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澄。”
祝安生简短的两个字便是池澄这辈子听过最悦耳的话了。
“你没事吧?”池澄焦急又关切问道。
“你也知道我有多厉害,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电话的那头,祝安生笑得十分灿烂,她的心里仿佛有一道暖流,这道暖流随后又扩散到了祝安生的四肢百骸,所以她整个人都是暖洋洋的。
“那为什么你的电话会关机呢?”池澄不解地问道。
“这是一个意外。”
祝安生想给池澄解释,但池澄的那头突然传来了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敲门之人仿佛恨不得要将这道门锤破一样,所以池澄不得不离开电话去打开了门。
开门以后,池澄看到了约瑟夫.杰斯坦,他的神色很慌张,还带着一份惧意。
“怎么了?”池澄有了不好的预感。
“瑞奇,瑞奇.雷沃德他,他出事了!”
约瑟夫.杰斯坦因为太害怕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冷静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约瑟夫.杰斯坦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的情绪平复了一点。
“今天我们都在楼下吃早餐,大约八点三十分的时候,彼得.布耐特上来叫了你,但你当时拒绝了他。”
池澄还记得这件事,当时他正在等凶手的电话,所以他并没有下楼用餐。
“后来呢?”
“除了你,还有阿曼达.威利和瑞奇.雷沃德也没有下楼用餐,所以彼得.布耐特后来去叫了阿曼达.威利,成功把阿曼达.威利叫出来后,他们结伴去了瑞奇.雷沃德的房间。”
“然后你们发现了瑞奇.雷沃德的尸体?”池澄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这倒没有。”约瑟夫.杰斯坦的回答总是出人意料,“因为我们根本打不开那道门,这里的门都太结实了,我们连撞都撞不开。”
“你们已经撞过门了?”
这个信息向池澄预示了瑞奇.雷沃德的结局。
“是的,不仅如此,我们大家都在门外叫了他好久,但是瑞奇.雷沃德一直没有回应,彼得.布耐特还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所以我们只能来请你去看一下。”
池澄点点头,然后他对约瑟夫.杰斯坦嘱咐道:“你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约瑟夫.杰斯坦离开后,池澄重新拿起了听筒。
“你快去吧。”
听筒里,祝安生理解地对池澄说道,她也听到了池澄和约瑟夫.杰斯坦的对话。
“那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也是。”
池澄结束了和祝安生的通话,他已经确定了祝安生没有什么危险。
“池澄,你现在可以安心地继续游戏了吗?”等祝安生和池澄结束通话后,凶手再次开口道。
“你最好还记得你信上的承诺。”池澄默认了凶手的问题。
“放心吧,正如我一直所说的,只要你们能赢得游戏,我一定会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
凶手十分真挚地说道。
“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其实你那把古堡大门的钥匙是通用的。”
挂掉电话后的第一时间池澄便找到了那把古堡钥匙,带着钥匙,他脚步飞快地来到了三楼。
瑞奇.雷沃德的门外,古堡里的其余六人此时都聚集在这里。
池澄在开门以前打量了他们所有人。
妮可.切斯与约瑟夫.杰斯坦是对这件事反应最大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中都透露着自己的惊慌。
麦斯.科普兰的神情很严肃,池澄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阿曼达.威利是对此事最冷漠的人。
莎妮.福克的脸上依然带着乖张的笑容,池澄甚至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兴奋。
彼得.布耐特是全场最冷静的一个人,仿佛就算此刻天塌了,他依然可以如此从容淡定。
最后,在六个人的注视下,池澄打开了瑞奇.雷沃德的房间大门。
一如众人预先的猜测,打开门后,他们果然看到了瑞奇.雷沃德的尸体。
池澄阻止了这些人的进入,连他也是站在门口观察了好久才踏进房间。
第一眼,池澄只看到了瑞奇.雷沃德杂乱的房间,到处掉落的书本和四零八落的床单枕头在告诉池澄,这里昨晚应该发生过争斗。
“莎妮.福克,你也是住在三楼,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池澄回身询问莎妮.福克。
莎妮.福克耸了耸肩,她咯咯地笑着坦白了自己昨晚的行踪:“昨天我可没有回房,所以我也不知道。”
在场者闻言都看了看彼得.布耐特,他至始至终一直搂着莎妮.福克的腰肢,众人明白了一切。
随后,池澄走进了瑞奇.雷沃德的房间。
他的步伐十分小心,这使他避开了地上所有的物件,池澄顺利来到了瑞奇.雷沃德的身旁。
瑞奇.雷沃德此刻正坐在房间里的一把椅子上,他冰冷的身体和椅子下那滩浸入地毯的深黑色血迹都证明了他的死亡。
池澄用带着手套的双手扶起了瑞奇.雷沃德低垂的头,令池澄意外的是,瑞奇.雷沃德的死相并不狰狞,他的表情很安详。
有点奇怪。池澄暗暗地想到。
池澄的目光下移,他注意到了瑞奇.雷沃德怀中拥抱的风衣外套,这正是池澄昨天见到他时他身穿的那件巴宝莉卡其色风衣。
为什么瑞奇.雷沃德死前会怀抱着一件风衣外套?他是想用这件风衣止血吗?池澄很疑惑。
废了好大的力气,池澄终于拿出了那件外套,这件外套很大的一部分都被瑞奇.雷沃德的鲜血浸透了,果然,池澄同时也在风衣外套下看到了瑞奇.雷沃德的致命伤。
害死瑞奇.雷沃德的是一把瑞士军刀,此刻那把军刀依然插在瑞奇.雷沃德的腰腹位置。
“那是瑞士军刀!”
