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把陈玉送到宿舍, 才不舍的走了。
陈玉洗漱过后,很快就睡着了。
结果半夜听到外头动静特别大,被吵醒了, 穿了衣服出去一看,才知道有人偷偷翻墙进来,翻墙的时候动静太大, 叫粮店的一位男同志给发现了。
那位男同志本来是半夜起来上厕所的, 正巧遇上了。
他立刻回去, 叫了同宿舍的另一位男同志, 拿了麻袋跟棍子, 在墙下头蹲了一会。
果然叫他们蹲到人了。
他们看到人就套着麻袋一顿猛打。
粮店有人, 半夜小偷摸进来都是常有的事,大伙警觉着呢。
发现之后,一般把人逮到送到公安局去。
小偷被打得嗷嗷惨叫。
粮店里这边住着的人都听着动静, 起来了。
陈玉也醒了, 也出来了。
“小偷就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
麻袋里的人似乎在说话, 隔着麻袋, 听得不太清楚。
大伙见不得小偷, 这类人就该去坐牢,啥事不干, 净想着占便宜了, 谁家的东西不是辛辛苦苦劳动得来的。
陈玉听了一会,觉得麻袋里的声音不太对,太细了。
男人的惨叫声不该这么细才对, 难道是女的?
正巧。
这时候打也打够了, 骂也骂够了, 大伙解了麻袋, 把小偷放出来了。
这么多人在,也不怕小偷跑掉。
结果,这麻袋一解开,大家伙就傻眼了。
里头那个被打得鼻青脸中的好像是个女人,隐隐瞧着还有些眼熟。
陈玉认出来了,这衣服之前见过啊,好像是李小悦啊。
之前在树底下跟人偷摸约会来着。
她怎么会半夜翻墙啊?
陈小悦被人套了麻袋打了半天,脸都肿成猪脸了。
她坐在地上,狠狠的瞪着众人:“你们干什么打我,你们是不是疯了!”她的腿也挨了一下,这会站不起来。
带头抓小偷的男同志没认出陈小悦来。
陈小悦就在粮店干了一会,后来气冲冲的走了,连粮店的人都没认全。
而且,这会她的脸肿了,那位男同志就更认不出了。
小愉是的女人这件事让在场的人有些惊讶。
本来,他们都想把人送到公安局的,可听声音是个女的,犹豫了一下,结果,这女的开口就是质问。
那男同志立刻就决定把这小偷捆了,明天送到公安局去。
他道:“大伙绳子呢,拿出来,把这小偷给捆了,明天送到公安局去。”这小偷也太嚣张了。
肿脸的李小悦一听就急了,“捆什么捆,我是李小悦,我也是粮店的人,不是什么小偷!”这次她说话谨慎了许多,怕这群浑人真把她捆了送公安局去。
这些人什么眼神啊。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可能会是小偷呢?
“你是粮店的?”男同志不太相信,“我可没见过你。”
李小悦急道,“我是新来的!”
男同志还是摇摇头,真没认出来。
有人悄悄说,“会不会是新招术,等咱们把她放了,她就跑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李小悦急得冒汗,解释,“我真是粮店的同志,今天头一天上班,不信,你问问何认行,她领我来的。”
“何主任不在。”有人说道。
李小悦急急的看向人群,想找个认识的,帮她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
她一下子看到了陈玉。
“陈……你叫陈什么来着,我是李小悦,你应该记得我吧。”李小悦巴巴的看着陈玉。
陈玉盯着李小悦的猪头脸看了一会。
她在考虑,是帮还是不帮。
“陈,陈玉同志,你叫陈玉对不对。”李小悦总算是想起来陈玉的名字了,她道:“你快跟他们解释解释,我真是粮店的,我不是小偷。”
陈玉微微思索。
李小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陈玉不帮她说话。
陈玉慢慢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悦,之前我们在供销社见过的,那是头一回见,当时我跟你对象还是在一块上班呢。这回我调到粮店了,你不记得了?”李小悦看到粮店的男同志已经把她围起来了,心里理急了。
陈玉沉思。
她还是说话了:“李小悦,何主任领来的,说是商业局的空降兵。不对啊,你不是生气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李小悦不明所以。
陈玉回屋,拿了一面小镜子递给李小悦,她怕李小悦看不清,不把手电筒都给拿出来了。
李小悦疑惑的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看了一眼。
啊!
