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感叹一句他变霸道总裁画风的傅何歆此刻满心草泥马崩腾,抖了抖手上的手铐,“……陆先生,没这必要吧。”
  他要是想跑,会等到现在?
  陆铭却道,“以防万一。”
  然后又和坐在副驾上的人拿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把手铐边缘包了一遍,确定不会磨到傅何歆的手腕才收手。
  傅何歆就在一旁看着,如果说刚才只是怀疑,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陆铭就是沈天,一样异于常人力气,从无交集就找上门来,还有莫名其妙的吃醋生气,以及对待他时候的小心翼翼,他不相信这个世上还会这么巧的事,再接着想到他刚才拉着自己手一句话不说的样子,怎么想怎么像一只生了气又不敢走远的猫咪,可是再看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他顿时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不禁露出了些许笑容。
  沈天还好奇他在笑什么,紧跟着傅何歆就把额头抵到了他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欢迎你回来。”
  沈天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待他,也伸手轻轻反搂住他,两个人这么安静的抱了一会儿,直到前面的人出声,“陆总,我不是很想打扰你们,可是再过十五分钟就要到地方了,如果您要带这位先生过去,可能要提醒和顾老先生打个招呼。”
  傅何歆忙从沈天怀里出来。
  沈天:“不用,待会儿老徐跟我上去就行,你送傅老板回我在秋苑的住处。”
  那个人应“好”。
  傅何歆小声的抗议了一句,“可以直接送我回家吗?”
  直觉告诉他沈天现在身边很复杂,两个人重新见面他更愿意是在他自己的地方。
  很显然沈天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沈天还有更多的顾虑,摇了下头没同意。
  傅何歆就没再坚持。
  一个小时候他跟着沈天安排的那个人到了沈天在这边的住处。
  因为他已经和沈天互相坦白身份,沈天没再让人用手铐铐着他,只不过手铐是没有了,送他来的那个人却充当了“手铐”的作用,告诉他房子的大概格局之后就一副他自便,但是他在沈天回来之前不会走的样子,显然就是沈天吩咐他来看着他的。
  傅何歆在心里暗笑,沈天顾忌太多,他都答应他会在这边等他了,自然就不会走。
  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和那个人道了声晚安之后,就进了他刚刚指的属于沈天的那个房间,洗了个澡后,才进门时候丢到沈天床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今天找上门问他热搜的人太多,他索性就把它调成了静音,现在拿出来一看,毫无意外上两位数的未接来电,还有他也数不清的短信。
  他随意翻了下,先把最新几条陈选发过来的给看了。
  他当时把沈天当陈选找的那个托带出来的时候,当时情况所逼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所以并没有看清对方是谁,陈选他们也差不多,他当着沈瑜森说出那样的话,沈瑜森整个人都懵掉了,而且他就没看清那个托长什么样,对沈天也不感兴趣,所以他压根没注意到他刚刚拉走的不是那个托,而是陆铭,而陈选虽然发现的比他早一些,可是他从刚刚沈瑜森的表现,他很清楚他有多讨厌陆铭,自然没和他说,只是悄悄给傅何歆发了条短信,问他怎么回事,怎么拉人还能拉错了?
  这就是他发的第一条短信。
  接下来的几条就是告诉傅何歆沈瑜森在他们酒吧里的情况,说他喝了很多的酒,可是并不吵闹,也不让人陪,他过去了几次,他就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喝酒,看样子要醉,问他要把他送去他的住处,还是在他们酒吧将就一晚上。
  然后唠唠叨叨最近天气这么冷,他们那个休息室没有准备冬天的被子,喝了酒在里面睡一个晚上,估计会睡出病来。
  后面估计看他这么久不回短信,也不再迂回了,直接对他说,他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沈瑜森这么好的人,对他又一心一意,要是这么错过了他以后会后悔一辈子,他一会儿就把沈瑜森送他家里去,他要是不接,就让他睡他门口,反正病了心疼的也不是他。
  可惜傅何歆没看见,自然就没有回。
  最后一条短信就是,苏羡来了,他把沈瑜森给带走了。
  傅何歆也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个世界的沈瑜森都和自己发小长着一张脸,他也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有苏羡照顾他,肯定要比陈选说的丢他门口要好太多。
  他给陈选回了条,“谢谢,我和他确实是不可能了。”然后又把剩下的短信看了一遍,并回复了回去,转眼又是一个小时,沈天依旧没有回来。
  傅何歆起身到打开门,那个人依旧坐在客厅,摆弄着一台笔记本,听见他这边的动静,抬头看向他这边,“傅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傅何歆站在门口,“我只是想问一下,陆铭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那个人低头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如果只是一般应酬,是太晚了,可是陆铭今天晚上去的是私人性的聚会,这样的聚会,“玩”的内容太多,第二天中午回不来也是常事,只要不出什么情况,他们一般也不会问。没想到陆铭半路捡了个人回来,关系和他还很暧昧。如实告诉他沈天去了什么地方,肯定不行,那个人斟酌了下,对他说,“傅先生,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您要是不困,我去给您弄些吃的?”