约瑟夫.杰斯坦眼尖地认出了害死瑞奇.雷沃德的凶器,他叫嚷着,所有人顿时都下意识地远离了麦斯.科普兰一步。
麦斯.科普兰对此毫不在意,他蔑视地扫过了众人,然后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悠悠地下了楼。
“池澄你看到了吧,他是不是就是凶手?”
约瑟夫.杰斯坦显然是被瑞奇.雷沃德的死亡刺激到了,除了他,所有的人都明白,只是一把瑞士军刀并不能构成确定凶手的证据。
“我需要留下来继续观察一下,你们先下楼,记得最好要待在一起,我想你们应该看过那些侦探电影,离群的人总是最先死的。”
池澄示意让这些人离开,同时他还不忘开了一个认真的玩笑。
“另外我要告诉你们一声,待会儿我有可能会去检查你们的房间,希望你们不要因此感到介意。”
池澄的语气很肯定,同时这时候也不可能有人跳出来,因为一旦有人此刻跳出,他就必定会成为嫌疑最大的人,所以众人只是顺从了池澄的安排默默下了楼。
待所有人都走后,池澄终于能清净地再次审示这个犯罪现场。
首先便是这个屋子的杂乱,池澄其实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而池澄清楚地知道这种感觉正是这个屋子带来的。
不过池澄也一时间说不上来这个屋子到底哪里奇怪。
想不通这个问题,池澄便转移了自己的调查方向。
池澄的心里有一个最大的疑惑,他相信这应该也是其他人心中最大的问题——凶手究竟是怎么进入这个屋子的?
正如之前众人的尝试,他们甚至六个人合力都无法强行破开房间大门,而古堡里只有池澄才有通用的钥匙,甚至在今天以前,连池澄都不知道自己的古堡钥匙是通用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凶手怎么可能进入瑞奇.雷沃德的房间并将他杀害呢?
池澄想不明白。
为了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池澄仔细观察了房间的门锁,门锁上并没有撬锁的痕迹,似乎池澄的希望又要落空了,但就在此时,池澄在屋内这边的门锁上发现了一点异样。
池澄小心将那点污渍擦拭下来,然后他把污渍放在鼻息下闻了闻。
是墨水。
屋内的门锁上有墨水。
这代表了什么呢?池澄想到了一个可能。
既然凶手没有强行进入这个房间,那有没有可能,其实是瑞奇.雷沃德亲自帮凶手打开了门?
池澄在瑞奇.雷沃德手上发现的墨渍证明了他的想法。
但瑞奇.雷沃德为什么要给凶手打开门呢?他手上又为什么有墨渍?房间带给池澄的奇怪感觉又是什么?
池澄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决。
想着,池澄再次观察起了瑞奇.雷沃德的尸体,这一次他想要拔出瑞士军刀,但就在他准备拔刀的时候,他意外碰掉了被他搭放在椅子扶手上的风衣外套。
池澄只能暂时放弃拔刀,他弯腰捡起了那件风衣外套,正是这时,有一个东西从风衣里掉了出来。
池澄捡起了那个东西,那是一个牛皮钱包。
打开牛皮钱包,池澄在钱包里发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两人的合影。
池澄认出了其中一人,他应该就是少年时的瑞奇.雷沃德。
池澄又看向照片里的另一人,他拥有着和瑞奇.雷沃德相似的面貌。
这是瑞奇.雷沃德和他兄弟的合影吗?
池澄现在明白瑞奇.雷沃德死前为什么会抱着那件风衣了,他真正想拿到的应该是这个钱包,甚至还可以说得更准确一点,他只是想要拿着他和自己兄弟的照片。
意识到了这一点,池澄看向瑞奇.雷沃德的目光都变得温柔许多,他没想到瑞奇.雷沃德竟然是这么一个温情之人。
可为什么他昨天在晚宴上会说他杀掉了自己的父亲呢?池澄心里的疑惑更多了。
瑞奇.雷沃德究竟有没有杀掉自己的父亲?凶手为什么在第一夜就杀掉了瑞奇.雷沃德?难道凶手已经确定了瑞奇.雷沃德的身份吗?
瑞奇.雷沃德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池澄静静地看着冰冷的瑞奇.雷沃德,就仿佛他能听到瑞奇.雷沃德的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了dna和指纹技术,没有了现代工具,也没有监控,大家和池澄掌握的信息基本都是一样的,所以大家可以推理哦。
ps:为大家梳理一下目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