李小悦手里的镜子掉到了地上,她捂住脸尖叫着跑回了宿舍。
大伙看着李小悦回去了。
刚才陈玉说李小悦是商业局的空降兵的时候,大伙都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怕被李小悦给惦记上,叫上头的领导穿小鞋。
陈玉道:“赶紧回去吧,这乌漆抹黑的,也看不清脸。”
是。
刚才套麻袋打人都是摸黑干的,李小悦估计是持不清大伙的脸的。
陈玉之所以认出李小悦,主要还是那件裙子太惹眼了。
白色的。
脚上还穿着羊皮鞋呢。
大伙悄悄的回去了,作案工具全都收了起来。
陈玉也去睡了。
第二天,李小悦的脸还没有消肿,她请假了。
何主任懒得管她,昨天何主任因为李小悦的事被上面的人骂了一顿之后,何主任到这会心里都还有气呢。
一个连账都不会算的人,调到粮店局来,这是来干什么的?
白拿工资,当大爷的!
陈玉换班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李小悦过来找她了,有还没消肿。
李小悦拿了一面新镜子往陈玉的桌上一拍,“你的。”说完就走了。
昨天她把陈玉的小镜子给摔了,这是赔给陈玉的。
陈玉道:“等会,我那镜子没碎,不用你赔。”
李小悦一听,“早说啊。”她回来拿了镜子就走了。
五点下班,陈玉刚回宿舍,李小悦又找过来了。
她在跟在陈主身后。
两人宿舍住隔壁,都是同路,陈玉一开始就看到李小悦了,可没在意,直到李小悦挤进了她的宿舍。
“你有什么事吗?”陈玉皱着眉道。
李小悦道,“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啊。”
她打量了一下陈玉,然后道,“你的心也没那么黑啊,昨天晚上还愿意帮我。”
她脸都肿成那样了,陈玉还把她认了出来。
陈玉刚想说话,可是很快就息声了。
主要是认出了李小悦的衣服。
可这事不能说,李小悦约会的时候跟上班的时候穿的衣服不一样,说了就麻烦了。
陈玉道:“有事说事。”
李小悦摸了摸脸,问她:“昨天晚上打我的那几个男的,你知道是谁吗?”
陈玉道:“不知道。”
李小悦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难道你听不出声音啊?”
陈玉道:“听不出。”
她是不想跟李小悦搅和在一起。
李小悦笑了笑,“那就算了。”她走的时候,眼神意味深长。
陈玉看着李小悦的背影,心里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晚上的时候,毕美玲不知怎么的过来了,陈玉跟林白结婚后,对毕美玲完全没有了威胁,毕美玲对陈玉的态度更好了。
加是陈玉嘴严,毕美玲遇到事还喜欢过来跟陈玉说。
她知道陈玉不会说出去。
毕美玲把陈玉拉到屋里,悄悄说道:“你知不知道,中午你跟李小悦在一块的时候,何主任看到好。”
陈玉一惊。
她没注意啊。
下午她还见到何主任了,何主对她的态度跟以前一样啊。
陈玉还是把这事记在心上了。
她对毕美玲道,“这事谢谢你了。”
毕美玲道:“明天周常兴会过来,你能不能避着点啊?”
陈玉疑惑:“周常兴是谁。”
毕美玲笑了,“我看中的金龟婿啊,要不这样,看在我帮你的份上,明天你出去运趟粮呗。”
陈玉道:“这事是何主任安排的,我说了不算。”
毕美玲道:“那我跟何主任说去。”
没一会,毕美玲回来了,说了:“何主任同意了,让你明天去运粮。”
陈玉听到这话,心里一沉。
看来何主任还是因为中午李小悦找她的事,心里有了想法。
陈玉问毕美玲:“何主任在仓库吗?”
