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白小缎!一千多年不见,你还真是长进了不少!”黑雕外表看起来成熟,实际性格却吊儿郎当,被自己的主人万般宠爱,依旧带着八分的孩子气。
  他这话甫一出口,顿时就让白锦沉了眸色,刚刚因为“玩耍”而建立起来的友谊的小船也翻了。
  “我不是那个白缎,我叫白锦!”白锦扬起下巴,不满的“吱吱”叫唤着,大声反驳。
  黑雕愣了一瞬,从树上跳下来,将白锦上上下下仔细观察了半天,这才傻笑着抓了抓又黑又硬的短发:“啊,抱歉。你们噬灵貂在我看来长得都一模一样,而且你们身上还都有鹄霄真君的气息,我难免就认错。”黑雕耸了耸肩膀,“不过,你们的年龄的确对不上。你还是幼崽吧?都没化形呢!”
  白锦哼唧了一声,扭头不想理他——白锦半点都不喜欢被人错认为兄长。倘若那人是鹄霄真君也就罢了,其他家伙它是绝对不会忍的!
  见白锦气哼哼的转身想要离开,黑雕顿时有点着急。他难得有了个不害怕自己、能玩到一起去的新伙伴,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友尽?连忙闪身挡在白锦面前,黑雕蹲下身来讨好道:“我道歉,我道歉。你和白缎的确不一样的。那家伙胆小的很,看到我就炸着毛逃跑,哪里有你这么有脾气,竟然还敢给我甩脸子!”
  听黑雕这么说,白锦不由停下脚步,甩了甩尾巴:“当真?”
  “当然是真得!”黑雕点了点头,“我比他年纪大一点,也算是一起从小长起来。不就是小时候没轻没重、吓了他好几次么?长大后他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恨不得直接装死!还是你更有趣一些!勇敢!”
  第一次被夸比兄长勇敢,白锦眼睛一亮,对于黑雕跌破谷底的好感度终于勉强回升到了及格线。它眨了眨眼睛,优雅的蹲坐在地上:“我已经介绍自己了,我叫白锦,是鹄霄真君新养的噬灵貂。你叫什么?”
  “我叫黑云!是隔壁山头绿芜真君养的遮天雕!”黑云笑嘻嘻的回答,“鹄霄真君对噬灵貂简直是真爱啊,他就养过两只灵宠,还都是噬灵貂!”
  白锦尾巴一扬,格外的骄傲:“当然!噬灵貂最讨人喜欢了!”
  黑云抽了抽嘴角,完全无法理解白锦的蜜汁骄傲。
  “说起来,白缎、白锦、黑云……真君们起名字的规律还真是一脉相传。”白锦两只前爪在地上踩了踩,感慨。
  “鹄霄真君与绿芜真君是师兄妹,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大概审美比较相似吧。”黑云赞同点头。
  “绿芜真君?她是什么样的人?”白锦好奇问道。它对于一切与鹄霄真君有关的事情都格外关注。
  “绿芜真君很美,人也特别温柔!”黑云显然同样很喜欢自己的主人,提起绿芜真君来的时候,整只雕都似乎发着光,滔滔不绝的向白锦描绘绿芜真君有多么美好。说着说着,他一时兴起,干脆抄起白缎置于自己肩头,兴奋的提议,“既然你以后要生活在这里,肯定也要跟绿芜真君打交道的。我现在带你去见见她,得到她同意后,你就能随时来玉箫峰找我玩了!”
  对于黑云的提议,白锦自然不会拒绝。它这一阵子在玉剑峰也玩腻了,能够开拓一下地图、见一见新朋友,何乐而不为?
  一貂一雕一拍即合。黑云化为原型,抖了抖翎羽:“你恐高吗?我直接带你飞去玉箫峰吧!”
  “好呀!我不恐高!”白锦欣然应道。它非但不恐高,还格外厚脸皮,后腿一蹬便朝黑雕扑了过去,三两下蹿上它的后背。
  黑云被白锦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扭身将这只作死的白团子从身上抖下去——遮天雕身为上品灵宠,同样也傲气十足,除了绿芜真君以外,还真没有谁敢在它背上这般放肆!
