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莎妮.福克被安排住在三楼会是一个巧合吗?池澄震悚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莎妮.福克是被有意安排在了约瑟夫.杰斯坦房间的上方,因为凶手在安排房间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莎妮.福克一定会不折手段地去杀掉约瑟夫.杰斯坦。
为什么凶手这么确定?莎妮.福克又为什么一定会杀掉约瑟夫.杰斯坦?池澄突然想到了一个答案,他连忙拿出手机,片刻以后,池澄找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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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知道在大厅里等了多久,妮可.切斯用一块毯子盖住了约瑟夫.杰斯坦的尸体,没了尸体的注视,他们的等待才稍微轻松了一点。
终于,有人最先听到了池澄的脚步声,池澄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徐徐地缓步下楼,他仿佛是一个手执审判之剑的天神。
“池澄先生,你……”阿曼达.威利见到池澄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她还没有说完,池澄便让她禁了声。
“我知道你们都想问什么,没错,我已经找到了毒杀约瑟夫.杰斯坦的凶手。”
池澄开口的第一句话就令阿曼达.威利、妮可.切斯和麦斯.科普兰震惊了,不过他们的反应都在池澄的预料之中,莎妮.福克对自己目光的躲闪同样也在池澄预先的猜测里。
“莎妮,你难道不想对此说些什么吗?还是你希望彼得.布耐特帮你坦白这一切?”
池澄说完这句话,另外三人同时惊骇地看向了坐在一起的莎妮.福克与彼得.布耐特,其中阿曼达.威利和妮可.切斯还因为惊讶和害怕后退了两步。
莎妮.福克和彼得.布耐特都沉默着,然而他们的沉默就等于给了另外三人一个肯定的回答。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想说,那我就来帮你们说出真相。”
池澄缓缓地走到约瑟夫.杰斯坦死前的位置,他再次坐到了那张单人沙发上。
“事实是这样的,约瑟夫.杰斯坦的确中了毒,不过他并不是在早餐的时候中的毒,也不是在这张沙发上中的毒,他真正中毒的时间其实是在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妮可.切斯拔高音调惊呼道,“这怎么可能?你之前不是说约瑟夫.杰斯坦中的毒毒性强烈吗?如果他昨天晚上就中了毒,他怎么可能活到今天早上呢?”
妮可.切斯说完后阿曼达.威利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同样觉得池澄的话前后矛盾。
“这当然是有可能的,因为这一切都是凶手精心策划的妙计,她就是要延迟毒发的时间让约瑟夫.杰斯坦死在大家的面前,如此一来他们就能撇清自己的嫌疑了。”
“延迟毒发的时间?”阿曼达.威利不可思议地说道,她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但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很简单,只要把毒-药包进蜡丸或者特制的胶囊就可以了,这是一个完美的延迟杀人装置。”
除了莎妮.福克和彼得.布耐特,其他三人都在这一刻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看向莎妮.福克的眼神也愈发惊恐。
“但他们怎么能进入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呢?还有,难道约瑟夫.杰斯坦在他们喂药的时候都没有醒过来吗?这怎么可能?”阿曼达.威利不愧是那个众人中最聪敏的人,她最先提出了池澄办法里的破绽。
“你说的确实是一个难题,但如果这件事放在约瑟夫.杰斯坦的身上就不是问题了。”
“什么意思?”阿曼达.威利还是不明白。
“事实上约瑟夫.杰斯坦就好像我们这两天看到的那样,他的胆子其实一直很小,只是他拥有的名利放大了他的欲望,所以当他逼死那个无名演员后,他一直都心神不宁,同时他还有面对全世界的指责,所以他患上了失眠症和焦虑症,他每晚都需要服用大量的安眠药才能入睡,这是我在他房间里找到的安眠药。”
池澄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药瓶放在众人面前。
阿曼达.威利看到那个药瓶后终于恍然大悟,妮可.切斯与麦斯.科普兰这一刻也明白了一切。
“但他们怎么能进入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呢?还有,他们怎么知道约瑟夫.杰斯坦在服用这些安眠药?”阿曼达.威利继续提出心中的疑问。
“这就要说回他们一开始的谎言了。”池澄说话时一直微笑地看着莎妮.福克与彼得.布耐特,“你们还记得莎妮一开始说了什么吗?她说自己昨晚一直都待在彼得.布耐特的房间,这可真是一个妙计啊。”
“事实上,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就在莎妮.福克房间的正下方,而她只需要跨越外墙的六七米距离就能从窗户直接进入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
“至于工具,最方便简单的自然就是床单和衣服连成的绳子,然而这样一来会有一个新的问题,床单被绑成绳子后一定会磨损,而床单的磨损会直接暴露整个杀人计划,所以莎妮你找到了一个好帮手,不是吗?”