“刚走。”毕美玲道。
陈玉锁上门,立刻出去了。
她知道何主任的家,她顺着何主任回家的方向找去,总算是看到何主任了。
陈玉在后头喊,“何主任。”
何主任听到陈玉的声音了,她回头,有些惊讶,“阿玉,你怎么来了,有事啊?”
陈玉笑:“是啊,我想想问问,主任,那房子的事有消息吗?”
她上前之后,就自然的挽着何主任的手,说道,“林白特别喜欢小孩,已经在想着给防起名了,你说他,这孩子还是没影呢,就惦记成这样,催着我过来问您这屋子的事,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何主任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男人就是这样,像个孩子似的,你家林白不错,挺疼你的。”
陈玉跟何主任聊了一会房子的事,聊到后面,何主任的神色总算是好多了,陈玉这才话头一转,说起了昨晚的事,“主任,昨天我们粮店的宿舍发生了一件好笑的事呢。”
“什么事?”何主任不禁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陈玉把李小悦被当成小偷的事说了出来。
何主任都乐了。
陈玉还小声道,“那些男同志知道李小悦是空降来的,都怕她呢。”
何主任听到这,叹了口气,苦笑道:“李小悦背景挺深的,上头还想叫我跟李小悦道歉。”何主任神色一冷,“不可能的事。”
陈玉问:“主任,您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您道歉啊?”
何主任道,“谁说不是呢。”
说到这,何主任极其自然的问了一句:“中午的时候我看到你跟李小悦在一块,谈什么呢。”
来了。
陈玉笑道:“还能是什么事,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大家知道李小悦是上头空降下来的,心里怕了。又下不来台,我就回去把镜子拿出来,叫李小悦看看自己被打肿的脸,你猜她怎么了,她撞子都没稳,惨叫着就回屋去了。”
何主任这回笑得皱纹都出来了。
陈玉继续道:“她是来还我镜子的,我没要。”
何主任道,“给你就接着嘛,我可听粮店的同事说了,你的镜子碎了,早上起来,那地上还有碎渣渣呢。”
这事何主任知道啊。
陈玉道:“接什么啊,我跟李小悦又不熟,收了她的东西,拿人手软啊,我可干不惯这样的事。”又道,“我家林白说叫我好好养身子,想早点要个孩子,主任,毕美玲说你要我明天去运粮啊,是哪片区啊,运到几楼啊?”
何主任奇怪道,“没有的事,我可没说过样的话,明天啊,你还是安心干付粮的活,你们小两口新婚,急着要孩子呢,哪能干力气活。”
陈玉半是抱怨的说道,“那毕美玲就是喜欢瞎说,看我回去不骂她。”
“阿玉,要不要去我家吃饭?”何主任问,一抬头,看这天都黑了。
“好啊。”陈玉顺手在路上买了点东西,去了何主任家吃饭。
等她回到粮店的宿舍,都快九点了。
她先去找了毕美玲,“主任说明天我还是干付粮的活,你怎么瞎说啊。”
毕美玲眉头一挑,“和好了?说通了?”
陈玉道:“明天我会避着你说的那个人的。”
又念叨,“真是的,我都结婚了,你还怕个什么劲啊,真是搞不懂你,你觉得一个正常男人会对已婚妇女感兴趣吗?”
是啊。
毕美玲这会脑子琢磨过来了,就算那男的看上了,可那男的家里也不能同意啊!
嘿,瞧她,那金龟婿太抢手,她这眼里不管是谁都成敌人了。
毕美玲想明白了,“你说得对,那你就别躲了,就正常的来。”
陈玉回到宿舍。
她看了一眼隔壁李小悦的屋子,黑着,人不在。
李小悦脸都成那样了,还去约会啊?
陈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谁下得去嘴啊。
-
第二天。
陈玉正在干活的时候,唐红梅突然找过来了,就在粮店外头,跟着大队里的一些婆子媳妇一起来的。
一共四个人。
都在粮店外头呢。
唐红梅是陈玉的婆婆,怎么着也得得见一见。
陈玉跟粮店的同志说了一声,出去了,“娘,你找我啊,什么事啊?”
跟唐红梅一起来的三白眼的女的笑了:“怎么,你婆婆过来看你还非得有事不可啊,没事你就不见人家了?”
