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小说网 > 都市 > 一夜之间当妈了 > 第84章
  米嘉带着哪吒回去的时候,告诉季舜尧自己已经准备好要去找当年的那个佣人了。
  不管有多难,她想,总是要去试一试的。
  绝对不应该让一个好人寒心,也绝对不应该放走一个坏人,不管他是谁。
  第62章 chapter 65
  米嘉对当年报案的那位一无所知,幸好季舜尧先生曾经详细调查过她。
  季舜尧说:“她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固定的住处,每个地方都不会呆很久,因为很少会用自己的身份证,就连警察都很少能找到她。”
  米嘉说:“那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呢?”
  季舜尧看了一眼手机,说:“很难找到,但幸好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每年的清明节她都会回家祭祖。我就是这样找到她的。”
  “清明节?”米嘉拿过他手机也看了看,说:“那不就是下个月了,算算也没几天了啊,我们是不是要赶紧准备起来?”
  季舜尧看着她,欲言又止。米嘉轻轻抱了抱他,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次过去多半还是没什么结果,但是呢,人做一件事并不是一定要有结果的。”
  季舜尧叹气:“我是不想你带着期待过去,带着失望回来。有希望但又失望,这才是最让人难过的。”
  米嘉说:“也不会啊,没有其他隐情的话,那就维持现状,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无数龃龉,同样是好结果。”
  米嘉能够这样想,倒也是对的。
  季舜尧点头:“我还是定式思维了,把你们放在对立面了。看来我不能当警察,不然不知道要有多少冤假错案。”
  米嘉笑:“看来你跟我妈妈有不少过节啊,有没有兴趣说出来让我听听?”
  季舜尧摇头,陈年旧事,不过是各自为了各自的利益,有什么好说的:“唯一过节是她总让你哭,哪天她能让你笑出来,我也就跟她泯恩仇了。”
  米嘉亲昵地摸了摸他下巴,压低声音说:“你也经常让我哭啊,你是不是也要讨厌你自己啊?”
  她眼睛里光华流转,语气俏皮又轻佻,季舜尧听得耳热,压在她肩头的大手用力按了按,说:“我看你不是很享受吗?”
  话题越说跑得越远,米嘉吐一吐舌头:“说点正事吧,哪吒爸爸,咱们清明节要去哪,会不会很远啊?”
  季舜尧刮了下她鼻子,做为她胡乱点火的惩罚。
  米嘉撒着娇,投到他怀里,仰着下巴看他。
  季舜尧说:“一点都不远,而且特别的顺路。”
  米嘉意外:“咦?”
  季舜尧说:“她跟泰山是同乡,我们去祭拜爸爸的时候,可以顺便去找她。”
  清明节,哪吒恰好有三天假期,米嘉预备再给他提前请一天假,三口之家正好组团去给米成扫墓。
  每年的清明节,哪吒都很无聊,首先是因为爸爸太忙,没空陪他,其次是其他小朋友各有事做,连个小小的约会都做不到。
  今年爸爸妈妈都在身边,哪吒满怀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玩,妈妈提到去给外公扫墓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小小失望了一样。
  小孩子的心事完全都写在脸上,米嘉摸摸哪吒脑袋,说:“那边有山有水有树,你都不觉得高兴吗?”
  哪吒眼巴巴看着她,那山那水那树,又有什么意思呢。可是那里有妈妈的爸爸,能让妈妈开心,哪吒觉得还是高兴的。
  米嘉笑得温暖:“妈妈知道你去过好几回,有点腻了,所以妈妈多给你请了一天假,先带你去游乐场咯。”
  哪吒立刻兴奋的接连“哇”了好几声:“好棒啊,妈妈,我们去哪个游乐场,你跟爸爸会陪着我一起吗?”
  想要让哪总高兴,那当然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节前米嘉跟季舜尧都提前匀出一天,三个人在游乐场玩了整天,第二天去乡下的时候,哪总在车上睡得昏天黑地。
  米嘉也有些累,但神经却高度兴奋着,让她没办法睡着。
  米嘉倚在季舜尧怀里,看着窗外一排排闪过的行道树,春意已浓,哪怕四季常绿的树木也添上了鹅黄新绿。
  三口之家还是住的上次呆过的亲戚家里,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唯独不同的是彼此的心境。
  那时候互相试探,就像当天的雨一样,烟雨蒙蒙,连绵不断,带着丝丝点点的凉意,一边靠近一边远离。
  现在不同了,就像是一左一右的两只手,两只脚,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分开才是不合理的。
  米嘉伸着懒腰,将窗户打开透风,四月暖湿的煦风扑打在脸上,每个毛孔都张开似的,说不出的顺畅舒服。
  季舜尧将哪吒放在床上,陪着米嘉去楼下天井看了看,小鱼干已经晒得硬邦邦的,各种蔬菜干也粉墨登场。
  最诱人的是家里有人炒茶叶,绿茶的清香从烧烫的锅底散发开来,整个家里都是这股青涩沁人的植物香气。
  季舜尧跟米嘉住的这一家,在乡里的辈分大,一家人早早就准备起来,要在清明的时候请一大家子的人吃饭。
  院子里晒的,锅里炒的,全是为了当天分给大家的见面礼。
  季舜尧随手抓了一小把炒好的茶叶,搁在鼻下闻了闻,说:“一会儿咱们带点东西去请红妈,看她来不来。”
  红妈就是米嘉家里的那个佣人了。
  米成发达之后给老家捐钱捐物,又体贴家里无事但缺钱的亲戚,请他们到家里来帮忙,红妈就是其中的一员。
  红妈不姓米,嫁的是米成堂亲一边的人,可惜她命不算好,年纪轻轻就死了老公,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
  是以如果不是特别邀请,这样的家族聚会,她这个寡妇从不会参加。
  季舜尧跟米嘉拎了一点茶点跟茶叶,把哪吒交付给这家人看管后,手牵着手往红妈家里走。
  这边人口不多,但地方挺大,大家住得比较分散,两个人先后穿过几片田,又走过刚刚开出不久的鱼塘,才走了一多半。
  米嘉看到每方田里都有东西,尽管绿油油的,却很是杂乱无章,纳闷道:“现在是没人种田了吗,为什么里面都是草呀?”
