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英月闻言眉头紧拧,狐疑地瞟了她一眼,“此话当真?”
沈觅点了点头。
“我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昨天晚上我问了席烈很多次,他都不肯回答我,没有办法,睡醒了还找不到他人,就,心里堵得慌。”
“换谁都堵得慌,还是感谢你信得过烈儿。”席英月偏了偏头,表情严肃,“烈儿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我也很少见他喝得大醉,除了你之前来席家的那次。”
“小姑,我就是怀疑,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又是去的宋家,怎么想着都不太可能吧?”
“恩,宋家与席家三代交好,文文她爸和二叔是好朋友,宋家两位老人,和老头子也关系不错,谁想动烈儿一下,不是摆明了要找事吗?”席英月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抚了抚下巴,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话说回来,文文喜欢烈儿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事情,要不是你出现,估计两家结亲是迟早的事,会不会是烈儿昨晚喝醉了酒,文文她趁其不备……”
沈觅闻言蹙眉,虽然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这样,可是……
“席烈昨晚回来很不正常,跟,跟疯了一样,以前他都不那样……”
“你说在床上?很反常?”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沈觅还是想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再说,“对,就好像意识不受控制一样……”
席英月闻言眸光冷了冷,一张美丽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
“真的?”
“真的,我叫他他都没什么反应,看起来又不像是喝多了,虽然人不清醒,但绝不是喝醉了酒的样子!”
“这可就好玩了。”席英月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小姑你这是什么意思?”沈觅眨了眨眼,看她似是知道了什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你找烈儿问问,我呢,去跟文文聊几句。”席英月说着,若有所思地吃了一口菜,表情却始终不如刚开始的明朗。
如她所说,席家宋家三代交好,要是真有什么事,可就难看了吧?
想着,她默不吭声地垂下头,不再多问。
她也突然能理解,席烈昨晚为何三缄其口了。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说。说出来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反正现在,她心里已然笃定,昨晚席烈去宋家,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还跟宋家人脱不了干系。
也许是宋姝文,也许是……宋景轩。
“小姑,我有一个请求。”想着,她沉声开口。
“说吧。”
“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最近不太平,我的心态也不是很好,若席烈没什么错,我也不想冤枉了他……”她说着,默默地垂下了头。
“行,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给你问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席英月点点头,笃定地说着,这才让她的心里稍微地舒坦了点。
吃了饭,席英月便联系了宋姝文,扔下沈觅就独自一人去了,她只好无言地回了家,盯着席烈昨天穿过的白衬衫发呆。
脑子里想着各种各样的场景,乱糟糟的一片。
临近吃晚饭,席烈才回家。
表情晦暗不明,见了她,也丝毫没有要解释昨晚的事情的意思。
她不禁有些恼火,斜睨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我这次可能会去好几天,你乖乖的。”席烈开口,语气中有些疲惫。
“宋副官会跟你一起去吗?”沈觅看也没看他,冷声问道。
席烈自然不知道她的脑袋瓜子里面到底在想什么东西,眉间一蹙,眸光中带着些许不解。
“我是去出任务。”他踱到厨房找出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自顾自地解释道。
“所以呢?我今晚是不是得给你来个让你难忘的送行?喝点小酒如何?”
话刚出口,那尖酸刻薄的语气吓了她自己一跳。
本来从昨晚到今天晚上,她都一直在自我催眠席烈不是那种人,席烈不会做那些事情,这一切肯定有什么隐情。
可是看他好像毫无对她解释清楚,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是刺激到了她。
她是不懂那些背后的门道,经历的也少,可是她又不傻!
“你不能喝酒。”席烈眸光沉了沉,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
“怎么,怕又喝的神志不清?”沈觅瞥了他一眼,“昨晚你是怎么喝醉的,怎么回家的,你知道吗?”
“昨晚……”席烈沉吟着抬眸。
“宋叔叔找我有事,还拿出了他珍藏的酒招待我,我没想到酒劲那么大,听杰森说是你去把我接回来的,以后不会了。”他好脾气地解释道。
“是吗?那喝酒了你是怎么在宋家客房睡下的,还记得吗?”沈觅有些不悦,可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假话,心里烦躁得恨不得去找宋家人问清楚。
“后面完全不省人事,怎么了?”席烈眉头微蹙,似是在等她说清楚。
沈觅闻言绷起了脸,幽幽地看着他,“那你跟我睡觉的时候,还有印象吗?”