  遮天雕有些不开心,但它性格豁达大度,不开心了一下也就过去了。本着爱护幼崽与交好新朋友的心思,黑云并没有要求白锦从身上下来,而是一声不吭的拍打了两下羽翼、腾空而起。
  当然,为了教训一下这只大胆妄为的小东西,让它明白遮天雕的后背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坐的,黑云并没有刻意平稳身体。只可惜就算他拿出了自己平时浪得飞起的速度,背上的白锦却依旧坐得稳稳当当、岿而不动,着实让黑云有些泄气。
  白锦并不清楚黑云在暗暗使坏,它熟练的抓住遮天雕脖颈上的羽毛、随着遮天雕的飞行角度调整着平衡,自然的就像是身体本能那般。
  端坐在遮天雕背上,白锦自上往下望着青霞山的峰峦叠翠,在最初的兴奋过去后,它的眼眸不由自主的恍惚了起来,朦胧的像是笼罩在一团迷雾的记忆中又有什么景象一闪而过。
  ——在那些景象里,它也像是现在这般,被什么人托在背上、展开双翼,飞跃万水千山……
  白锦的眼神迷离,它努力想要拨开迷雾、看得更加清楚一些,但无论如何费尽心思,却也只能隐隐约约从记忆里寻到一只黑色的大鸟。
  ……难道,它那个重要的人,也是一只遮天雕吗?
  白锦百思不得其解,只可惜还未等它真正得出结论,黑云便已经载着它来到玉箫峰地界,在一片广场上停了下来。
  不同于玉剑峰的清净冷肃,与它相邻的玉箫峰上却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峰头各种建筑鳞次栉比,其风格偏向于女子的淡雅柔和,漂亮得当真不负仙境之名。
  玉箫峰中过往修者十之六七都是女修,香风缭绕、人面桃花、笑语欢声。黑云显然与这些修者关系很好,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笑着与他打一声招呼,或是慈爱、或是尊敬、或是熟稔。
  黑云一边与修者们点头致意,一边化成人形,将肩头的白锦拎下来。见那白团子眼神迷茫、安静的有些异样,黑云咧开了幸灾乐祸的笑容:“怎么,还是被吓到了?不是不恐高吗?”
  白锦的思绪被黑云打断,又听他嘲笑自己,顿时用尾巴甩了他一脸。
  虽然被打了脸,但白锦的尾巴毛绒绒的、扫在脸上十分舒服,黑云半点都没有生气,却也不愿意吃亏,两手一揉便将白锦团成了一只真正的白团子,然后发出了毫不掩饰的恶劣的笑声。
  白锦咬牙,伸出爪子去挠黑云禁锢着自己的手心。两个幼稚的家伙又开始了一番打闹,打着打着就来到了绿芜真君面前。
  绿芜真君一手将黑云养大,与他情同母子,黑云要来见她,自然不需要什么通禀。
  含笑看着黑云与白锦闹在一起,绿芜真君眼见黑云仗着自己体型大,将可怜的小白貂捏扁揉圆,不得不轻咳一声,阻止了自家儿子“以大欺小”。
  绿芜真君的年纪也不小了,她的身姿依旧窈窕,却也同样满头华发。与鹄霄真君面冷心热不同,绿芜真君是自内而外的温暖。她嗓音温柔、眼神慈爱,一举一动都宛若春风拂面,令人一见便心生亲切。
  见到白锦,她并没有提什么“与白缎相似”之类的话题,只是像是初见小友那般温和亲近的招待了它,不仅喂白锦吃了美味的灵果灵茶,还将一个玉质的小项坠挂到了它的脖颈上,让白锦抱着那散发着暖意的小东西笑得格外开怀。
  白锦若是遇到喜欢的人,便很会讨人欢心。它仗着自己可爱的外表与娇小的体态在绿芜真君面前撒娇邀宠,将绿芜真君逗得花枝乱颤,忍不住将它抱起来亲亲摸摸。
  黑云在旁边看得吃味不已,深感自己的爱宠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天知道,自从褪去绒毛、长出坚硬的翎羽后,他就再也没有享受到绿芜真君的香吻与怀抱了!
  ——毛绒绒有什么好!真是气死雕了!
  扫见自家爱宠一脸不满,绿芜真君不由失笑。她揉了揉白锦的小脑袋,将它置于自己膝上,表示自己并没有为了毛绒绒就将自家爱宠忘到十万八千里去:“最近,宗门里又招了一批凡人杂役,我也要了几个。先前负责照顾你的杂役寿元将近,你去那边挑一挑,再选一位吧。”
  黑云撇了撇嘴,没有半点兴趣:“选谁不都是一样的?真君看着分一个到我那里就是了。”
  “你脾气大,好歹也要选一个合眼缘的吧?”绿芜真君颇为无奈。
  “我与那些凡人都没什么眼缘!凡人寿命短,过上百十来年就要换,选了也没有多大意思!”黑云哼了一声,抄起正乖乖趴在绿芜真君膝头摇尾巴的白缎、扔到自己肩上,“我和这小家伙出去玩了!”
