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的凉风拂面而过,容炎猛地睁开那双那黑暗中如星辰般的黑眸。
  他从床上坐起看着眼前的一切,震愕的愣在那里。
  “这……”
  简陋的桌椅,老旧的衣柜,还有泛着淡淡竹香的竹榻,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的陌生又熟悉。
  容炎站起身,走到那张挂在墙上的弓前,伸手将它握在掌心,这粗糙的质感是多少的真实。
  原来,人死了还可以做梦……
  “主上,时候已经差不多了。”木屋的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一抹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跳了进来,是文丞相年轻时的模样。
  “文丞相,你来陪朕了。”
  文先生愣了愣,有些疑惑的看着容炎。“主上,他们都在林子里等着了,主上还是快些过去吧。”
  “主上?主上您怎么了?”
  容炎看着靠近的文丞相,伸手在自己身上拧了一把。“唔!”是痛的,这不是梦!
  “主上?”
  容炎看着年轻的文丞相突然笑了起来。“文丞相啊,人真的有来生。”
  “来,来生?主上,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容炎回神看着文丞相。“他们都在等着了?”
  “是,那位公子今日会来,您不记得了?”
  记得,怎么不记得,他上辈子到死都忘不了。
  “快走!”
  “是。”
  容炎弄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不是又回到了过去,那都不重要了,能重来一回,他再不要错过前世悔了一世的人!
  “主上来了,司公子已经到了。”
  来到那熟悉的林子,今天司玉晨来找他,不,或者说是他被请来帮他谋划将来的事,当年他年轻气盛,总喜欢跟司玉晨较劲,他真是讨厌极了他那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还能笑出来的脸!
  容炎已经不记得当初为什么要跟司玉晨喝酒了,只记得那酒他也上头得很,直接就在林子里的木屋眯了一会儿,也是那一会儿,便错过了他跟云沐的第一次遇见。
  容炎走进木屋,司玉晨已经在屋内坐下了,他看着他那张年轻的脸,突然所有记忆都变得清晰。
  司玉晨看容炎一直站在门边不动,便转眼看向他,只见他一双眼睛生了根似的一直落在他身上。
  “你看我做什么?”
  容炎回神,忽而勾唇笑了笑。
  “没什么。”
  “那便说正事吧。”
  “不着急,我前些天得了一坛子烈酒,边喝边说。”
  司玉晨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主上……”文先生觉得今天的容炎,真的,有些奇怪。
  “不会耽误正事。”
  容炎拿出两个碗,将酒水满上。
  司玉晨看着一碗酒水没有动。
  “我没有时间在这跟你浪费。”
  司玉晨说完,站起身作势要走。
  “司玉晨,连酒都不敢跟我喝了?怎么,怕我会要了你的命?”容炎拿起桌上的酒碗一饮而尽。
  司玉晨脚步停住,转身走回桌前,两人一句话不说的,就拼起了酒来。
  直到一坛子酒见底,两人才罢休了。
  文先生知道,这酒很醇厚,后劲也大得很。
  “司公子喝醉了,让司公子好好在这歇一歇。”
  “主上要去何处?”文先生看容炎要走,忙上前将人拦住,司公子醉了,主上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吗!
  “头晕,去走走。”
  容炎避开文先生,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一袭山风吹来,让容炎头脑更清醒了,他也更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老天爷,我定不辜负你的厚爱!
  凭着记忆,容炎在林子里走着,寻找着那抹他熟悉的身影。
  “小娘皮,你给我站住,我看你往哪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