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夏青唇角慢慢勾起笑意,眸光转向了她怀中的玻璃罐子,看着其中透着淡淡的金色,她迟疑了一会儿,这是
  嗯,我伴侣的魂灵,女人点点头,她是被那群人类杀死的,不过好在终端虽然失去了与主机的联系,但还是保住了她的魂灵。
  人类?
  计夏青下意识想问,却又很快抑制住自己内心的茫然和狂喜,她思索了一会儿,想要获取更多的一些消息,于是微微转身,看着女人的侧脸,温声说,您有什么想问的吗?
  女人一愣,抬头看着她。
  计夏青轻轻耸肩,怎么说我都是一个术后者,过来人,可能有些经验您可以参考。
  女人的眸子里亮起光,坐直了些,语气急促了起来,卫生部专家说的游荡在生死之间的感觉是什么感觉?真的很难受吗?应该怎么克服啊?
  计夏青怔了怔,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我我好像并没有这种感觉。
  她思索了一会儿,大概是我曾经在生死之间游荡过很久,已经习惯了。
  啊,女人点点头,似乎有点失望,也是,副作用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嘛。
  您赞成这个手术吗?计夏青将手中的面包屑全部抛出,看着鸽子扑打着翅膀乌泱泱飞远了,轻声说着,您觉得复活后的伴侣,还是您原本的伴侣吗?
  当然是啊,女人的答案过于坚定和迅速以至于让计夏青有些猝不及防,她理所当然地说着,她的魂灵在,记忆在,只是换了个不太好看的容器而已,凭什么就不是她啊。
  外表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了,其上承载的魂灵和记忆才是一个人的核心,女人轻声说着,所以,虽然她不知道我做出了这个决定,但
  她沉默了很久。
  我真的不想让她离开。
  孩子,她看着计夏青带着几分犹豫的侧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应该回家去,找到你的家人,看你这忧郁的样子,她们也会伤心的。
  她叹了口气,你一定是太难过
  那如果没保存下魂灵呢?计夏青扭头看着她。
  啊,女儿一愣,随后眸中的悲哀更甚,要是没保存下就没办法了,即便是留存有记忆,塔主阁下也不允许进行手术。
  魂灵。计夏青挑眉,喃喃重复着一个词。
  孩子,怎么了?
  魂灵。计夏青手指慢慢攥紧,唇角勾勒起了一丝笑容,我这到处乱丢魂灵的坏毛病或许也是一个好习惯呢?
  女人看着计夏青突然站起身,披着外套就往外面跑。
  我想通了一点东西,很快计夏青又调转回来,冲着面前的女人笑了笑,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什么?女人茫然又惊讶。
  为了感谢您的开导,计夏青笑得温和,打算为您做一点我力所能及的事,毕竟您也说了,我家人非富即贵。
  轮椅上的女人先是惊讶地捂住了唇,随后眸中慢慢落满了晶莹。
  她只是纯粹地发现那个发呆的年轻女人与世界格格不入,想要安慰安慰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上天给她的无意善举送上了这样一份大礼。
  我我。她摸出一张小卡片,却发现没带笔,顿时更急了。
  我有,计夏青摸了摸宿白的外套内袋,很轻易地就在其中找到了一支钢笔,递给了女人,笑意温和,不急,慢慢来。
  她拿到小卡片后,又迅速跑远了,留下女人挣扎地推着轮椅,哎!你的笔!
  计夏青懒得回头了,只想赶紧找到小龙。
  也不知道自己的突然离开会让她有多伤心。
  她轻巧地窜过大街小巷,唇间笑意越来越大。
  她可不是什么代替品,她刚才自检的时候确认了一件事实,她的魂灵依然是她的魂灵。
  轮椅上的女人追不上她,只得叹口气,看着手中的钢笔,细细打量着。
  很快,她就恐慌起来了。
  那支看起来就极其昂贵的钢笔上刻着几个字:【塔主办公室】
  能用这支笔的人,巴别塔内只有一个,那位年轻的小塔主。
  小塔主小塔主在意的,也在那场战争中失去的人,只有一个。
  我的天哪!她捂住了自己的嘴,陛下?
  还没有找到吗?宿白沉着脸,手指紧握,宛若即将爆发的火山,她能跑到哪里去?
  四个小时过去了,一无所获。
  警卫队长苦笑着擦着汗,塔主阁下,陛下神通广大,如果陛下执意让我们找不到她
  那就再找!宿白用力锤了下桌子,低声咆哮着。
  她佩戴的终端突然响起消息提示音。
  宿白皱眉,抬起手打算关掉它。
  八成又是古德里安在叨叨叨。
  只是她很快就愣住了。
  家:【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会开得很快吗?】
  家:【我很无聊,就先回来了。】
  警卫队长惊讶地看着宿白的脸上瞬间暴雨转晴,这位令人生畏的年轻塔主甚至脸上带着点傻气地笑意,大步推开门离开了。
  你怎么先回来了?宿白用她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看着依然披着自己外套端正坐在沙发上看终端搜索结果的人,傻傻笑着,我不是让你等我。
  太无聊了,出去走了走,正好快走到家这边,就回来了。计夏青有些心虚,捏着宿白外套衣摆卷啊卷,随后理直气壮地看着宿白,你不是说很快就开完会了吗?
  宿白瘪瘪嘴,嘀咕着,会还没开完
  你跑了,我终止了会议。
  啊,计夏青更加心虚了,要不你先回去开会?
  不了,小龙摇摇头,扯开勒得紧紧的领带,在计夏青旁边坐下,下次再说吧。
  她犹豫了会儿,握住了计夏青的右手手腕,眼神躲闪地瞟着女人惊讶的眼睛,咕哝着,阿青,我可能要做一件有点冒犯的事。
  计夏青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电子手环就已经用力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阿青,没有我的允许,你最好不要不,你不能出这道门。
  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计夏青茫然地看着面前年轻女人眼睛里渴望中那带着点病态的偏执。
  这是被囚禁了?