  “你啊……”绿芜真君笑叹了一声,却并没有阻止,只是含笑望着两只灵宠相携而去。
  离开绿芜真君的屋舍,黑云毫不客气地抬手弹向白锦的脑袋:“早知道你这么谄媚,我就不带你来了!以后不准跟我争宠!”
  白锦哼唧了一声,不甘示弱得伸爪子抓了回去。
  大约这就是所谓的“欢喜冤家”,一言不合就要闹,闹了却又不恼。黑云觉得白锦有趣,白锦也觉得黑云亲切,似乎上辈子就认识那般,明明初次见面却格外熟稔。
  闹着闹着,一雕一貂又走回了先前的广场。黑云打算带白锦见一见自己在玉箫峰上的小弟们,却不料白锦突然停下动作,扒着他的肩头向一个方向张望。
  黑云揽住白锦的小身子,以防它太过专注从自己肩膀掉下来:“怎么了?”
  白锦“吱吱”唤了两声,抬爪子指了指。
  黑云顺着白锦指示的方向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答道:“那里?那里应该就是挑选凡人杂役的地方,无趣得很,咱们不去那里玩。”
  白锦听罢很是着急,不断拍打着黑云的肩膀,挣动着小身子就想往那个方向钻。
  黑云被它闹得没办法,只得举步朝挑选杂役的方向走去,嘴上还碎碎念着,不满白锦浪费时间。
  白锦紧张得立在黑云肩头,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新朋友在念叨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快,脑中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提醒着他一定要去看看,那里一定有什么对它而言很重要的东西等待着它。
  ——如果错过的话,它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第177章
  在新朋友的不断催促下,黑云不甘不愿的来到凡人杂役聚集的地方。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修者,正对着那些杂役挑来捡去。见到黑云到来,他们纷纷让开道路,恭谨的请他率先挑选。
  黑云对于这些凡人杂役没有丝毫兴趣,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随即扭头看向肩膀上的白锦。而白锦此时却已然锁定了自己的目标——或者说,当它第一眼看到那人的时候就完全移不开目光,只感觉心头火热一片、眼中根本容不下其他人,比曾经初见鹄霄真君时还要……一见钟情。
  那人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身量比周围同龄的凡人高大许多,笔挺端正的五官青涩中透着英气,算是……比较英俊的凡人了,但白锦却并不能违心说对方有多么好看——毕竟,比起那些经过洗经伐髓、道骨仙风的修道者,少年当真相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就算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少年在白锦眼中仍旧怎么看怎么顺眼,十分想要贴过去亲亲蹭蹭,被他抚摸拥抱举高高。
  也许是白锦的眼神太过炙热,少年心有所感,抬头朝它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锦周身上下的皮毛顿时炸了起来,又是惊喜期待又是忐忑不安,生怕对方不喜欢自己。
  少年与白锦对视片刻,便匆匆移开目光、垂下头去,似乎颇为无动于衷,但白锦却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那一眼中深深的压迫感,弄得它又炸了炸毛,一股心虚之感油然而生,下意识便从黑云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想要与黑云拉开距离。
  “喂,你怎么了?小心!”黑云被白锦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白色的绒毛团子捞住,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新伙伴又是躁动又是炸毛。
  白锦被黑云捧在手心里,本能的又看向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却发现那人……已经不看自己了qaq
  白锦有些难过,它扒着黑云的手指,大尾巴焦躁不安的甩动着,小身子拼命的想要越过黑云手指做成的牢笼。黑云被它弄得手忙脚乱,又不敢对这柔软弱小的小东西用力,挡了几下却毫无成效,很快便被灵活的白锦成功挣脱。
  终于逃出生天,白锦三两下窜到少年脚边,想要蹭上去,却又有些担心对方生气,不安的围着他转了两圈,大尾巴小心翼翼的扫过对方的脚踝。
  少年低头看了白锦一眼,却并没有什么动作,一副瑟缩茫然的模样,与其他凡人卑微小心的姿态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白锦却觉得他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而是应当更加骄傲、更加肆意,更加……霸道恶劣?
