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五万!”
珞珈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出价的人是曾嘉树。
徐幼寒一个眼刀飞过去,咬牙切齿地说:“这人脑子有病吧?你的东西轮得到他出价吗?——我出十万!”
“寒姐!”珞珈赶紧把她举起来的手拽下来,“你怎么跟曾嘉树一起胡闹,别人要看笑话了。”
“十五万!”
曾嘉树再次出价,顿时一片哗然。
珞珈回头看过去,正好撞上他的视线。
他这么做是想证明什么呢?
珞珈不懂。
“二十万!”
这回是徐幼寒喊的。
“寒姐,”珞珈哭笑不得,“你别闹了。”
“三十万!”
虽然在座的都是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被曾嘉树这种自杀式竞价惊掉了下巴,然后齐刷刷看向徐幼寒,等着她继续出价。
徐幼寒却让他们失望了,她面带微笑,闷不吭声,让珞珈松了口气。
“还有比三十万出价更高的吗?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三十万三次。”
一锤定音,这把起拍价五千块实际上两千都不值的西洋刀,以六十倍的价格卖给了曾嘉树。
徐幼寒笑着说:“三十万军资,至少能买一万发子弹,杀几千个敌人。”
珞珈问:“所以你刚才是故意抬价坑曾嘉树的?”
徐幼寒说:“一开始不是,后来是。”
珞珈笑着说:“机智。”
晚宴结束,集资将近三百万,曾嘉树一个人就出了十分之一。
“作为督军府的家眷,我们有必要向曾大少表示感谢,”徐幼寒拉住珞珈的手,“走,陪我一起去。”
曾嘉树坐在原处不动,好像在等她们似的。
秦书印坐他旁边,一脸无奈。
“曾少爷,多谢你慷慨解囊,”徐幼寒笑着说,“我代表督军府和前线的战士们感谢你。”
曾嘉树看着珞珈,淡淡地问:“你呢?”
珞珈微笑着说:“谢谢。”
曾嘉树推过来一杯红酒:“喝了这杯酒,从此我们俩恩怨两清,互不相欠。”
男人都是幼稚鬼,珞珈懒得和他废话,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偏头说:“寒姐,我们回家吧。”
刚出酒店门口,珞珈就不行了,她弯着腰狂吐,把今晚吃的喝的一股脑全吐了出来,徐幼寒一边帮她拍背一边痛骂曾嘉树。
吐完了,用手帕擦了擦嘴,珞珈直起腰来,刚想说“我没事”,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便倒在了徐幼寒身上。
醒来时,珞珈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珞珈,你醒了?”
珞珈转头,对上徐幼寒的泪眼。
“寒姐,你哭什么?”她坐起来,虚弱地问,“我该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呸呸呸,胡说什么。”徐幼寒抬手擦了下眼睛,笑着说,“珞珈,你怀孕了,而且已经两个月了,你竟然丝毫没发现,心也真是够大的。”
珞珈:“?????”
啊咧?怀孕?两个月?
她一定是喝醉了。
第163章 民国名媛:少帅轻点爱20
不管珞珈怎么拒绝相信,怀孕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要性转做男人,爽就完了,不用费心思去避孕,更不用承受生孩子时撕心裂肺的痛苦。
但匪夷所思的是,怀孕两个月,她竟然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上个月姨妈没来,她也没当回事,因为白珞珈身体本来就不好,月经不调再正常不过。
不管怎样,她又一次怀孕了,虽然很绝望,但也只能逆来顺受。
但生与不生,这是个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更何况她并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个孩子是徐孟钦的还是卫燕棠的。
她和徐孟钦在一起时处于安全期而且还有避孕,和卫燕棠在一起时却是危险期,一日情人那天她还没能避孕。
但安全期并不绝对安全,更何况中间只隔了短短一个星期。
现代医学都不能精准地推算出受孕的时间,更何况医学还很滞后的民国,医生说她怀孕两个月也只是个大致的推测,一周的误差是充分可能存在的。
所以,这个孩子的父亲大概率是卫燕棠,却并不能排除是徐孟钦的可能。
为了不让自己一直纠结下去,珞珈决定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给自己一个答案。
