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时暮不答应, 贝灵用手手比了一个小小距离, 亮闪闪的眼睛看着她:“就摸一下下, 就一下下~”
  “……”时暮寻思着自己怀里这小白玩具熊也没啥好摸的, 于是就点头了。
  贝灵盯着时暮的玩具熊, 闭着眼紧张兮兮的, 她吸几口气后,两只手伸了过去。
  时暮打了个哈欠, 也伸出手戳了戳。
  两女孩在泳池玩的画面实在太姬情四射了,正坐在角落里喝饮料的傅云深直接被这画面惊的呛了喉咙。他轻咳两声拭去嘴角痕迹,手上力度加深,轻松捏瘪了那饮料罐。
  他还没摸过呢。
  傅云深嫉妒难耐,盯着贝灵的一双眼迸发出火光,磨磨牙,丢下饮料瓶游动过去。
  傅云深的目光太过灼热,贝灵敏感感受到了危机, 收回手后, 对上了傅云深那阴恻恻的双眸。
  她一个激灵缩到时暮身边, 拉上了她的胳膊,战战兢兢望着傅云深, 道:“傅哥, 你眼神好凶……”看着要吃人一样,怪害怕的。
  他没说话, 又盯上了贝灵缠住时暮的手, 眼神比先前更凶恶了几分。
  贝灵咕噜声吞咽口唾沫, 小声翼翼问:“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呀?”
  时暮毫不犹豫的:“可以呀。”和女主吃个饭而已,也没什么损失,她转过头,“傅云深,你觉得呢?”
  傅云深:“……”他觉得不行。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为了不让时暮伤心,还是默默把拒绝咽了回去。
  离开温泉泳池,泡的舒舒服服的时暮重新裹上了浴巾,比起刚过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舒展不少,见到贝灵,更加驱散了内心阴郁。虽然这个世界的父母不可理喻,妹妹是个神经病,但没关系,只要她把十五万还回去就彻底撇清关系了,以后再不会看他们一眼。
  想到这儿,时暮更加舒坦。
  到露天餐厅,三人选了一张小圆桌入座,时暮先把菜单递给了贝灵,靠着椅背观看着远处风景。
  贝灵正低着头认真点菜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刺人的视线,一抬头,发现傅云深又在盯着她。
  贝灵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慢慢把手上菜单推了过去。
  傅云深语气冷冷:“你一个人在这儿,家人不担心吗?”他想他话里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贝灵笑了下说:“是哦,他们是会担心,我早上已经打电话让他们明天过来接我了。”
  傅云深眼神一闪,又很快掩饰,他笑,眉眼柔和不少:“那你多吃点,这顿我请。”
  贝灵眼角弯弯,声音软软:“不过傅哥提醒我了,既然暮暮在这儿,我就有伴儿,现在我就打电话告诉他们,让他们不用来接我了。”
  说着,贝灵就拨通了父母电话。
  “歪,爸爸你不用来啦,我遇见暮暮了,就是时暮啦~”说到时暮名字,小姑娘的尾音都荡漾不少。
  傅云深嘴角抽动,表情愈发阴郁。
  时暮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如今看到傅云深这幅心有不甘的模样,差点没忍不住笑出声。
  “钱我有的,我还有傅哥呢,他还请我吃饭,傅哥真好。”
  “好的,爸爸再见。”
  电话挂断,贝灵笑眯眯的:“好啦,我们又能一起了,对了,暮暮你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呀?”
  她的接受能力强悍,短短一小时不到,称呼就由时暮学长变成了暮暮,配上女孩子那甜糊糊的声音,要多黏腻有多黏腻。
  傅云深……气的猛灌了一杯可乐。
  “嗝。”已经喝过一杯的饮料的傅云深开始疯狂打嗝。
  时暮默默把水杯推送过去,“压一压。”
  傅云深接过水杯,继续连环打嗝。
  贝灵一脸关忧:“傅哥你可能是着凉了,吃西餐可能肚子会更不舒服,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要不是她说的情真意切的,傅云深真以为贝灵是在故意搞他。
  时暮点头帮衬:“你回去吧,一会儿我给你带饭。”
  “……”
  “…………”
  大佬毫无尊严。
  不过傅云深一直打嗝也吃不了饭,怨念看了两人一眼后,不情不愿起身离开。
  等傅云深走了,贝灵才悄悄凑过来,问:“暮暮,你真和傅哥在一起啦?”
