妨碍我干活,过去那边帮忙洗菜。”
“不要,看到建业那张脸什么活也不想干。”
突然中箭的形单影只张建业:……
李芬芳:“不想洗菜就专心点给我打扇子,我都要被你烦死了。”
“不烦不烦,给芬芳打扇子。”
终于是安分下来了,李芬芳继续处理鱼,至于张平江的目光,她表面上依旧平静,其实心里还是挺欢喜的。
谁叫她大风大浪见得多,才不是动不动就会脸红的小姑娘,她就喜欢张平江目光黏在她身上离不开。
鱼处理好了,李芬芳让张平江拿去厨房间,她先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