徐幼寒走后,珞珈让秋蕊去找一枚银元来。
如果人头朝上,孩子就是卫燕棠的,如果字朝上,就是徐孟钦的。
珞珈把银元丢起来,拍在掌心。
手放平,另一只手拿开,睁眼去看——人头朝上。
好,孩子是卫燕棠的。
而且,她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爱情会和时光一起消逝,血脉却会永远相连。
这个孩子,就是她给卫燕棠上的枷锁,他这一生,都别想摆脱她。
她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各房姨太太就轮流来给珞珈道喜,珞珈收礼收到手软,就连徐经纬都亲自来看她,让她体会到了母凭子贵的感觉。
当天晚上,前线传来捷报,两军胶着的状态终于被打破,庆州最后一道防线被摧毁,已经是苟延残喘,只有挨打的份了。
徐幼寒高兴地说:“一定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给孟钦带来了好运,他是天降福星啊。”
这话不知怎么传了出去,珞珈怀孕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州,她的孩子还未出生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小福星,最不可思议的是,好多百姓把她当成了转运锦鲤,各种求保佑,珞珈听说后简直哭笑不得。
半个月后,庆州督军马博远举白旗投降的新闻登上了京州报纸的头版头条,举城同庆。
又过半个月,徐幼寒接到徐孟钦的电话,说他要回来了。
此时,珞珈已经怀孕三个月。
在徐幼寒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珞珈见天变着花样地被迫进补,人虽圆润了些,肚子却不见大,而且像恶心呕吐之类的不良反应统统没有,吃得好睡得香,这是她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一次怀孕了。
徐孟钦回来这天,正好是霜降。
珞珈和徐幼寒站在督军府门口,迎接他凯旋归来。
徐孟钦走时说秋天回来,果然说到做到。
四季之中,珞珈最喜欢秋冬,秋天气温最舒适,冬天有雪。
她穿一身绿底繁花织锦秀禾服,正襟阔袖长裙,看起来既优雅端庄,又娇艳欲滴。
长发已经及腰,梳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垂丝前刘海发式,髻上戴着发饰,珠光宝气,贵气逼人。
“珞珈,”徐幼寒抓住她的手,“我怎么有点紧张呢。”
珞珈笑着说:“我也紧张。”
徐幼寒忙说:“那你快回去坐着吧,别动了胎气,而且秋风这么凉,万一吹感冒就不好了。”
“哪有这么娇气,”珞珈笑着说,“我陪你一起等吧。”
听蓝突然指着前方兴奋地说:“小姐,车来了!”
珞珈也已经听到汽车的轰鸣声,抬眼看去,就见一辆军车正慢速朝这边驶来。
很快,车停在近前,徐孟钦从后门下来。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高大英俊,意气风发地走过来。
徐孟钦摘掉军帽,捋一把半长的头发,目光从珞珈脸上扫过去,笑着对徐幼寒说:“姐,我回来了。”
徐幼寒“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徐孟钦笑着说:“你可别哭啊,我不会哄你的。”
徐幼寒瞬间哭笑不得,抬手就给了他一拳。
徐孟钦转头看向珞珈,板着脸说:“你男人回来了,你连句话都没有?”
珞珈微笑着说:“欢迎你回来。”
徐孟钦哼笑一声,伸手捏了下珞珈的脸颊,说:“终于长了点肉,不容易。”他收回手,珞珈脸上便多了一块微红的指印,他有点心疼,脱口就说:“操,怎么嫩成这样,老子就轻轻捏了一下。”
徐幼寒又给他一拳,没好气地说:“你以后说话注意点,把你在军队里养成的那些坏毛病都给我改了,尤其在珞珈面前,一个脏字都不能说,胎教可是很重要的。”
徐孟钦轻轻摸了下珞珈的肚子,笑着说:“这还没生出来呢就成我祖宗了,这要生下来还不得骑我脖子上拉屎撒尿?”
徐幼寒气结:“什么屎啊尿的,你这张嘴真是……”
“寒姐,”珞珈笑着打断她,“我们进去吧,爸和各位姨娘还等着呢。”
“让他们再等一会儿,”徐孟钦拉住珞珈就往里走,“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哎,你别拽她!”徐幼寒在后头着急地喊。
徐孟钦直接弯腰将珞珈抱起来,笑着说:“姐,你越来越啰嗦了,赶紧找个人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