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马面被张家老太爷打的一点脾气都没,只能有什么说什么。他说,戊戌六君子本来应该是黑白无常勾魂,然后好好的带回地府,安排转世投胎。
但是这件事之所以落在他们头上,那是有原因的。主要是阳世中有人烧了一封信下来酆都城,要堕落王大人找个机会把戊戌六君子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却说烧冥信的这个人也不简单,那是慈禧太后身边的一个术士,这个术士挺有能耐的,他跟慈禧太后说,谭嗣同等六个人虽然被砍了脑袋,但是投胎之后必定会转世成人,成为毁灭大清王朝的罪魁祸首。
太后娘娘,您就算是把他们碎尸万段,那也只不过是迟缓了大清的脚步,想要让戊戌六君子彻底魂飞魄散,就只能请酆都城那边的鬼差来动手脚。
慈禧太后是一个很迷信的人,对这个术士也特别信任。听到这术士如此说,立刻就问,应该怎么才能把这群乱党斩尽杀绝?
然后那个术士就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件事,简单!我跟地府的老大那是过命的交情,太后娘娘您只需要准备一些东西,我修书一封,烧进地府,保证能让戊戌六君子永世不得超生!
慈禧娘娘大手一挥,说:“准了!”
烧冥书进地府,自然需要很多祭品,反正这个术士列出了长长的一大溜清单,他说,请地府的鬼差办事,自然要准备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也全都是贵重的阴阳之物,其中一小半烧掉送进了地府,另一大半都被术士给贪进了口袋里。当然,术士得了这么多的好处,那一封冥书也顺利的烧进了地府。
随着冥书烧进地府的,自然也有慈禧太后准备的那些阴阳之物。
这里要给大家说明一下啊,本来那些阴阳之物虽然珍贵,却也不算多么了不起的东西,充其量也就跟千人斩和千年不腐尸一个档次的。
可是因为是慈禧太后金口玉言,这些东西上面就带着大清朝的国运。术士用阴火烧掉这些东西的时候,那可是连着大清国的国运也一起烧给了酆都城。
酆都城的堕落王接到了这么一份大礼,乐的差点没蹦起来,这大清国的国运可是好东西啊,有了这个,酆都城的发展那可是指日可待啊!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堕落王也算是有职业道德的。他大手一挥,说,黑白无常今儿休息休息吧!让牛头马面过去,收走戊戌六君子的三魂七魄,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句话,基本上就算是定了戊戌六君子以后的命运。不过牛头马面却犯难了,说,大王,您要是让我们去勾恶棍的魂魄,凭借我哥俩儿的鼻子,找到他们那是轻而易举。
可是戊戌六君子做人堂堂正正,身上半点邪祟气息都没有,我们就算去了阳世,也找不到啊!
牛头马面这话一说出来,堕落王也犯难了,不过他脑子一转,说,不妨,把生死薄请出来,找到戊戌六君子所在的那一页,你们两个带着这一页去阳世,办完这件事后就回来!
我听到这的时候心里犹如有一柄巨锤狠狠的砸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我总算是知道那张黑纸到底是什么来历了!那竟然是地府中生死薄的一张残页!
张扎纸说到这的时候,目光朝左右扫了一下,他冷冷的说:“牛头马面用生死薄擅自拘魂,按理来说应当就地处死。可后来十大阴帅排名第一的虚肚鬼王却匆匆赶来,央求我们释放牛头马面。”
“哼!牛头马面本应在镇妖塔里关押几年,然后该砍就砍,该罚再罚,可虚肚鬼王却声称可以用那张残页来交换他们两个畜生的性命,当时的老太爷才勉为其难,饶了牛头马面,收走那张残页。这件事即便是在酆都城也是有登记的,黑白无常你们认是不认!”
黑白无常梗着脖子站在那,白无常尖叫道:“生死薄本来就属于酆都城!放在你们张家只是让代为保管,难道我们取回自己的东西也不许了吗?”
张扎纸嘿嘿一笑,说:“这么说,酆都城是不承认这件事了?”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早已经明白过来,那张生死簿的残页的确是在清末年间,被虚肚鬼王拿来换了牛头马面的性命。不然十大阴帅少了两个,怎么着都觉得别扭。
但是一百二十年过去了,酆都城重新出现在了科拉半岛,估摸着堕落王想起了当初被交易走的生死薄残页,这才派出了几位阴帅,想要趁机把生死薄的残页给弄回来。
说起来黄蜂豹尾,鱼鳃鸟嘴也算是有点能耐,被张三陵老爷子抽了一顿耳刮子,还真让黑白无常给得手了。黑白无常得手之后就逃之夭夭,只不过却被张扎纸给追了上来,堵在了这家医院。
张扎纸说:“斑马大人,虽然您不是驱魔人,而是化外之地的高加索之王,但是这件事您认是不认?如果您不认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咱们只能在拳脚上见个真章了。却不知道是你手下的三十名化外之民厉害,还是我张家的镇魂者高明!”
活体斑马听到张扎纸这句话,立刻打了个哆嗦,说:“张家其他弟子也来了?”
张扎纸老老实实的说:“二叔带着三个堂弟,距离莫斯科只有三个小时的车程了。”
我又拍了一下额头,张扎纸这也太实诚了点,你就不能说马上就到吗?三个小时,这活体斑马若是铁了心要护着黑白无常,仗着人多,强行闯出去该怎么办?
活体斑马可能还真想这么干,目光阴晴不定,一会儿看看战战兢兢的黑白无常,一会儿又看看老神在在的张扎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张扎纸,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
张扎纸说:“交出生死薄,黑白无常随我回太行山,在镇魂碑下静坐十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黑无常怒道:“做梦!生死薄是属于地府的!”
张扎纸毫不犹豫的拿着银针,直接就扎在了黑色纸人上面。虽然他扎的是纸人,可我却听到黑无常嗷呜一声尖叫,直接就从地上窜了起来。
我对张扎纸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这家伙虽然有点傻实在,可办事却利利索索,丝毫不拖泥带水。说要把你抓走,就必须要把你抓走。
活体斑马气得吹胡子瞪眼:“张扎纸!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跟你说……”
张扎纸慢条斯理的抽出银针,瞄准了黑色的纸人,像是在挑哪个地方下手一样。
这种银针穿体有点像是下咒,但是下咒是根据活人的头发指甲和生辰八字来做的,而张扎纸却是利用黑白无常所犯下的因果而达到目的。
这银针扎纸人身体,带动因果转移到黑白无常身上,就算他们是鬼差也扛不住这种精神上的疼痛。
张扎纸是铁了心要拿回生死薄,然后把这两个胆敢偷东西的鬼差囚禁十年。活体斑马要是不服,那就真当真枪的干一架再说。
他们高加索的化外之民虽然厉害,可他们张家弟子也不差。
活体斑马知道张扎纸是要动真格的了,他一挥手,化外之民们就拦在了张扎纸和黑白无常中间。然后顺手从自己额头上一抹,那红蓝两道的纹路就像是油漆一样,直接抹在了黑白无常的高帽子上面。
活体斑马说:“你俩先走!我来拦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