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知府夫人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却在自家后院漫步的时候,她再一次晕死过去。
知府家进进出出的大夫们,又让官街的夫人们好了楼府发生的事情。
关宅这边的热闹刚刚平静下来,在关大人的支持下,小黄氏放了关大人一批妾室出去,每人都给了一两银子。
关宅一下子人少了,是非少了,各处用度也少了。
关大人人的月俸还是不够家里的各种正常支出,他送信去故家关夫人处,又写信给家父母和族长老们。
然而关大人此时还不曾仔细的想过,关夫人嫁进关家这么多年,她在公婆面前表现得一向良好,而关家族老们面前也是宽和对待。
关大人一向是两袖清风的对待亲戚朋友,是关家在南府经营的店铺,都是关夫人借娘家的力而经营下来的。
从前关夫人在南府的时候,她为了清静日子,是宁愿花一些银子出去。
可是她既然什么都不要了,自然是不会留一分余地再给关大人。
关大人不能一边嫌弃着她,一边却继续享用她经营下来的好处。
关夫人釜底抽薪的时候,她还是考虑的周全,看在所生儿女的份,留了银子给关大人用。
关夫人想过两位老妾的性情,只要关大人容得下她们管家,以她们的本事,那银子仔细着也能用到秋天的时候。
关夫人在故家收到两位老妾传来的消息,她依着她们的心思,把她们身边人的身契派人送了过去。
关夫人叮嘱两位妾室,如果在儿子身边能够安稳生活下来,关家这两支不必一定要在此时赶回故家。
等到她百年终老的时候,那两支可以来一趟,让关家的老老小小知道还有这两房人在外面生活。
关夫人对关大人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她只一心一意为自个的儿子去打算。
反正她也明白,关大人那样的人,所有的好运已经用尽,他是胆小的人,反而能够安稳在现在有官职面做到告老。
关大人的书信送到的时候,关大人的父母年纪大了,已经经不起风波。
他的兄弟们瞧过书信后,只觉得关大人人糊涂,放着能干的妻子不要,反而愿意相信小妾们的话,这信自然不曾送到他父母面前去。
关家的族老们早在关夫人送银子给族的时候,想过她那银子的来路。
现在银子用的差不多了,他们总不能转过身子来寻关夫人再来要帐,再说关大人不在故家,族老们只是笑笑而不语。
关大人不曾等来任何一个族老的书信,他只等到来一个年少时亲近堂弟的书信,那堂弟说他为官多年,身的人情味道也少了许多。
那一位直言,关夫人是少见的贤良人,她回来后,代关大人交了银子给族尽心意后,关夫人身不曾有关大人人所说的重银。
关大人气极之后,他自然明白过来,只能寻小黄氏再商量家用。
小黄氏把每一笔必用开支跟他娓娓道来,每一笔都是应该要的花用。
关大人想着后院已经空了的房间,如果再清减人,只怕连同院子也要空了下来。
小黄氏沉默不语,她默默的盘算着她儿子的年纪,她想得明白,如果有一天回到故家,她们这些为妾的人,更加是见不到阳光。
她的儿子是庶生子,在外面还能自在生活,进了关家故家的大宅门,只要是嫡生子都能够压他一头。
苏青芷这边刚刚听说知府夫人晕倒的消息,她准备出门约着夫人们一起去探望一番。
管事妇人便拿了一封信过来,苏青芷接过来一看是关夫人的来信,她很是诧异不已。
她原本以为关夫人不会再想跟南府这边有多的牵扯,她和她的交情也到了那时止。
苏青芷打开关夫人的信,她瞧后叹息了一下,她把信直接交给管事妇人看。
管事妇人自然是拒看,苏青芷笑了起来,说:“你放心看吧,关夫人这样的信,也不只写给我一人,只怕有多人收到了信。”
管事妇人只有接过信看了起来,她看后叹道:“果然宁愿要讨饭的娘,也不要当官的父亲。
关夫人如果不是为自家儿子打算,只怕也不会送这样一份请四邻空闲时照顾关宅的信来。”
有知府夫人的事情在前面,官街是没有任何夫人会去做那样的闲事。
苏青芷写了回信给关夫人,也提了提有关大人和知府夫人同一天生同一种病的事情。
有些事情,有情意的人,不用人去多说。只有装笨的人,才要人一再说得仔细一些。
林望舒很自然的把关夫人写信给自家妻子的事情,他说给了关大人听。
他笑着说:“关夫人请我们空时多看顾一下关大人的身子,我们夫妻都觉得她太过贤良了。
关大人家有小妾照顾着,那用得着我们这些邻居们去多事。”
关大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一个早听了好几人跟他来说这样的话,他明明得不到一丝的好处,他的嘴还要四处去跟人道谢。
林望舒是生气关夫人在外地还想要利用苏青芷,等到他听说好几家收到差不多的信时,他瞧着关大人的时候,他眼里都有几分同情神色。
这一位不知又做下什么事情,才会让当妻子的人在故家都不愿意轻易放过他。
苏青芷在信里提了那桩事情,那些夫人们为了避讳,只怕也一样会在信里提起那桩事情。
关大人的名声,在故家应该是会再黑一轮。
而这边知府府一样是焦头烂额的事事不清爽,楼知府亲自出马来查是谁特意派人在后院说那些闲话。
是的,知府夫人在病情稍稍好转,她在后院漫步的时候,因为身边人为她去取外衣,而她则听小丫头们讨论话题。
那是有关知府夫人和关大人之间不可说的事情,还有他和她同一天生病是不是因为他们心有灵犀一点通,连病情都一模一样。
传言里面他们说着胡话,都互相叫了对方的名字,这两个同病相怜的有情人,很是让丫头们惋惜情太深,却无缘成为夫妻相守过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