“当然。”席烈说着大步走了过来,目光在她身上游离着,“你想说什么?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能感觉到你心情不好。”
“没事了,晚上叫小姑来一起吃饭吧。”沈觅叹了口气,脑子里一团乱麻。
看来不是他不解释,是他根本就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以前也说过,有什么问题你喜欢摊在明面上说清楚。我明天就得走,不想你还一个人生闷气,说吧,你在烦什么?”席烈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是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蛛丝马迹。
“没有,就是你喝多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还在别人家里睡,我不高兴了。”沈觅摇了摇头,并没打算多说。
现在说那么多都没什么用,还是等席英月问完了话,再说。
席烈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
“以后我戒了。”
“恩,去买点菜吧,晚上在家做饭吃。”沈觅说着站起身,去梳妆台照了照镜子。
她的脸色确实难看,就像在脸上写了几个“我心情很不好,易燃易爆炸”的字样一般明显。
看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她拿起梳子重新梳了起来。
席烈跟着进房,在衣柜里找休闲装换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梳好头发,沈觅整理了一下梳子,却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自己的长发。
“我最近头发掉得厉害,是贫血的原因吗?”她忍不住问道。
从好些天前开始,她就发现自己头发越掉越多,到现在都能看到白皙的头皮了,照这样下去,真的不是四十岁之后会秃了,大概一两年之内就成了秃头。
“杨叔叔说了,吃那个药会有点副作用。”席烈呼吸一滞,答道。
“哦。掉了还会长吗?我感觉不太好。”沈觅叹了口气,从衣帽架上取来个渔夫帽戴上,这才嘟囔着出了门。
“没事的,正常。”席烈低声安慰道,表情却是晦暗不明的,带着几分不忍的心痛。
二人出了门,直奔超市。
。
某清吧内。
席英月把玩着打火机,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宋姝文看。
“小姑,找我有什么事吗?”宋姝文被她盯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开口问道。
“文文,咱们认识也这么多年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席英月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优雅地抿了一口。
宋姝文不知她所说为何,只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恩,是这样。”
“那,我作为长辈,就开门见山了。”席英月敛起笑意,突然坐正了身子,一双眸子蓦地冷了下来。
“昨天烈儿去你家,干什么了?”
宋姝文闻言愣了愣,“我爸好像找他有事,具体谈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毕竟他们男人的事情,我也不太好问。”
“那,你都干什么了?”席英月说着,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带着些审视的味道,看的宋姝文浑身不自在。
“小姑,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她犹疑着问道。
“听说烈儿昨天喝醉了,不省人事,还劳烦我侄媳妇大半夜打扰你们去接了回来。你怎么也不拦着点,看他喝那么多。”
宋姝文闻言表情一滞,“小姑,我也没想到他喝了那么点就醉了,只是,我不知道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他要喝酒,我也没理由拦着……”
席英月闻言勾了勾嘴角,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也是,喝醉了的人,知道什么呢?”
“不瞒小姑说,我昨天也喝醉了,阿烈什么时候被接走的,我都不知道。你找我来是专门问这件小事的吗?”宋姝文还没找到感觉,主要是这位小姑一会儿笑一会儿严肃的样子,把她弄的有些云里雾里。
“不是,我来只是想告诉你……”
席英月说着,表情蓦地一冷。
“破坏我侄儿的婚姻,可是犯罪。”
“小姑你这是什么意思?破坏阿烈的婚姻?是在说我么?”宋姝文表情登时黑了下来,一双秀眉紧蹙,显然是没想到这位看着她长大的小姑会这样说她,一脸的憋屈。
“没有,别对号入座,我烈儿来你家吃个饭,还被人动了手脚算计了一次,我只是让你回去给宋家人提个醒……”
“三代交好,可别为了一己私利,给破坏了。”
席英月冷冰冰的说着,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似是要将不知所云的宋姝文看透一般。
“小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烈昨天来我家,只是谈了个话,吃了个饭,席间喝了点酒而已,之后我也醉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宋姝文一脸疑惑。
“据我所知你酒量也不差。”席英月不回答,只是老神在在的说着。
“小姑,你意思是我在撒谎?”
席英月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在撒谎,觉得委屈的话,也对不住了。”
宋姝文的表情很不好。
“小姑,我们家和席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是白来的,你突然这样一说,不说别的,我觉得很委屈。”
“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文文——”
“毕竟我们席家人的关系,容不得任何人挑拨。”
席英月说着,悠悠地站起身,伸出修长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潇洒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