陈玉平静道:“我在上班呢,你们这是耽误我工作,要扣钱的。”
她看向唐红梅,“娘,要是一句话能说完的事,那就赶紧说。要是有什么人命关天的急事,那我就请假,要是没什么大事,只是陪你们唠唠嗑,那我还真没有空。”
唐红梅一听说话要扣工资,赶紧道,“那你赶紧回去,我们等会再来。”
陈玉道:“好,我十二点交班,娘,那你就十二点过来吧。”
“好。”唐红梅连连点头。
陈玉回去干活了。
三白眼的妇人见陈玉就这样回去了,有点傻眼,她望着唐红梅,“婶子,你六儿媳妇怎么就进去了,你还没跟她说粮票跟粮食的事呢?”
这事还没办呢。
唐红梅道,“急什么,中午再说。这会她上班呢,出来要扣钱的,你没听到啊。”
三白眼的妇人嘀咕,“不就是扣一点工资吗,你儿媳妇工资几十块呢,我们四个还不值得那一点钱啊?”
唐红梅瞪了她一眼:“不是你家的钱你不心疼,我心疼。你要是愿意等就呆着,要是不愿意等那就回去,也没人逼你啊。”
三白眼的妇人不吭声了。
这淘粮票跟买便宜米的事,还得唐红梅跟陈玉帮忙呢,现在可不好得罪那婆媳俩。
事还没办呢。
四个人就在外头不远处的树荫底下等着。
这会都十一点了,再等一个小时就行。
陈玉在粮店有些心神不宁。
唐红梅带着三个人过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她琢磨着,她在粮店干活,那些人找她,也只能是粮食的事了。
粮票,还是……
正想着。
有一个人在外头喊,“谁是陈玉,有人找你。”
陈玉一愣。
怎么又有人找?
喊人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就是板着一张脸,挺吓人的。
陈玉过去了,问:“谁找我?”还有半个小时就交班了,这会谁找她?
那年轻小伙指着树荫下的四人,说道:“她们四个不是找你的吗,说都等你半天了,你怎么不出去啊?”
陈玉打量着这个多管闲事的小伙,“关你什么事啊。”
那年轻小伙脸色变了,板着的脸更臭了。
陈玉不喜欢误会,还是说了,“我跟她们说好了,要是有急事,我就请假跟她们走,要是小事,十二点之后跟她们聊一聊,看什么。”
她还说了,“那个穿着花袄的是我婆婆,另外三个,我不认识,你觉得我婆婆带着一群我不认识的人过来找我,会是什么事?”
尤其是那三人中其中两个,一个三白眼,一个精明相。
不就是来占便宜的吗。
那年轻小伙一愣。
陈主嘴角一扯,往招牌指了指,“这可是粮店。”真是一般的忙,不麻烦的,陈玉肯定会帮,可要是什么为难的事,陈玉还是会拒绝的。
她可不是那种脸皮薄的新媳妇,宁愿自个吃亏。
这边说着话。
树荫底下那四个人也说着。
那三白眼盯着陈玉这边,开口了,“婶子,你看那小伙子长得挺好的,你家六儿媳妇怎么跟他说个没完啊,是不是有啥事啊?”
“是啊,这两人凑得也太近了些,是不是有事啊。”另一个精明相的女人话里有话。
“瞎说什么呢!”唐红梅拉下脸,“再瞎说,我可就回去了,你们要粮票要粮食的事可别找我了。”
这些人凑到唐红梅身边,就是想得便宜的粮票跟便宜的粮食,唐红梅的六儿媳妇在粮店工作,肯定有门路。
这三人就把唐红梅一阵吹棒,吹得唐红梅飘飘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这不,她们就挑了今天过来了。
另一个跟唐红梅差不多大的也开口了,“大妹子,我可亲眼看到你六儿媳妇走向那男人的!”
是啊。
另两人点点头。
唐红梅也看到了。
那年轻男人怎么回事,刚才还过来跟她们说了几句呢,这会又过去拉着她儿媳妇一直聊天,不放人走,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唐红梅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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