  傅何歆连忙拒绝,“不用麻烦了。”
  他本来也不是为了吃的才出来的,又往大门方向看了眼,“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然后就折回了沈天的房间,关掉手机倒到床上,可能是因为清楚这里是沈天的卧室,又知道很快就能再见到沈天,靠在那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可是不仅沈天没有回来,傅何歆换上沈天放在衣柜里面的换洗衣服,把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昨天晚上守着他那个人也不见了,客厅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好像完全没待过人一样,傅何歆下意识撩起袖子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上面昨天被沈天箍出的青紫痕迹无比清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折回书房里找到纸笔,留下自己的电话,还有自己住处的地址,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然后也走了。
  他回到酒吧的时候,酒吧还没正式营业,陈选已经带着几个人开始扫地、收拾桌子为晚上营业做准备,见他一进来,陈选立刻丢了块抹布给他。
  “气色不错啊,昨天晚上过得很愉快吧?”
  傅何歆知道他是在迁怒自己不管沈瑜森,接过帕子,“是啊,对方服侍得很周到,伺候得我身心俱爽。”
  陈选显然被他气到了,把手上帕子撂到一边,“你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转身就去了休息室,动作和语气都不太友善,旁边人立刻朝两个人方向看了过来,傅何歆转过身朝他们安抚笑笑,“一点小误会,我们去去就回。”
  然后也放下帕子,跟在他身后,人才进休息室,休息室的门立刻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门边的陈选关上,傅何歆闻声转过身,就见陈选的拳头朝他的方向砸了过来,此刻他无比庆幸他这几个世界来的历练,全凭本能闪开了。
  “陈选?”傅何歆看向陈选,满眼惊讶,他能理解陈选的愤怒,可是完全没想过他会对自己动手。
  陈选这一拳出去其实他自己也懵了,看了看傅何歆,又看看自己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人坐到了休息室的沙发上,“我们来谈谈。”
  傅何歆不太信任地看了他一眼。
  换做平时,陈选估计会吼他,看什么看,还怕我再动手?可是陈选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没办法说出这些话了,对傅何歆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失望。
  他说:“我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从我们合伙买下店起,我们就在一起,这么多年,就算没有昨天的热搜,你过去的事我也了解一些,但是我总觉得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过去的都过去了,而且你还经历了那么多事,肯定会变得更好。谁想……”
  他抬眼看了已经走到他近前的傅何歆一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仅没有半点改变,甚至变本加厉。你摸着自己良心说说,沈瑜森对你怎么样,你开这家酒吧他出了多少力,酒吧能有今天他又为你做了多少?”
  “你呢,你明知道那些人之前和你是什么关系,不仅不避嫌,还当着沈瑜森的面和他们开那样的玩笑,沈瑜森没当场发作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居然嫌他管得太多,不给你自由,为了气他还跑去范文光那边然后关机玩失踪。他会被苏羡下药,最大的责任在于你。当然你非要觉得这是他的错也没什么,那就像之前那样对他不闻不问,直接让他死了这条心,为什么还要回头来撩拨他,吊他的胃口,撩拨完还说出那样的话,把人捏在手心里耍着玩让你很有成就感?”