  时暮颔首:“你觉得不好吗?”说完又笑着打趣,“那我和他分手,和你在一起怎么样?”
  贝灵脸蛋俏红,摆摆手:“不行不行,我是理智追星,和爱豆在一起会天打雷劈的。”
  时暮依旧浅笑盈盈:“你这么可爱,老天不会舍得打你的。”
  哎呀妈,贝灵被撩的脸都红了。
  很快稳住心神后,北脸板起小脸,满是严肃:“暮暮,你、你能答应我一个冒昧的请求吗?”
  “……啊?”
  贝灵:“你晚上能和我一起睡吗?”
  她原本和舍友他们在一个酒店,结果她们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正忧愁怎么办呢,时暮就来了,还变了个性,嘿嘿嘿,偶像是女孩子真好。
  时暮沉思:傅云深只订了一间房,年轻人心火旺盛,她体内的蛊又不老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她这个穷逼也没再有钱多要一间房,如今和贝灵睡一块,那不就两全其美了?
  时暮当下点头:“好,晚上回去收拾收拾,我就去你那儿。”
  贝灵一听,开心的跳高高。
  回到酒店后,时暮麻溜去收拾睡衣和生活用品。
  看着她手上衣物,傅云深短暂蒙了两秒,没且发问,旁边贝灵便说:“傅哥,我一个人有点怕,就让暮暮和我睡了。”
  傅云深:……????
  贝灵;“你肯定不介意的。”
  “……”不介意个鬼!!!!
  介意!
  非常介意!
  无比介意!!
  小猪佩奇他都藏在枕头下面了,玫瑰花瓣都洒在床上了,月光曲都准备放了!
  时暮冲傅云深一挥手,潇洒转身。
  傅云深;“呵,女人。”
  女人全都是大猪蹄子。
  时暮前面刚走,后脚周植电话就打了过来,傅云深心情不爽,语气不耐,正准备挂电话时,灵机突然一动。
  接通,那头传来周植爽朗的大嗓门:“深哥,老夏说你去度假村了?你去哪个度假村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啊?”
  傅云深拉开椅子坐下,懒洋洋问:“过来吗,我报销?”
  周植:“成啊,刚好我作业没做完,老夏那个无情的男人也不给我抄,你能给我抄抄吗?”
  傅云深哼哧声:“叫声爸爸,我给你抄。”
  周植毫无廉耻的叫了声爷爷。
  傅云深:“滚,老子没那么老,老夏知道地址,你们明早点过来。”
  挂了电话,傅云深美滋滋伸了个腰。
  到时候周植和夏航一过来了,时暮还不得老老实实过他这儿睡。
  啧,人聪明真是挡也挡不住。
  不过…
  当女生真好,想到贝灵摸时暮胸的画面,有那么一瞬间,傅云深想变性。
  深夜的度假村是寂静的。
  洗漱过后,时暮早早躺到了床上。
  贝灵坐在椅子上,时不时抬起眼睑偷偷瞄着她。
  时暮支起身:“怎么不睡?”
  贝灵一本正经的:“我我我我有点紧张。”
  时暮噗嗤声笑了,拍拍身边位置:“buling来睡觉,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贝灵小手扯着衣角,慢慢挪动到床上,并且和时暮拉开了距离。
  她调整了下位置,摸出手机打着游戏,队友有些菜,任凭她操作额猛如虎,依旧带不动。
  “暮暮,你和我睡,傅哥好像不开心了。”
  ……不是好像,他就是不开心了。
  时暮把软件切回到jj:“不用管他,一天24小时,他起码有36小时不开心。”
  贝灵眼珠子转了转,往时暮身旁靠过,悄悄说:“其实有一半原因是我故意的。”
  时暮总算抬起了头。
  贝灵鼓着腮帮:“傅哥虽然长得帅又聪明,但也是男孩子,男孩子的嘴就会骗人,像是夏航一,你们可不要看他老实,他最坏了!镜片一闪,点子全有。” 想到曾经被欺骗的惨痛教训,贝灵悲愤一声叹息,“你看傅哥那么有钱,只订了一间房,他肯定是想和你……”
  贝灵话音止住,迟迟未语。
  时暮眼角带笑,故意打趣:“和我什么呀?”