  他是自己要找的“重要的人”吗?白锦的心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但它却又有些不确定,因为少年的模样脾性与自己模糊记忆里的那人截然相反,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白锦抬起爪子,扒拉了一下少年的小腿,随后扬起头,乖巧的等待着少年的回应。
  少年的嘴角稍稍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当他发现黑云也走向自己时,顿时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原本因为白锦讨好的举动而稍稍柔和的面庞也僵硬起来,连忙后退了两步,低头做出了恭谨的姿态。
  白锦眼中划过一抹失望,高高翘起的大尾巴耷拉下来,两只耳朵都似乎有些软趴趴的。
  黑云走到白锦身边,蹲下身,拽了拽白锦的尾巴:“你到底怎么了?怪怪的。”
  白锦将尾巴从黑云手里抽出来,顺便拍打了一下。黑云皮糙肉厚,根本不觉得疼,甚至得寸进尺的按了按白锦的后脑勺,将它按得站立不稳,差点来一个前滚翻。
  恶劣的看着白锦被自己戳得东倒西歪,黑云还来不及嘲笑,后背却骤然一凉,只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阴冷凶残的敌人盯上那般,差点也炸了羽毛。
  遮天雕与噬灵貂不同,是天生的战斗灵宠,对于危险敏锐至极。黑云猛地散开神识,想要捕捉那股对自己怀有敌意的视线,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心下稍稍皱眉,黑云抬头向周围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不是瑟缩忐忑的凡人杂役便是玉箫峰中熟悉的老面孔,依然没有半点异样。
  黑云暗暗记下了那道诡异的目光,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白小锦,你难道也想要一个照顾自己的杂役吗?”
  白锦眼睛一亮——它刚刚还在烦恼该怎么将这个令自己“一见钟情”的对象放在身边好好观察,判断他是否是自己要寻找的人。照顾自己的杂役什么的,听上去正巧合适?
  “吱吱”叫了两声,白锦肯定了黑云的猜测,小眼神不断瞄向少年,其中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黑云不由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那少年,觉得对方和普通凡人没什么区别,完全无法理解他到底为何会得到白锦如此明显的青睐。
  ——啧,刚刚被白锦夺走了绿芜真君的宠爱,如今新伙伴似乎又有了更加喜欢的玩伴,苦逼的遮天雕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失宠了。
  虽然不太高兴新朋友更加喜欢别人,但心高气傲的黑云却并不会拿自己与一个普通凡人相提并论,更不屑于和凡人争风吃醋——反正凡人么,顶多活上百十来年,根本不具有任何的威胁性。
  “你要是想要这个凡人,我们这里倒是无所谓,随便你带走。”黑云站起身,倨傲得朝那少年扬了扬下巴,“但你得问一问鹄霄真君的意见。他的玉剑峰一向都不安排凡人杂役,倘若有陌生人入峰、还是伺候你的,需要得到真君的首肯才行。”
  白锦连连点头,眼睛晶亮亮的:“好呀,我会问鹄霄真君的!但是真君现在还在闭关……”
  “那先将这家伙放到我这里好了,等你问过真君意见,再把他带回去。”黑云爽快地一挥手,一枚腰牌便飞到了少年面前,被少年手忙脚乱的接住。他颇有些嫌弃的看着少年那笨手笨脚的模样,皱了皱眉,“一会儿会有人带你去我那里,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跟着现在照顾我的杂役学习该怎样照顾灵宠吧。省得到了白锦那里,还要慢慢摸索着来。”
  少年连忙应了,小心将腰牌收好,随后便被一名修者带走。
  白锦跟着跑了几下,似乎想要跟少年一同离开,却又被黑云捞起来、放回到肩头:“至于这么依依不舍么?以后他跟你回了玉剑峰,有你们相处的时候!说好了要跟我一起去玩呢!”
  如此说着,黑云雷厉风行的将迟疑中的白锦带离了广场,化为雕型展翅飞走。而那被修者带走的少年却停下了脚步,扭头望向天空中顶着白团子、越飞越远的遮天雕,缓缓眯起了眼睛。
  “看什么呢?快点走吧!”为他领路的修者不耐烦的催促道,少年连忙收回视线,继续低头跟在他身后。
  虽然外表平静,但垂着头的少年心中却波涛汹涌,捏着腰牌的手悄悄用力,倘若不是那腰牌并非凡铁,估计早就被少年捏变了形。
  ——当真是小没良心啊!少年咬牙切齿,差点按耐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想要将那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禁锢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
  没有老老实实待在应该待的山谷中等待自己、反而跟着鹄霄真君走掉也就罢了。毕竟少年一向都知道自家小恋人对于鹄霄真君的依恋程度,对此并不算太过意外——但那只遮天雕又是什么东西?!不仅让自家小恋人乖乖巧巧的蹲在肩膀上,还对着小恋人揪尾巴戳脑袋,这是要上天不成?!
  ……哦,遮天雕本来就是能上天的,那他可以让对方再也上不了天!
  可以说,无辜的黑云在甫一见面的时候,便将少年的仇恨拉了个稳稳当当,令少年深深感觉自己的领地受到了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