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焦急地东张西望,根本就看见那两个人的人影。
  “我,我是来找人的!”她焦急地回道。
  “请问您找谁呢?”前台不依不挠,非常公式化地问道,还作势掏出一张表格来给她登记。
  “来找我的?”身后响起了悠悠的男声,她浑身一僵,一转头,正对上了脸上带着冷笑的彦北。
  而他身边,根本没有小雪的人影!
  “说吧,尾随了我大半天了,有何贵干?”彦北扯了扯嘴角,倾身向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冷冰冰地问道。
  沈觅眨了眨眼,没想到他居然早就发现了,还颇有耐心地带着她们兜兜转转,果然如席英月说的那样,行事小心谨慎。
  “我不是来找你的!”她咬咬牙,抬起头,一副我不承认你奈我何的无赖样子,看的彦北的嘴角都漾起了一抹冷笑。
  “啊~这样啊。”彦北挑眉,语气淡淡的,听得她一阵鸡皮疙瘩直掉。
  “对啊,我本来就不是找你的!”沈觅呛声道,心里思忖着席英月为什么去停个车到现在还不来,她都已经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彦北闻言笑意更深。
  “偶遇三次,缘分不浅,怎么办呢?我这人可是很迷信的!”他说着,大手抓上她的手腕,作势就要带她走。
  “你你要干嘛?!放开我!”沈觅有些慌了,这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呀!怎么就剧情一转,她一个好心帮忙的,摇身一变成了靶子?
  “跟你好好聊聊,增进一下感情。”彦北说着,手上力道更重,沈觅像一只小鸡仔,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外走。
  人看着瘦瘦的细皮嫩肉的,力气倒是不小。
  “谁要跟你增进感情,我可是有老公的,我老公是将军,很帅,还很凶!!”沈觅嚷嚷着,把左手的婚戒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再不放开我,后果,后果自负!”
  彦北闻言果然停下了脚步。
  一双眸子淡淡地打量着她,随即嗤笑一声,鄙夷地摇了摇头。
  那表情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这要什么没什么的五短身材还能嫁给将军?笑掉我的大牙!
  “将军又如何呢?”
  彦北笑了笑,慢悠悠地反问道。
  沈觅闻言一愣,这赤果果的挑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倒当真是当下豪门公子哥的个性!
  “豪门公子哥调戏将军夫人,你看会如何呢?!”沈觅心下一慌,扯着嗓子就喊道。
  “将军夫人尾随单身男人,还挺有意思。”彦北不假思索地回怼着,正欲再度拉她出去,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显,飞快地放开了她,大步流星地跑到外面接电话。
  沈觅有些乱了,小雪人都没见着,这会儿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一会儿,席英月给她发了个消息,叫她出去,她这才狐疑地跑到外面,上了车。
  “小姑你怎么不进去!”她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不满的嘀咕道。
  席英月咧嘴一笑,“我啊,看戏呢!”
  “……”沈觅无言以对,只是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我没找到小雪,一转眼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回家造人去吧!”席英月大手一挥,便启动了车子,载着云里雾里的她回到了席家。
  老远就见席烈正冷着脸杵在门口,似是很不悦。
  沈觅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不由得心里一怂,垂下了头。
  “哟,就这么不放心呐?”席英月揶揄道。
  “小姑,我需要跟你强调一下,这是我老婆!”席烈绷着脸,将沈觅一把拉了过去,语气中带着些埋怨。
  “啧啧啧,连亲姑姑的醋都吃,你也好意思!”席英月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人给你送回来了,该干啥干啥去!”
  席烈不答话,只是霸道地揽着沈觅进了屋,随即俯下身在她身上嗅了嗅。在确认她没出去鬼混喝酒什么的之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吃点宵夜?”
  沈觅闻言摇了摇头,“我不饿。”
  “一会儿还得耗费体力,我吩咐他们备点吃的。”席烈说着,转身就要去厨房。
  沈觅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所说为何。
  “我今晚不运动!!!”她咬着牙反对道。
  “不要。”席烈干脆地无视了她的反对,大步流星地去厨房嘀咕了几句,这才满足地揽着她进了房间。
  “你,你精虫上脑了吧你!”沈觅老脸涨红,一巴掌打在他不老实的大手上。
  “我对昨晚的表现不满意,但我坚信熟能生巧。”席烈一本正经地说着,飞快地在她脸上啾了一口。
  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可现在现实是,她这块地已经快被这头牛给耕坏了!还是一次性被破坏完了!