  第190章 黄粱一梦<八>
  “不是你想的那样。”傅何歆开口解释,他想说,他没有想吊沈瑜森的胃口,没想过耍他,他和他只是朋友,可是话没出口,他就意识到,因为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世界太过相似,除了沈瑜森这样,和他直接从发小变成恋人的崩坏,在对着陈选这些人的时候,他潜意识里还是把他当成他认识的那个陈选。可惜事实上,他们不过是名字相同外表相同性格类似的两个人而言,想到这傅何歆再看向眼前的陈选的时候,心里除了陌生外更多的是失落。
  暗自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没打算吊他的胃口,我之前约他出来就是想和他说清楚,只是没想到苏羡会过来。”然后就简单地把之后发生的事给他讲了一遍。
  陈选听完皱眉,显然还有些不太信。
  傅何歆继续,“你想想看,你和沈瑜森才见过几面,我和他还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都为他鸣不平,我怎么可能对我所做的事无动于衷,我们分开这一段时间,我认真考虑过了,也许我曾经是很喜欢他,可是性格还有生活习惯各种原因,我们真的不合适,分开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能傅何歆从没这么认真地和他谈过他和沈瑜森的关系,此刻说话的态度也很坦然,他看向傅何歆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下来。
  傅何歆这才坐到他的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问他,“不生我气了吧?”
  陈选把他手扯开,“我哪敢啊,我们这个酒吧说是我们合资买下来的,可是你那边才是大头,你一个不开心要和我分家,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傅何歆贱兮兮地凑过去,“钱是我出得多没错,可是论精神投资,我可一点都比不上你,分家也是你把我踹出去,净身出户,很可怜的,而且我除了这酒吧什么都没有了,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我啊。”
  陈选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他坦然他对沈瑜森的想法后就消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听到他这说法,直接被他逗乐了,“你平时把你那些小情惹生气了,就这么哄他们的吧?”
  傅何歆只是挨着他并没有否认。
  陈选心情好起来也不在意了,也朝他方向靠了靠,“说起来昨天晚上,沈哥和苏羡之后我去了趟你家,你好像没回去,不会真的和那个陆铭出去开房了吧?”
  当然这话是调侃,他只是想问傅何歆昨天晚上去了哪里。
  傅何歆也能听出来,只不过他考虑得更多,他现在也不清楚他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可是他清楚的是,只要他在这个世界待一天,这个世界的人际关系就得维持,他早晚要把沈天领到陈选等人跟前,告诉他们他是他的爱人。如果现在为了避嫌一口否认了两个人的关系,以后要是被他们看到他和他在一起,解释起来才跟麻烦,斟酌下,傅何歆点头,嗯的应了一声。
  陈选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不是说,谁都行,就他不可以吗?”
  现在他都还记得傅何歆那大义凛然为沈瑜森好的模样。
  傅何歆也清楚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有多打脸,可是依旧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昨天晚上也喝了不少,不然也不会把人认错。”
  “所以,你这是酒后那啥?”陈选说出自己的猜测。
  傅何歆又嗯了一声。
  然后陈选坐不住了,霍地一下站起来,“我收回刚才我所有的话,我们还是来打一架吧,我怕这次就这么过了,我怕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会忍不住给你下毒!”
  这个人简直越来越过分。
  傅何歆心里比他还无奈,要怪就怪他没预知能力,不知道陆铭就就是沈天,他要是早知道陆铭是沈天,不仅不会说自己不会和陆铭搞在一起,也不会说出那番那么混账的话。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过于纠结那就不像他了,他现在只能拉住陈选,站在他的角度上,说一些他和陆铭不过是玩玩,以后谁都说不清楚之类的话,劝了近一个小时后,总算把人给暂时劝好了。
  两个人再出去的时候,两人之间的那种僵硬气氛也没了,酒吧内众人都松了口气。
  傅何歆今天也没待在酒吧,待了一会儿和他们吃了个晚饭就回去了,走之前和陈选说了一声,如果陆铭再来找他,第一时间联系他。
  在得到陈选嫌弃眼神的同时傅何歆也没抱多少希望,从他离开他的住处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了,沈天依旧没有联系他,在排除他写错了号码、沈天并不想理他等等原因后,稍微靠谱一点的理由就是现在沈天有别的重要的事要做,暂时没办法联系他。
  即便是这样,傅何歆还是不太舒服,心想,待会儿如果沈天打电话给他,他先挂他一次电话,让他尝尝被冷待的滋味。
  不过想是这么想,当天晚上沈天都没有打电话给他,甚至连条短信都没有,但是傅何歆却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事了,因为在他回家不久后,他家就来了一个客人。
  客人自称是个导演,找他试镜。
  傅何歆听完就乐了,这世界也太随意了吧,他前几天还想着出道出名,今天就有人上门让他去试镜。
  不过眼前这个人又一副没有开玩笑逗他的样子,连自我介绍的时候都十分正经,这么把人留在门口总归不太好,他把人请进屋子,倒上茶水后,问对方,“您主要导过什么一些什么片子?”
