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挑眉,从善如流的问道:“嗯?什么。”
“几年之前,我同沈轻联手,将你推下悬崖时,我就不该听信沈轻那小贱蹄子的话,我已经亲手将你杀了,在毁尸灭迹的。”唐子玉转眼看向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如今我发生的这些事,说来这其中没有你的手笔,我是不会信的。”
“可惜,你醒悟的太晚了。”沈梨微微的笑着,“子玉,若有来世,你可别在瞎了眼。”
唐子玉手指悄然握紧:“真的是他吗?”
“我承认我有在其中动手脚,可是子玉,我就算在如何大胆,也不敢谋害皇嗣的。”沈梨弯下腰,将食盒轻巧的拎了起来,“夜深了,你好生歇息吧。”
“我年少在闺中之时,曾想,若有有朝一日我有了心上人,我必定要让他带我去看一次日升日落,看一下这大好的锦绣河山。”
“可我直到死,这个愿望都不能实现。”
“因为,他是我的夫君,却不是我的良人。”
“那你了?宜姜你有心上人吗?”
沈梨想着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一向冷淡的眸中,溢满了璀璨的光辉:“有得。”
“真羡慕你呀。”唐子玉慢慢的闭了眼,“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终章
卫隅一死,嘉宁帝竟难过的一病不起,国事无人定夺,东宫空旷,储君之争日益激烈。
大秦率先求和,燕秦止战。
景阳候归京,与首辅监国。
原先东宫的侍妾,也全都被移出了东宫,迁去了一处偏僻空旷的行宫。
等着沈梨准备将沈轻绑来时,却是扑了一个空。
被守在那的人告知,沈轻已经被卫砚给带走了。
“这速度,是多怕我这位好妹妹受委屈呀。”沈梨撇了撇嘴,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越来越大的肚子,心知自己白日过去太过显眼,于是便道,“我们晚上再过去吧。”
银河万里,星子璀璨。
沈梨出现在王府时,着实是让许些人都吓了一跳,不太明白宜姜郡主怎么这般晚来了,仆役不敢耽误,匆匆忙的就去禀明了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的卫砚。
卫砚听见倒也知道一二,连忙将手中的事务放下,亲自出来接她。
她身上披上斗篷,将自个的肚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夜深,灯笼的光辉不算太亮,倒也没人怀疑她如今是身怀六甲。
卫砚亲自护着她去了书房,又让人赶紧端了怯寒的姜汤来:“你怎么想着这个时候来了?”
沈梨也不同他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来见见沈轻,听说你将她带回了王府。怎么,堂堂的南王殿下,也准备学学那些草原上的礼俗,兄死纳嫂。”
“我的殿下,你知道你会被那些言官,骂成什么样吗?”
卫砚神色亦是凝重万分,吞吐了半日才言:“左右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左右不过是个妾?卫砚,你如今可是还在争储,你说你这是要是被什么人给抖出来,你觉得皇帝舅舅会如何看你?那些朝臣又会如何看你?”
“我知道。可是那个行宫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儿,轻儿身上还有伤,我放心不下。”
“她身上有伤,自然有我这个当长姐的去求陛下,特赦个恩典,而不是如你一般,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沈梨冷声斥道,“你让她住在这儿,打算以什么身份?通房还是奴役?”
“暖暖!”卫砚提高了声音,“轻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
“你纳妾可以,但也得家世清白,品行端正,沈轻哪一样合得上。”
“你就非要这般不容人吗?”
沈梨冷笑,清凌凌的目光直视着他:“是。”
“我就是容不下她。”
“南王殿下,你当如何?”
卫砚痛苦的捂住了额心:“你为何就不能退一步?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她当初害我至此,我与她之间的账,可没那么容易了结,你是知道我是个什么德性的。”沈梨如今就算是挺着一个大肚子,眉眼因有了孩子而变得柔和,可本质上,她还是原先的那人,“我这人向来眦睚必报,当初唐家废阿阑一双腿,我便能折了他唐家满门,殿下,你确定要为了一个沈轻,那自己的大好前程,与我相赌吗?”
卫砚骇然抬头:“唐氏被株连,难道不是因为唐子玉杀了皇兄吗?”
“你觉得唐子玉为何会失了心智,去杀卫隅了?”沈梨冷笑着看向他,“殿下,此生我与沈轻,早已水火不容。我与她,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你就非要逼我吗?”
沈梨:“是,我就是在逼你。”
卫砚被她气得不轻,可如今他想要取得那个位置,也是万万离不开沈家的支持,他若是当下与她撕破脸皮,于他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毕竟,他比任何都清楚,沈轻在沈家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既如此,那我们做个交易吧。”卫砚深吸了一口气,心思是千回百转。
沈梨寻个了地坐下,手搁在自己的肚子上,她眉眼低垂着:“说。”
“我用沈轻一命,换你的自由,和沈家满门荣辱。”卫砚眉眼冷冽,“我知你心不在我这儿,我也知你肚中的孩儿父亲是谁,你我成婚当日,我助你假死脱身,自此之后,天涯海角,任你逍遥。”
“只愿山长水阔,你我永不相见。”
沈梨哑然失笑:“没想到,沈轻在你的心中,竟然这般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