“你们一开始就让我们以为你们昨天一整晚都在鱼水之欢,但事实上,这只是一个谎言,你只是借用了彼得.布耐特房间里的床单,如此一来当我去搜查你房间的时候便不会有所察觉,而你和彼得.布耐特也可以借着鱼水之欢这个借口把床单塞进洗衣机,我当然不会有兴趣查看你们鱼水之欢后的床单。”
“这是你们躲避我可能搜查你们房间的办法,事实上,在我第一次搜查你们房间的时候,你们也确实骗过了我。”
当然池澄说完这番话后,整个古堡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宁静。
谁能想到,就在昨晚,莎妮.福克与彼得.布耐特合作完成了一场这么精妙的谋杀。
然而比他们几近完美的谋杀更可怕的是,池澄看穿了他们的诡计。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莎妮.福克你怎么会知道约瑟夫.杰斯坦每晚都在服用大量安眠药的这件事呢?我想到了两个答案。”
“第一,你是护士,所以很有可能约瑟夫.杰斯坦曾经到过你任职的医院,所以你知道约瑟夫.杰斯坦在大量地服用安眠药。”
“第二,或许早在很久以前你就一直关注着约瑟夫.杰斯坦,因为你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杀掉他,所以你在关注他的时候看到了这篇报道他服用安眠药的新闻。”
池澄说着拿出手机给另外三人展示了他找到的一篇新闻。
“可是莎妮.福克为什么要一直关注着约瑟夫.杰斯坦呢?还有你说她每时每刻都想要杀掉约瑟夫.杰斯坦,这是什么意思?”看到新闻后,阿曼达.威利有了新的疑问。
“这个问题我想应该由莎妮.福克来回答了,你是什么时候想要杀掉约瑟夫.杰斯坦呢?是在你的妹妹凯洛琳.福克自杀的那一天吗?”
池澄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莎妮.福克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澄,倏地,所有人都看到有一行清泪从莎妮.福克的眼睛里滚落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现在能猜到谁是无辜者吗?
下一章依然高能
☆、chapter·159
莎妮.福克感觉到自己脸上有温热的水淌过,眼泪在她脸颊上留下了崎岖的泪痕,但她一点也不在乎,因为她现在的心里只有无比的快乐和解脱。
“我从来都不后悔。”
莎妮.福克一边说着,她的脑海一边闪回了昨晚的场景。
她还记得,悬崖上的夜是那么地寒凉,风好像一只呼啸的野兽,它冲着莎妮.福克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待着莎妮.福克一个小小的失误,那样它就能享用一顿美餐。
可是这只野兽并不知道,莎妮.福克早已经忘记了害怕的感觉,一个人如果连心都死了,又怎么会害怕呢?
直到莎妮.福克把那颗毒-药喂给约瑟夫.杰斯坦以后,她才重新感受到了心跳。
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暗夜中,莎妮.福克微笑着,可是为什么凯洛琳.福克不明白呢?
“姐,对不起。”
莎妮.福克还记得凯洛琳.福克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场景,她穿着一袭圣洁的白裙赤足站在高楼之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踩在了脚下。
“凯洛琳,我求求你,下来好不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莎妮.福克是那么恳切地乞求着,那是她一生中最害怕的时刻。
“姐,为什么?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啊,为什么?”
凯洛琳是那么疑惑,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受到这么多的谩骂,为什么呢?明明受伤的人都是她,为什么她要被千夫所指呢?
