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夜是凶人榜第一,虽说天下凶人之间没有统属关系,可毕竟人的名,树的影,除了少数凶人之外,大家对他还是挺服气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梵蒂冈公约上,陈无夜能喊来无数凶人,并且混进了绞刑架顺手就救了我们一命。
据我所知,笑笑最喜欢吃那种长得漂亮的男人,而陈无夜就是那种帅的惨绝人寰,让无数少女竞折腰的超级帅哥。说句大实话,若非笑笑打不过陈无夜,否则的话陈无夜早就被剁碎了蒸炸煎炒成了笑笑的盘中餐。
也正因吃不到,笑笑才总是和跟屁虫一样跟在陈无夜身后。她既然在莫斯科抢走了生死薄,无论如何也会跟陈无夜有脱不开的干系。
我们拼死拼活的干翻黑白无常和活体斑马,半路上却被笑笑给截了胡。这事放在谁身上都得窝着一肚子火。当时我就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事要是真的跟陈无夜有关系,我就跟他没完!
背后脚步匆匆,却是张扎纸,和迦叶上师等人匆匆跑了过来,看到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急忙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咬着牙把自己弄丢生死薄的事情说了一遍。本以为张扎纸会勃然大怒,或者骂我白痴,笨蛋,结果他脸上先是出现了一抹惊讶,紧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的特别畅快,不像是恼羞成怒,更不像是那种阴森森的冷笑。反倒像是卸下了某种担子一样的轻松大笑。以至于听的我毛骨悚然,心说张扎纸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张扎纸自然不是失心疯,他笑了足足半分钟,才满脸轻松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了,抢走生死薄的是凶人榜的成员,对不对?”
我急忙点头,说:“没错,就是那个喜欢吃人肉的女孩,叫笑笑,我跟你说,你可别见她长得漂亮就认为她是一个好人,被她吃掉的男人得有一个加强排了。”
张扎纸说:“我知道,行了,咱们回去吧!”
旁边的布列夫斯基试探着说:“不追她了?凶人榜的成员出现在莫斯科,我们可以申请城市武装进行搜捕的。”
虽说城市武装对笑笑这种凶人榜成员没有多大用,可总能给我们带来一些追踪的线索,总算是聊胜于无。可是张扎纸却微笑着摇头,说:“不用了。”
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张扎纸是在客气,不想麻烦俄罗斯的猎灵手大费周章,可是紧接着他就转过身去,跟伏尔加河王说:“带上黑白无常,咱们走吧!”
高人就是高人,张扎纸说走,那就真的是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只有伏尔加河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瓶子,对着黑白无常一揉一捏,直接就收进了瓶子里面,跟在张扎纸后面就逐渐远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急忙说:“哎!你去哪里啊?”
张扎纸头也回的说:“回国!”
我顿时愣住了,大声说,张大哥,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张扎纸为了生死薄,不远万里从中国跑来莫斯科,又踹翻黑白无常,不惜跟活体斑马打的你死我活。光凭他做的这些事,足以说明生死薄到底有多么重要了。
按照张扎纸的性子,无论如何也应该追上去,夺回生死薄,顺便再除了笑笑这个祸害。可是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说放弃就放弃,拍拍屁股就要回国。他这般大度,难不成笑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不但是我想不通,就连布列夫斯基也张大嘴巴,傻乎乎的看着张扎纸的背影。
只有迦叶上师微微垂着脑袋,低声念了一声佛号。
我疾走两步,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但是迦叶上师却拦在了我面前,说:“于不仁,你还不明白吗?”
我被迦叶上师拦住后,心里立刻就打了个突,于是我急忙问:“迦叶上师,您得跟我说个明白啊,生死薄是我弄丢的,这要是找不回来,我心里不安啊。”
迦叶上师说:“于不仁,你可知道因果?”
因果关系我当然知道了,从我入行那一天开始,张无忍和何中华就一直在跟我强调因果的重要性。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要看他之前做过什么样的事情。
佛门讲究因果,道家也说万事随缘。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并非是虚无缥缈的,而是切切实实能影响到我们自身的。
举个简单点的例子,一个人作恶多端,残害无辜,这是他的因,而他今后必定会抓进监牢,该枪毙的枪毙,该坐牢的坐牢,这就是应该得到的果。
又或者有行脚医生救死扶伤,活人无数,这也是他种下的因,而日后这人福泽连绵,一生无病无灾,这也是他的果。
不说别的,就说伏尔加河王几十年前害死三万条人命,弄到现在,还不是被张扎纸给带走,扔进镇魂碑里面赎罪?说白了就是,当伏尔加河王肆虐大河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而迦叶上师说,我弄丢了生死薄是因,将来必定会有一个结果,这就是我和生死薄之间的因果。张扎纸在乎的不是谁抢走了生死薄,而是在乎谁弄丢了生死薄。
如果生死薄是从别人手中丢掉的,张扎纸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找回来。可生死薄既然是我弄丢的,就证明这东西跟我有极大的因果关系。
迦叶上师这么一说,我总算是明白张扎纸为什么掉头就走,合着这件事以后跟他就没关系了,不管落到什么因果,那都是我的事了。
我问迦叶上师:“那以后我要是找到了生死薄,这玩意儿还是不是他们老张家的?”
迦叶上师面巾下面的脸庞微微抽动,像是在笑。然后他说:“古人有一句话,天下宝物,唯有德者居之。生死薄本来就不是他们老张家的,你又何必纠结这个问题?”
听到迦叶上师这么说,我的心头就火热起来,这可是生死薄啊,虽然只是一张残页,那也记录了很多了不得的东西。如果能拿到手,再跟何中华好好讨教一下鬼文,说不得就能知道很多很多的东西。
不过话又说回来,生死薄被笑笑抢走了,想要拿回来恐怕还是大费周章。
迦叶上师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说:“你想找到生死薄吗?”
我连连点头:“王八蛋才不想要呢。”
迦叶上师双手合十:“去酆都城吧!”
刚才在医院里面,我和迦叶上师都接到了一黑一白两张请柬,都是参加酆都洽谈的资格。按照活体斑马的说法,这次酆都洽谈关系重大,不但梵蒂冈公约的成员国全都到了,就连一些隐世不出的驱魔家族和厉害的驱魔人,也全都接到了请柬。
凶人榜上的成员虽然是一个松散的组织,可不能否认的是,凶人榜上排名前十的成员也全都有资格参加酆都洽谈。笑笑既然是凶人榜第三,肯定也会去酆都城的。
我们既然找不到笑笑,不如直接去酆都城等着她。说不准到时候还能遇到陈无夜,了解一下笑笑到底为什么要抢走生死薄。
想到帝铭上校,张无忍,何中华全都去了酆都城,我心里也不由激动起来。别看跟他俩只分开了几天,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却太多了,以至于我认为过了足有几个月之久。
当下我就说:“那就别拖着了,布列夫斯基,莫斯科有没有直达科拉半岛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