  “我们要约法三章,那个啥,一个星期,一次行不行?”沈觅眨眨眼,慢悠悠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席烈闻言蹙眉。
  “一次一晚?”
  沈觅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我跟你讲,你要节制一点,科学家说了,男人在十八岁之后,一直在走下坡路,你看你都走了十几年下坡路了,可不能加速俯冲了!”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看来我的表现你还不满意,我要证明我自己。”席烈拧眉,说着就要把她摁到床上。
  “我,我还没说完啊!女人,女人是随着年龄增大需求越来越大,到时候咱俩这个需求和能力差距越来越大,你说怎么办?”沈觅为了今晚逃过一劫,也是拼了,嘴巴如同倒豆子一般巴拉巴拉地说着,还不带喘气的。
  席烈闻言动作一滯,似是在思考。
  “我觉得我还能再战二十年。”
  他沉思良久,非常认真地补充道,“保守估计。”
  沈觅:“……”
  “你快去洗澡。”某人已经满脑子都是骚操作,根本顾及不了其他,推着她就往浴室里走。
  沈觅欲哭无泪,还想与他争辩,却被他活生生堵在浴室门口。
  “鸳鸯浴如何?”他开口询问道。
  沈觅气结,抓起手边的浴巾就扔到他头上,小拳拳两下就将他轰了出去。
  一个人的反差,怎么会这么大!!
  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精虫上脑的男人,真的是她老公?!
  天哪!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磨磨蹭蹭地洗了个澡,还为了拖延时间把头发都洗了。
  然而她失策的是,她红着脸,头发吧嗒吧嗒滴水的样子,都看的席某人难以自持,直嚷嚷着可爱又性感。
  沈觅想哭。
  席烈笑着将她摁到梳妆台前坐下,随即扯下毛巾,仔仔细细地帮她擦着头发。
  “我洗澡了来帮你吹干。”
  待她头发不滴水了,他一声令下,便急匆匆地冲进了浴室。
  沈觅哑然失笑。
  感觉他好像对婚姻生活和另一半有美好的憧憬和向往,想做的事情很多,就连收拾衣服那种小事,也做的很好。
  而她,什么都没准备好,迷迷糊糊地就掉进了这个大坑里,反而方方面面,都像个小孩一样。
  也不知道他看上自己哪一点了!
  正感慨间,他已经洗完了,睡袍敞得越来越开,除了关键部位,基本跟没穿没什么差别。
  他当真拿来了吹风机,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帮她把头发吹干,还整整齐齐地梳好了披到后面。
  “你的头发有点少。”席烈抚着她柔软的发,喃喃道。
  “嗯……掉头发。”她以前宅在家里,为了画出让人满意的稿子,费尽了心力,结果压力过大,一直在掉发,掉到现在,一头茂密的长发已然少了许多。
  “预计四十岁以后会秃。”席烈拧着眉,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头顶。
  “……老公,不能聊天我们就各自睡觉吧!”沈觅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拳杵在了他的腹肌上,惹得席烈笑出了声。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爽朗的笑声。
  以前都是微笑,从来没有如此放松地大笑过。
  “这么好笑的吗?”她冷哼一声,一时间居然觉得也没那么恼火了,就抿着嘴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爬到了床上。
  席烈关了灯,跟着躺到了她的旁边。
  “新房子收拾好了,你想什么时候搬?”他敛起笑意,大手伸到她的头顶,摸了摸,示意她抬头。
  她配合地枕着他硬硬的胳膊,沉吟着。
  “二叔忌日是哪天哦?”
  原本她想着,把二叔的忌日过了,这家里有谁心里难过的她还能故作轻松地抖抖包袱让大家开心点,却不曾想……
  “你怎么知道二叔的忌日快到了?”席烈敏锐地抓住了话茬,不解地问道。
  她一惊,觉得自己这张嘴真的是什么都管不住!
  “就他们说的嘛,说过几天是二叔忌日……”
  “嗯,后天,小姑生日那天。”席烈叹了口气,低声答道。
  ……二叔的忌日居然是小姑的生日!!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了?
  她张了张嘴,想问的话到了嘴边,终是咽了下去,翻了个身,蜷到他怀里,无声地安慰着他。
  “那我们,过几天再搬吧!”她瓮声瓮气地说道。
  “嗯。”席烈应了一声,随即拢起胳膊,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一阵困意袭来,“我们睡觉吧,今晚先休战……”
  席烈点了点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