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太重要,程牧泽也不敢隐瞒,当即给霍连城打过去电话,他开着免提,简筠听到那边有人在低声啜泣,她的心立即拎了起来。
霍连城听了这个消息,显然也很惊讶,他叮嘱程牧泽守着简筠母子,千万不要离开一步,他则开始下令,安排大批人手层层防卫在别墅四周,同时也不敢耽搁一步,匆匆往回赶。
半小时后,霍连城抵达别墅,只来得及看了眼那笔记本里的内容,就将东西收起来,只道必须立刻拿走,简筠自然没有意见,她见霍连城要走,自己则拿起那个变形金刚的玩具准备收起来,但就是一晃眼的时间,她发现灯光下,那变形金刚的眼睛有点不对劲。
“连城,等等!”简筠连忙出声叫住霍连城。
霍连城听简筠一说,也发现变形金刚的眼睛有问题,他没时间耽搁,于是连同这个玩具一并拿走。
这一晚,简筠只觉得心怦怦狂跳。
第二天一早,就有消息传来,霍成峰死了,是静脉注射药物,安乐死。
简筠心里莫名的感到难受,她明白,死对于霍成峰来说已经是一种解脱,又或者可以说,霍成峰做了那么多坏事,无非也是对人生,对生活失去希望,活的太痛苦,所以他应该早就想死了。
然而无论霍成峰怎样死不足惜,简筠心里还是堵的慌,在她看来,那毕竟也是一条生命。
霍成峰死后的这几天,简筠都没能见到霍连城,他打过电话回来,说这几天会很忙,简筠知道他要忙什么,所以也只能将担忧藏在心底。
三天后,所有的新闻版面都在报道国内有史以来最大一起通敌叛国,巨额贪污的案件,那个霍成峰背后的幕后指使者终于被抓,录音和视频同时曝光,证据确凿,那个人连夜潜逃国外,却在飞机降落时被截获,不日即将开庭审判。
霍成峰的葬礼是在一周后举行的,由于身份的特殊,霍成峰从火化到下葬都很低调,只有很少的人参加。
简筠去了墓地送霍成峰最后一程,站在霍家的家族墓地里,简筠看着那小小的骨灰盒落葬,这一刻,她只觉得天地之间都静了下来,除了雨丝飘落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无论这个人生前做过再大的恶,死后便是尘归尘,土归土,生前生后事从此一笔消。
霍成峰的父亲站在墓碑旁,久久的,看着墓碑上的遗像,眼睛很空。
霍老爷子苍老了许多,几乎短短的时间里,他就变的老态龙钟,拄拐的手都在颤颤巍巍的。
而爱子如命的沈方琦今天却没有来。
简筠突然觉得头顶一暗,她抬头,便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霍连城正撑着雨伞站在了她身边。
简筠也是直到此时才发觉下了雨。
“怎么不打伞?”霍连城拿出帕子给简筠擦拭头发上和脸上的水珠,眉头蹙起,有些责怪的语气,却含着浓浓的宠溺。
简筠抓住霍连城的手,仰头看着他眼下的黑影,“我以为你不会来。”
霍连城揽住简筠纤腰,没有说话,只看着工人砌起了坟墓,片刻后,他朝着墓碑鞠躬。
无论霍成峰生前与他怎么斗,他们总归是兄弟一场,他怎么会不来送霍成峰最后一程?
只是这些话,霍连城只在心头一闪而过,并没有说出口。
从墓地出来,简筠刚上车就狠狠得哆嗦了一下,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怎么越来越傻,下雨都不知道!”霍连城将暖风开大,又取出一条大毛巾,给简筠擦了头发上的水。
简筠揪了揪鼻子,斜了霍连城一眼,“要我来开车吗?”
她是看霍连城很累的样子,想让他休息一会。
“不用!我还撑得住!”霍连城启动汽车,突然一伸手,扣住简筠后脑勺,狠狠亲了她一下,“走,我们回家!”
时间继续缓缓的流逝,转眼半年过去,简筠的学校办的红火,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就搬了新校址,莫妮卡也开始和简筠商量,要在帝都办分校。
简筠跟着欧教授系统学习,也开始参加一些比赛积累经验,渐渐的在这一领域也有了名声。
如今已是十二月,下个月初是阿澈周岁生日,身为霍连城的儿子,这个抓周礼自然是要好好办的,简筠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
霍连城事务繁忙,但是就算再忙,他也会每天回家,他和简筠的感情好的跟蜜里调油一般,曾经经历过失去的两人都无比的珍惜彼此。
眼看再过几天就是元旦,元旦后一星期左右就是阿澈周岁生日,简筠这些天简直忙的脚不沾地。
这一天中午,她刚上完课回到家,就接到霍连城的电话。
“吃了吗?下午在家等我,晚上我们一起去给阿澈买生日礼物。”简筠前几天出国看钢琴比赛,昨天晚上才回来,偏偏昨天霍连城出差,两个人都没碰到面,他好几天没见到简筠,想的不行,这才赶紧给简筠打电话约见面。
老婆太忙也不好,搞得他天天跟等待临幸的后妃一般,一天见不到人心里就不踏实。
“好!”简筠刚答应了一声,还想再跟霍连城撒个娇,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朵朵?朵朵?”霍连城那边听不到声音,以为简筠有什么事,正想挂了电话再打,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声音。
“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霍连城心顿时提了起来,几乎是用吼的,“谁在?怎么回事?”
有人拿起手机,慌乱地说道:“太太晕倒了。”
霍连城闻言,差点急疯了。
半个小时后,帝都医院,霍连城一路狂奔到电话里管家告知的病房,一眼就看到简筠正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也是白的像纸。
“朵朵,朵朵!”霍连城的心慌的不能自已,他跌跌撞撞冲过去,看着简筠闭着眼睛,心顿时更慌了。
简筠听到声音,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睛,在看到霍连城脸色发青,一副慌乱不知所措的样子时,不由挑了下黛眉,“连城,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霍连城哪有功夫管自己脸色,他只盯着简筠,上下检查,“为什么会晕倒?哪里不舒服?”
“你猜!”简筠闻言,却是抿嘴笑,眼睛亮亮的,满脸掩饰不住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