  她低头看了看那电子手环,沉默一会儿,左手扣住右手,用力。
  手环滴滴滴报警,但很快就长鸣一声,再也没有了声音。
  水红色龙眸中透着的偏执与占有欲突然僵住,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那重金打造的手环就这么被拉断了。
  设计者在设计这个手环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想过可能会用在一个机械人身上,计夏青的声音倒是极为冷静,他忽视了绝对力量的作用。
  阿青,你你知道了。宿白瞬间惶恐起来,手指交叉着,紧张地看着计夏青,那,阿青,你
  我不可能和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计夏青说着令宿白心慌的敬语以一种格外奇怪的语气,我的建议是,为了我的恢复,您最好住塔主办公室,这里归我。
  宿白:???
  毕竟,计夏青慢条斯理地说着,对于即将大婚的新人来说,住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风俗。
  宿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计夏青搜索的一些内容
  《塔主阁下与青帝陛下的婚礼会在三个月后举行》
  宿白顿时尴尬地脚趾抓地,不敢看面前的人,小声说着,那我睡办公室。
  等等!阿青!她突然抬起头,惊异地望着面前的女人,你
  她有些没法判断面前的情况:阿青似乎完全抛却了那些刚刚醒来时的惶恐和紧张,而是表现得自然又自信,甚至已经开始调戏自己了。
  小白,我可是堂堂青帝,四帝之首,计夏青轻笑着,害怕恍惚了那么久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够丢脸的事情了。
  她用力揉了揉宿白的手感极好的脑袋,肆意地搓圆捏瘪这位在很多人看来令人畏惧的塔主阁下,看着震惊的小龙,唇角挂着笑,所以,不打算和我解释些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龙:黑化了,但没有完全黑化黑化了一半被阿青搓回来了,于是本来可能会发生的囚禁play变成了苦逼睡办公室加班的劳模龙~
  但莫名其妙地很符合这两个家伙的气质呢!
  125、第 125 章
  小龙任由她随意搓揉着自己的脸, 嘟囔着,你想知道什么?
  计夏青没好气地敲了她一个爆栗,在小龙委屈巴巴的眼神中又无奈地给她泛红的肌肤上揉了揉, 随后松开了手, 沉吟一会儿, 先从头到尾都告诉我吧。
  发生了什么, 又发现了什么,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眯起眼睛思索着, 将自己栽进柔软的沙发中, 一动不动, 宛若一尊沉思的雕像。
  宿白咂咂嘴,看着沙发上根本没有要抱住自己的意思的女人,思索一会儿,默默拎起计夏青一只胳膊, 然后熟练地钻进了计夏青怀中,在青帝陛下惊诧的目光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懒散躺着。
  你你你你你计夏青只觉得耳朵发烫,热气上涌, 嘴哆嗦着,看着怀中衣冠整齐的年轻女人。
  好像得知真相都似乎没有那么紧急了。
  抱, 倒不是没抱过,就是这只穿着整齐白衬衫,扣子扣得严严实实,黑色裤装一丝不苟没有一点褶皱的小龙,在自己怀中,却是一副慵懒的模样,水红色的龙眸含情脉脉, 脸颊微红,唇似张似合,仿佛在邀请她品尝,薄衬衫下紧致的腰身与自己的手臂紧紧贴着,滚烫的肌体烫得她有些僵硬,整只龙与简练又讲究的衣装完全是两个风格。
  宿白眨眨眼睛,将领带扯松一点,好笑地看着面前支支吾吾的女人,阿青,结巴了?
  青帝陛下嘴微张,浑身肌肉更加僵硬了。
  宿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意渐渐扩大,猛得攀着计夏青的肩,用力亲了她唇角一口,随后在计夏青震惊的目光中笑意盈盈凑到她耳边,用低到不可闻的气声轻声说,阿青,我们都睡过了,还这么紧张?
  她看着计夏青瞬间失神的眸子,没忍住笑了起来,水红色的龙眸中带了几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
  阿青重生后最大的好处已经体现出来了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变得纯情起来了呢。
  你想,都已经公布婚讯了,宿白捞过计夏青的手,一点点捏着,从指根一只捏到指尖,又在她手掌中轻轻打圈,最后才与她十指相扣,貌似若无其事地说着,你还接受了我的求婚呢,怎么可能没睡过?
  计夏青再次被睡过了这一爆炸性新闻炸晕了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怀中的龙,良久,突然从她嘴中蹦出一句话。
  谁在上面?
  宿白下意识就回忆起了那晚的无数旖旎,耳朵一红,但抬头看着计夏青带着几分紧张又有几分期待的神色,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最好的反攻机会啊!
  当然是我,阿青。宿白大言不惭地说着,把玩着计夏青的指尖,笑意盈盈,我求的婚,你答应了哟。
  计夏青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几个月而已,自己就变了?
  真的吗?她嘀咕着,我不信。
  她盯着缩在自己怀中的小龙,沉默一会儿,所以你作为攻,习惯居然是缩我怀里?
  宿白脸一红,低咳一声,试图挽回局面,这是阿青你的要求啊,要我平时表现得软一点,好欺负一点做为一个合格的塔主,宿白的瞎话可谓是张口就来,我这还不是给你留足了面子吗?
  好吧。计夏青极其不甘地揉了揉宿白的掌心,叹口气,略红着脸,却努力保持着说正事的镇定,说说我失忆的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首先,阿青我得纠正你的用词,宿白坐直了,你不是失忆,你根本没有这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