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客气了。”聂冬道,“老臣就住在周阳侯府,您什么时候想来,随时都可以。”
霍明明听见他们的对话,心中又一咯噔。
果然,下一刻陈晔便道:“真的?随时都可以?”
“当然。”周阳侯道,“殿下能来老臣府里,求之不得呢!”
陈晔心中雀跃,连面瘫的嘴角都微微扯动了一下。霍明明觉得自己都能听到他的心声了——哦耶耶,两位舅舅都搞定了,母后肯定也会同意的!!
霍太后当然同意了。
“你能这么喜欢你舅舅,真是……”霍太后甚至有些喜出望外,“记得带上侍卫,若是玩的晚了不妨就住在你五舅那里,派个人回宫说一声便是。”
“儿臣谨遵懿旨。”激动过后的陈晔又恢复到了死板小大人的模样。
霍太后无奈地揉着额头,两个儿子真是一个都不省心啊。
过了两天,陈晔换上普通贵族公子的装扮,带着十几个侍卫便出发去周阳侯府。自高祖皇帝开始,陈氏皇帝便喜欢微服出访,除了会多带一些侍卫外,与普通贵族子弟并无多少区别,据说先帝还是太子的时候,还曾从一个街头流氓手里救过一个稚童。
陈晔走在大街上,也没什么人认识他。毕竟这是一个没有媒体宣传的时代,哪怕是有电视媒体现代社会,一省长走在本省的大街上估计也没几个人认得出来。
一路奔向了周阳侯府,却得知霍文钟不在府里。虽然看到了另外两柄剑,可他想继续摸摸云杨啊。陈晔有心想听听博陵侯当年是如何杀敌的,是不是和他知道的一样,奈何博陵侯也不再府里。
周阳侯怕他失望,连忙道:“我去传他们回来便是,殿下稍安勿躁。”
“不必了。”陈晔道,“博陵侯去鸿胪寺那边还是许多事要做,不可因我的些许私事而耽搁了。五舅不必担忧,我下次再来便是了。”
周阳侯嘴巴笨,只好拼命点头。
“殿下,咱们现在回宫吗?”一旁的侍卫低声问道。
陈晔看着日头,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这么早回去太可惜了。向周阳侯打听到霍文钟大致的位置,陈晔起了一丝玩性:“我们去找大表哥!”
霍文钟正陪着霍明明在京城游荡,霍明明看着这古代的市井百态,心道,古代和她现象中的还是有些出入的。是谁说的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刚才,她都看见好几个穿着半袖襦裙的女子从言笑晏晏的她身旁走过了,之前还遇到了一个开着酒店的老板娘呢她还看到了好几个外国人,金发碧眼的,周围的人却都见怪不怪了。
“盛世的大唐恐怕就也是这样吧。”霍明明颇为感叹。
她与霍文钟二人走在街头倒也是一景,霍文钟那一米八的个头与她倒是颇为匹配。聂冬在一早得知霍明明叫上霍文钟出去逛街的时候,心里那个酸啊……
两个人又一起跑来跟他请安。
郎才女貌的,聂冬恨不得手撕了霍文钟,眼泪汪汪的看着霍明明跟霍文钟走了,他还要苦逼的去鸿胪寺应付一堆老大爷……
“你找此人找了多久了?”霍文钟对着霍明明手里的画像,“这幅画是怎么画的,竟然如此传神。”
“用炭笔啊。”霍明明道,“我记得大哥是督邮吧,这种画技或许你能用的上。以后衙门捉拿逃犯,挂上这样一幅画,倒是好找。”
霍文钟道:“若你是男子,倒是可以与我一道去府衙,大哥帮你谋个差事。”
“那我还是吃吃喝喝好了。”霍明明笑道,指着路旁的茶楼,“走了一上午了,我请你喝茶。”
二人去了二楼凭栏处的雅座,这里视野开阔,可看到楼下的街景。霍文钟取下佩剑放在一旁,让小二上了一壶好茶又点了七八盘的茶点。
霍明明对那佩剑也颇为好奇,便问道:“这真的是当年侯爷上阵用的吗?”
霍文钟略沉思了一会儿,回道:“当年的云杨已经卷了刃,我照着原来的模子重铸了一柄。”
“我猜也是这样。”霍明明微微品了品茶,“老侯爷当年斩首快两百,哪怕是绝世名剑该断了吧。”
霍文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以他的父亲戎马岁月为荣,那三柄剑是父亲曾经辉煌的象征,可当他不再任职卫将军后,就将两柄送给了周阳侯,剩下的云扬剑,更是直接扔了。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突然一个激动的声音插了进来。
“这位郎君可是霍文钟?”
霍文钟莫名的抬起头:“你是……”
那富家公连忙从旁边一桌走了过来,“在下唐愈,久闻博陵侯大名,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处遇到霍家大郎,幸会幸会!”
眼神一扫,看到了桌上的佩剑,激动的突然大嚷了一声:“这难道就是博陵侯当年砍下北狄三王子首级的云扬剑?!”
旁边的安少风重重捂脸——这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霍文钟没想到京城里竟然有这么多人知道云扬剑的故事,点头道:“正是。”
唐愈只觉得自己呼吸加重,心跳加快,天啊天啊,他竟然和传说中的名剑这么亲密的接触了!!
不能失态,唐愈,你是当朝御史大夫的儿子,要争气些,你家里的宝剑也是很多的,不能给家里丢脸!做足了心理建设后,唐愈终于再次开口:“我能……摸一下吗?”
第八十二章 冲突
唐愈那狂热的眼神让霍文钟不禁抖了抖,霍明明觉得他可能是怕如果不给摸的话,这小伙子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霍文钟点了点头,将佩剑递给他:“没想到唐兄这么喜欢云扬。”
仿佛稀世珍宝一样,唐愈郑重的接过。霍明明真不好意思告诉他,这柄云杨是个a货,正版的已经被当事人给扔了……
不过说是a货也有些偏颇,毕竟霍文钟是拿着云扬的铸剑图纸找的原来的工匠完全重新铸的。或许,这柄云扬剑与原来的那柄的关系,正是霍文钟与老侯爷那样吧——一柄尚未出鞘,一柄已经饱经风霜。
不知不觉,唐愈已经从隔壁的桌子与霍文钟坐到一张桌子上。安少风也跟着过来,一脸的歉意:“他平时不这样的,只是遇到博陵侯的时候……小唐对博陵侯甚是敬仰。”
霍文钟努力稳住神,有些疑惑的望着安少风。安少风立刻道:“差点忘了,在下安少风,京城人士。”
“安……”霍文钟问道,“令尊可是国子监祭酒安大人?”
“正是。”
“那这一位,”霍文钟顿时了然,“原来唐兄乃御史大夫府中公子,真是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