  季舜尧笑得不行,说:“你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这是麦子啊,再过一段时间,到了夏天就会成熟了。”
  米嘉扁扁嘴,几分尴尬:“真的挺像草的。”
  季舜尧说:“也不怪你,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说这些事韭菜。”
  米嘉忽然拿手肘支了支季舜尧,季舜尧问:“怎么了?”
  米嘉朝一边田里劳作的背影努努嘴:“是红妈呢。”
  那一处倒不是麦田了,小小一方,种了挺多不同的菜。两个人走过去,米嘉穿着运动鞋的一只脚不小心踩到一角。
  那红妈立刻就道:“看点路好吧,我刚出的小青菜,被你踩扁了都。”
  米嘉连忙跳回田埂上,说:“不好意思,红妈,刚刚我没控制好。”
  红妈抬头看了眼,原本是想看看谁喊她的,这么一看却连脸色都变了,扔了手里的镰刀,撑着膝盖站起来:“米小姐?”
  米嘉向她笑笑,说:“是我,这田是你种的?都长得真好,马上可以吃了吧。”
  红妈一直看着她,神情已经从刚刚的惊讶里缓了过来,点头道:“是我种的啊,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帮你割啊!”
  米嘉摇头,说:“不用了,我最近天天住这儿,吃的也都是新鲜的菜。”
  红妈便问她是住的什么地方,米嘉简单一说她就知道了,米嘉又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那边,顺便喊她过来吃饭。
  “你一个人,做饭多不容易啊,还不如过来跟我们一起吃。反正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一家人在一起吃,说说笑笑才下饭的。”
  红妈还在迟疑着,米嘉又劝道:“就这么说定了吧,晚上我让他们给你留个位置。你不要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啊。”
  红妈脸上有几分动容的样子,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又没个孩子,这么多年了,一直刻意跟他们走得很远。
  可是人年纪越大,越喜欢热闹,喜欢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的滋味。以前他们虽然也会喊她,但她都当成是客套,这么专程来请,真的还是第一次。
  红妈激动又局促,站在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说:“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中午已经烧了菜了,下次去啊。”
  米嘉说:“那明天来好了,家里要请客,红妈要是没事就来帮帮忙?”
  红妈踟蹰着:“再看吧,要是没事,没事的话,我就过去,你看好吧,小姐?”
  米嘉点点头:“行啊,那你忙吧,我们走了,明天见啊,红妈。”
  米嘉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跟季舜尧互换了个眼神后,就又跟他手牵着手往来时的地方走。
  红妈却有点沉不住气,忽然喊住他们,说:“小姐,你是记起来了?”
  米嘉停下来,冲着季舜尧挑挑眉,她辞工辞得那么早,但却居然能知道她失忆的事,这会是谁告诉她的呢?
  红妈是个地道的农村人,没念过什么书,也不认识什么字,获取知识的唯一来源是狗血八点档,那里面有层出不穷的烂梗。
  早几年的时候,很流行癌症,女主也很容易失去记忆。所以她知道米嘉失忆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大奇怪。
  人受到重创或是痛苦过度,就是容易产生这样的结果的。而根据电视里演的,女主角多半还是能再回忆起来,随后展开复仇。
  米嘉如何失忆,她其实一直没有亲眼见过,但现在看她的样子,真的就和以前一样,温柔懂事,跟她讲话也会笑得眯起眼睛。
  米嘉向她点点头,说:“是啊,其实本来忘的就不多,后来回国看到很多老东西,就开始都想起来了。”
  红妈说:“……那很好啊。”
  米嘉莞尔,说:“是啊,是很好的,一个人要是想不起来过去的话,总会觉得自己有什么欠缺一样。”
  她尽管笑着,红妈却觉得她的眼睛里是这么悲伤。
  米嘉重新道别,要跟季舜尧回去。
  红妈却喊住她,说:“小姐,不然你到我那里去坐坐吧。”
  米嘉看着季舜尧:“……好啊。”
  第63章 chapter 66
  红妈家里是早几年自己起的二层小楼,为了省一面墙钱,跟邻居连在一起。季舜尧跟她开玩笑,说她这是联排别墅。
  红妈当然还记得他,米家小姐的先生,之前特地来找过她,问过一些她并不想提的往事,她随便用个借口敷衍过去,他就没再来过。
  今天夫妻两个一起过来,红妈对米嘉记忆恢复的事就更加相信,毕竟之前她一直在国外,据说就是为了躲他。
  因为常年不回家,家里的摆设简单,窗户什么的还没来得及清理,不是挂着蛛网,就是落着一层灰。
  红妈搬出凳子,用抹布仔仔细细擦了,端到米嘉跟季舜尧面前:“你们坐着等会儿啊,我再去烧点茶。”
  米嘉说:“不用客气的,红妈,我们自己来就好了。今天过来已经麻烦你了,你还这么忙里忙外的。”
  红妈没答应,还是去厨房里忙碌开来。米嘉跟着走进去,这里比家里就更简陋一点,还是旧式的锅灶,需要生火才能做饭。
  红妈已经点了一捆草,塞进了炉膛里,橘红色的火腾地烧了起来,她一张脸也被染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