  国内电影太多,除了那几个特别有名的,傅何歆更多的只是知道电影的名字,没关注过多少电影,他也没对眼前这个找上门的年轻导演抱多少期待。
  然而这个世界再一次打了他的脸。
  听这个导演说完几部他导的片子之后,傅何歆意外地发现他还真的看过他某部作品,而且这部片子本身内容是中规中矩,所以没掀起多大浪花,重要的是,这部片子里面的主角是现在当红的某个明星。
  他不禁又看向眼前的人,“……您确定你找的是我?”
  那人点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投资人和编剧选你作为备选主角候选之一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不过看完剧本再结合你的一些经历,反正我最近也正好在b市旅游,就决定过来见你一面。”
  傅何歆抓到了个槽点,“这才是你会过来的真正原因吧。”
  对方只是笑笑,“所以,接下来是你是要先看剧本,还是先向我展现下你的实力?”
  傅何歆:“……我都还没答应。”
  对方根本不管他,只说了句,“我懂了。”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本子,递了过来。
  “完整的剧本其实还没出来,不过有大纲,你先看看吧。”
  傅何歆再次无语。
  不过他还是接过了这个所谓的剧本大纲,然而在没打开本子前,他的目光就被本子上编剧那一栏的人名给吸引了。
  余乐心就坐在他旁边,很自然地发现了他动作的停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他解释,“这位是这个剧本的作者之一,也是我们这部电影最大的投资人,如果没有他的投资,我是不会接手的。”
  只是这一次傅何歆没有接他的话,脸上神情也凝重了起来,翻开了他刚刚递过来的那个剧本。
  傅何歆在某个世界有拍过剧的经验,剧本也见了不少,眼前这部剧本说是剧本其实就和跟前人说的一样,就是个剧情大纲。
  剧情背景是在古代,主线是一个小富之家的书生的一生,但是除了这个古代的壳子还有书生的身份以外,整个剧情里出现的梗和傅何歆这么多年的遭遇相似得太多了。
  剧情里的主角是他母亲和一个官员的私生子,只不过和定义的出轨生子不一样,官员是先认识的主角的母亲,两个人有了夫妻之实后官员承诺他考取功名后就会来娶他母亲,可是就和所有风流才子一样,官员考取功名之后就娶了另外一个对他仕途有帮助的官家小姐。主角母亲久久等不他父亲回来而她已经诞下了他的孩子,也就是主角,便动身去找他父亲,这才知道他父亲不仅高中,而且还已经另娶了。母亲很伤心,但是在这里,她没有像之前被辜负的女子一般哭闹自杀或者跑到官员跟前要个说法,独自坐了一个晚上之后,她根据她自己对官员的了解,找人给官员送了一封信。
  好几页信纸,一开始就提到她已经知道他另外找了人,可是埋怨并不多,寥寥几句之后,话题便转到了两个人孩子的身上,从孩子的模样到孩子顽皮的样子,最后写到了孩子的名字,她说名字本来是该由他来取,只不过孩子越来越大,不能总叫小名,所以她只能擅自给他取了个名字,取意是两个人最初相识的地方,只是可惜她心意未改,对方却已经另娶,不过她不怪她,只怪两个人没有缘分,只愿以后他能和那位小姐好好的过,自己也会再找一个人,他们从此一刀两断,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