  “和你……”贝灵吞吞吐吐半天,最终鼓足勇气,“和你生猴子。”
  时暮压抑着笑拍拍她的小脑袋,“你想多啦,深哥有分寸的,快睡吧,天色不早了。”
  贝灵咬咬唇,翻身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时暮始终没有睡意,当眼前陷入深沉的黑暗时,时父带给她的窒息感就更重,她摸了摸脖子,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
  昏昏欲睡时,时暮听到耳畔传来苍老的声音。
  “邪物……你就是个……邪物。”
  视线之中,惨死的时老太太蹲在床前,抱着怀中小鬼冲她诡笑着。
  正在此时,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
  时暮刷的睁开眼,月光微凉映照窗前,手机屏幕的光不住闪烁着。
  她接过点开了微信,数条消息接二连三进来。
  [时黎:奶奶后天就要火化了。]
  [时黎:爸爸被你伤的很重,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昏迷不醒]
  [时黎:自你走后,家里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时暮皱眉翻着记录,隐隐觉得奇怪。
  消息还在不停歇的过来。
  [时黎: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妈撑着。时暮你良心能安吗?]
  [时黎:今夜你还能睡好觉吗?]
  [时黎:自从你来了,我们家没有一天好日子,你为什么那么狠心,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我们整个家散了你就开心了对不对?]
  [时黎:你知不知道哥也病了,大仙说是小鬼又缠上了他,因为奶奶请鬼时保的是他的名字。]
  时暮缓慢打字:[和我有关吗?]
  [时黎:你是他的双胞妹妹,你就什么都不管了?]
  [时暮:我为什么要管?]
  [时黎:时暮,你真恶毒。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发出去,时暮早就把人删除了列表。
  看着那红色感叹号,握着手机的时蓉死死咬着唇,她脸色铁青,疯狂打字发送。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时蓉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奶奶死了,爸爸昏迷,哥哥也病了,整个家乱作一团。
  想到时暮那丢过来的刀子,心中恨意更浓。
  也不管时暮能不能收到,她依旧坚持发着恶意辱骂的话语。
  突然间,一只修长的手把手机拿了回来。
  床上的时黎支着上半身,脸色苍白,更衬黑眸暗沉。
  他咳嗽两声,往上翻看着记录,眼眸里的神色更加阴郁。
  “你偷偷用我的指纹解锁?”生病原因,他的语气格外虚弱。
  时蓉眼眸赤红,又伸手夺手机。
  时黎忍无可忍,扯着时蓉手臂把她推搡到了地上,居高临下,遍体生寒:“你闹够了吗?”
  时蓉倒在地毯上面,攥着拳头哽咽出声。
  她仰头看着时黎:“奶奶死了,被时暮间接害死的,你就一丁点都不难过?你还向着时暮吗?”
  时黎取消了手机的指纹解锁,重换上数字密码,清洌洌的声线中没有一丝感情:“是奶奶自己害死的自己,和时暮没任何关系。”
  时蓉从地上爬起,撕声吼着:“在这家里头,奶奶最疼的就是你!你一一滴眼泪都不掉,你还怪罪起了?时黎,你怎么变得和时暮一样冷血了!”
  他定定看着哭泣的时蓉,面无表情着说:“出去。”
  时蓉胡乱抹了把脸上泪水,“好,我出去。你今天要是死在屋里,可没人给你收尸。”这是气话,没有几分真心在里头。
  冲动说完的时蓉立马就后悔了,两人是一同长大的兄妹,任凭怎么怨时黎,怪时黎,心中还是对哥哥喜爱的。如今看他眉眼冷漠无情,时蓉的整颗心都寒彻了。
  “出去。”时黎又冷声重复这两个字。
  时蓉抿唇,看了他一眼后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房间。
  她站在门外,曾经偌大的屋子在此刻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时蓉依着墙壁,盯着地上影子,低低呢喃,眸色怨毒:“时暮,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她用什么方法伤害她的家人,她就用什么方法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