凯洛琳真的太害怕了,她已经无法面对这个世界,她是懦弱者,她是逃兵,无论什么都好,只要能离开这个世界,她愿意付出一切。
“姐,对不起……”
凯洛琳看到了莎妮.福克的心碎,但她别无他法,她从来都不是聪明的人。她想要成为演员,所以就去了好莱坞,男朋友说很爱她,所以她就拍下了那个视频。
她不仅不聪明,她还是如此胆小。
被侵犯后,凯洛琳一直在害怕约瑟夫.杰斯坦的报复,过了好久她才鼓足勇气说出真相,这是她今生最勇敢的时刻了,然而最后的结局仿佛是嘲笑她的愚蠢。
这一次她要放弃了,她已经遍体鳞伤,她从小就是这么软弱,所以这一次她也只能当一个丢盔卸甲的逃兵。
“姐,真的对不起,抱歉要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了。”
莎妮.福克的世界在那一秒失去了颜色,她还记得自己木然地走到了天台边,她遥望着变小的凯洛琳,莎妮.福克清楚地看见了,凯洛琳圣洁的白裙在那一刻被迅速染黑。
“我真的从来都不后悔。”
记忆散去,莎妮.福克看着池澄真挚地重复道。
“你说你在医院里杀了三十七个人,这是真的吗?”池澄得承认,他有点同情莎妮.福克,并且因为这件事池澄对莎妮.福克的罪行产生了怀疑。
“池澄先生,我知道您的好心,但我的确是一个罪人。”
莎妮.福克坦然地说着,她的笑容不再乖戾,带着一份秋叶般的恬静。
“凯洛琳死后我一直都心神恍惚,所以我犯了一个错误,我给一个平凡的家庭带来了深重的痛苦,但我却因为害怕隐瞒了这一切,所以我是有罪的,我一直都知道。”
池澄遗憾地听完了莎妮.福克的自白,他真的希望过莎妮.福克就是那个无辜者,这样他可以保护这个不幸的女孩儿。
同时随着莎妮.福克的自白,池澄迎来了一个新的难题。
如今只剩下五个人,其中池澄可以确定莎妮.福克和妮可.切斯都不是无辜者,所以难道真正的无辜者在麦斯.科普兰、彼得.布耐特和阿曼达.威利这三个人之间吗?
池澄不断审视着剩下的三个人,可是他依然看不出谁是真正的无辜者。
彼得.布耐特帮助了莎妮.福克报仇,所以池澄想要问问他帮助莎妮.福克的原因,或许他会是那个无辜者。
不过就在池澄即将开口问话的时候,彼得.布耐特抢先说了话。
“池澄先生,我们现在可以把约瑟夫.杰斯坦的尸体抬走了吧。”
彼得.布耐特的话提醒了众人,约瑟夫.杰斯坦的尸体已经停在大厅许久了,只是因为后来他被盖上了一条毯子,所以众人都逐渐地忽略了他。
“当然可以。”
池澄说完和彼得.布耐特一头一尾地抬起了约瑟夫.吉斯坦,他们没有揭开毯子,但上楼梯的时候毯子依然从约瑟夫.杰斯坦的尸体上滑落了下来,池澄和和彼得.布耐特都再次看到了约瑟夫.杰斯坦恐怖的死状。
或许是为了尽早告别约瑟夫.杰斯坦,池澄和彼得.布耐特都在暗中加快了脚步,他们把约瑟夫.吉斯坦放在了他的床上,随后两人都匆匆地离开了约瑟夫.杰斯坦的房间。
彼得.布耐特原本应该是在池澄的身后,但他似乎比池澄更加惧怕约瑟夫.杰斯坦的尸体,所以他越过池澄第一个走出了房门。
“你看起来好像很害怕?”
池澄把门锁上以后对彼得.布耐特说道。
说完这句话的第一时间池澄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为彼得.布耐特只是看上去好像在害怕,他的真实情绪应该是慌张才对。
“正常人谁会想和一具尸体待在一起呢?”彼得.布耐特阳光灿烂地笑道,他洁白的牙齿就好像他的肌肉那样完美。
“可是你们七个人有谁是正常人呢?”池澄附和地打趣道,但彼得.布耐特的脸色却在这一瞬间变幻了。
“是呀,我们谁是正常人呢?”彼得.布耐特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你看妮可,她可真是个尤物,但普通人都会忘记,像她这样的尤物都是天生带刺的。”
彼得.布耐特突然说起妮可.切斯是因为他们刚好路过了妮可.切斯的房间,也正是他的这句话提醒了池澄,池澄甚至暂时放下了询问彼得.布耐特的打算。
“彼得,你先走吧,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彼得.布耐特疑惑地看了看池澄,但最后他还是回到了大厅,二楼的走廊里只剩下了池澄一人。
池澄为什么要留下?因为池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已经搜查过了几乎所有人的房间,除了阿曼达.威利和妮可.切斯的房间,而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找到迷药的踪影,所以现在应该只剩下了两种可能。
杀害瑞奇.雷沃德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吗?她们是怎么做到的?池澄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