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帝后
别人的父亲那么卖力,当然可以回来了。
李昭又给十月讲了用人之道,必须打巴掌给甜枣。
因为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嘛!
***
十月经常提起王先生,是因为他的父母总是提王先生。
你问他真的想见王先生吗?
他有那么多作业,还有那么多小伙伴可以玩,还有两个老师天天教他新东西,他早就把王先生忘到脑后去了。
半个月后。
杨厚照正在批阅奏章,张永来报:“万岁爷,王守仁已经到了京城了,不过到了城门口,就被万千学子截住了,面圣,怕是要明天了。”
杨厚照抬起头笑道:“就被截住了。”
张永点头:“截住了,人山人海的,都在围着王守仁问,先生,先生,什么时候开始讲课啊!”
“可受欢迎了。”
杨厚照的笑容又止住了,好像他战胜归来的时候,也没这么热闹吧?
这老小子,竟然敢抢他的风头,等一会见了,一定要好好看看,他到底长了几只眼睛几个眉毛,让这么多人拥护。
******
城门下,万千学子簇拥着的,是个身形瘦弱,个子也不高的中年男人。
他的相貌和五官哪怕是身材,都十分普通,可能站在人群中,你根本就认不出来他。
眼角有一些笑纹,看着平凡和蔼,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看到眼睛的时候,眼睛特别的明亮锐利,是洞察世事的那种清明,让人一下子就能记住他。
这就是王守仁。
“先生,到底什么是心学?”
“心学讲的是什么?”
“先生,学好了心学,真的就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吗?!”
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王守仁都笑着回答。
还会引发一阵阵的掌声。
但是如果这样下去,一天也到不了城里了。
有护卫架着大人好不容易到了城门下。
然后道:“先生,有空再讲吧,咱们还是先进城为上,”
是啊,进城。
见皇上。
皇上终于跟召见他,他得见皇上,哪怕见一面,也算完成心愿了。
据说皇上,已经不荒唐!
王守仁微微抬起头,恢弘的城门,来来往往的行人,十年不见,京城,我终于又回来了!
******
王守仁已经进京一个月了。
见了皇帝,讲座无数,心学也掘地而起,好似要跟理学呈抗衡之势。
这一晚杨厚照终于忙的快一些,和李昭做了运动。
随后躺在床上无聊,问道:“阿昭,到底什么是心学啊?”
“这王守仁也来了挺长时间,可是朕还是没明白。”
李昭道:“你看了他的书不就知道了。”
杨厚照摇头道:“没意思,不喜欢看枯燥的理论书。”
李昭就笑了,道:“就是良心!”
杨厚照看着她,目光亮亮的很好奇:“良心?!”
李昭道:“什么心学理学,本意都是为了让人向善,有更好的修养。”
“不过理学被用错了,本来是要提升自己的修养的,那些理学中人,最后却拿来要求别人。”
“还有一点,在遇到诱惑或者违背道德选择的时候,不是当事人,谁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更多喜欢批判别人的人,或许他们就没有资格遇到诱惑。”
“总之,理学在实践中,被人们发现,越来越难以实现,但是那么多人信奉,总不能说他就是错的吧?”
“于是乎,就让别人学理,龌龊的事情都背着人干了,就学出了一些伪君子。”
“心学就是良心,不管为不违背道德,但是不要违背良心。”
杨厚照蹙眉:“都违背道德了,难道不是违背良心?”
李昭道:“是啊,有这样一个案子。“
“一个寡妇,问一个县官,上有健壮的鳏夫公爹,下有即将成年的小叔,她到底要不要改嫁。”
杨厚照来了兴趣:“让女子改嫁,那就是不道德了,县官怎么做的。”
李昭道:“可是家里两个成年男人,一个寡妇,如果不改嫁,怕是要发生更不道德的事,所以县官当场就判了寡妇要改嫁。”
“其实只要有良心,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难道世人都不知道寡妇苦?谁都知道寡妇苦,有良心的人,怎么还会逼着人家,不让人家改嫁呢,有良心的人,更不会歧视女人改嫁。”
“良心,恻隐之心,用良心引导你去作诗,不用顾忌别人说你对与错,对得起良心就行了,这就是心学。”
“所以人应该分什么心学理学吗?”
“我从来不歧视心学,也不鼓吹理学,就低着头凭良心做事,如果人人都这样,那天下为公,就不需要圣人了。”
李昭知道,孔子最避讳的就是谈人欲,所以也不说理,因为欲壑难平,欲望也是人类前进的动力。怎能一棒子打死?!
理学的境界,一两个人可能达到,普通人,没有经历诱惑,根本不配谈天理人欲!
这是李昭认为的理!
杨厚照那边道:“也不需要朕了吧?”
李昭抱上杨厚照的脖子道:“臣妾需要你,万岁爷是臣妾心里最重要的人。”
一句话瞬间取悦了杨厚照。
杨厚照摸着李昭的背道:“要不再来一次吧。”
李昭推着他:“别,要孩子,不能太频繁。”
杨厚照低声道:“那你还说朕是你最重要的人?又撒谎。”
李昭还没等回答,床帐后突然钻进来一个脑袋:“母后,父皇是你最重要的人嘛?那我呢,我呢?!”
十月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略带失望的看着李昭。
李昭:“……”
她急忙盖好被子。
杨厚照急的坐起,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去睡觉?”
十月道:“我听见你们两个说话,给我吵醒了。”
十月就睡在外间。
李昭求助的看着杨厚照。
杨厚照也很无措,这孩子越来越大,他要跟媳妇亲近,都要偷偷摸摸的。
杨厚照指着床外道:“快回去睡觉去,明天还要上课。”
十月就要往床上爬:“我想睡在你们中间,不然母后不把我当最重要的人。”
杨厚照:“……”
李昭:“……”
没办法,杨厚照偷偷穿好裤子,抱着十月去外间,哄儿子睡觉去了。
看着棚顶,李昭摸着自己的小腹,无声的又笑了:一个孩子,他们都手忙脚乱,再来一个,不知道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