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提出的?”
  沈穆深看着她, 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齐悦迟疑了一秒:“你提的?”
  如果不是他提的,怎么可能会这么顺利,不过能这么顺利的就离了婚, 也在意料之内的事情, 老爷子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而沈孟柏身边的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生了个儿子, 无论如何都想要扶正来,即便不是作为沈家的儿媳妇。
  沈穆深挑了挑眉,“显而易见是我提的,如果不是我提的,你觉得能这么快?”
  瞧他那得意劲,如果她再夸,他岂不是要飘起来了?
  “那现在沈家就除了老爷子和陈女士没离婚的,其他人都已经离了一次婚了,包括你和我。”
  还真没见过那一家豪门离婚率会这么高的,就算老爷子和陈女士,等老爷子醒过来之后,估计也快了。
  沈穆深眼神一亮,看向齐悦:“这么说,你是有和我复婚的打算了?!”
  齐悦:……
  复婚……?
  就现在,算是求婚吗?
  但求婚求得这么随便,她但凡有点骨气,都不会答应。
  直接别开脸,冷漠:“我只是在担心我们沈家的名声不好,会影响以后小慕齐娶老婆。”
  齐悦确实也有为小慕齐担心的成分在,如果她生的是一个女孩,她绝对不会把女儿嫁到一个祖孙三代都离过婚的家庭中去。
  但更在意的是沈穆深这只是嘴巴厉害的男人,居然连一句“你嫁给我吧”都不说。
  果然,她当初就不应该那么轻易的答应了他,就应该再磨他一段时间的,用海澜的话说,男人就是个大猪蹄子,得到了之后就不会珍惜。
  沈穆深眸光渐敛,唇角一抹微微的笑意,如同把齐悦看得透透的,但却不说透。
  环在齐悦细腰的手臂徒然用力,把齐悦直接推到在沙发上,欺身在上,勾着一侧的嘴角,笑得颇有反派的味道。
  “二十几年后的事情,你的担心过于多余了,还不如多关心一下当下。”
  一看这情况不妙,齐悦忙说:“你等会,你不是说你最近要很忙的吗,你怎么还在家里面?”
  是谁说这段时间会很忙的,让她好好照顾小慕齐的?
  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忙好吗!
  沈穆深轻笑了一声:“意料之外的清闲,是我高看了陈女士,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处理的了,一切都会在清算好遗产之后,会完美来收场。”
  “一切……?还有什么事情?”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只有陈女士这么一单事情。
  “现在,你应该想想,我们到底有多久没有一起做了,只要想着这个,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要问了。”放在腰间的手逐渐往上挪动,嗓音也低沉了许多,声线中有一丝沙哑,听上去……很性感。
  齐悦:……
  离婚前,对沈穆深不了解,齐悦一直以为他就是朵高岭之花,对人冷漠疏离,但是离婚后,齐悦才真真切切的了解到沈穆深,他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大闷骚。
  …………
  沈家,因为家族争斗,还有离婚事件,不仅成为了豪门世家的笑话,更是占据了康城新闻头条版块。
  虽然成为了一个笑话,但沈家的人,没有一个人在意,似乎都已经麻木了,而沈穆深是个冷清的人,除了自己在意的人之外的事情,很少有能撼动他的事情。
  分割财产当日,全部人都聚集在了沈家老宅。
  沈氏虽说已经是垂暮之年,在沈穆深离开的时候,如果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个十年八年,但是到了沈孟景手里面之后,不停的挪用公款赌/博,更把运行资金卷跑了,这沈氏,现在已经如同一盆散沙,这其中亏损得厉害,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遗产了。
  但,老爷子的遗产却还是一笔惊人的数目,如果算是全部折现下来的话,陈女士还能拿到近乎一个亿。
  在老宅中,每个人似乎都不动声色,但心底早有谋划。
  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晚上八点钟,日式餐厅的门外。
  老爷子的律师从车上下来,看了眼身后,发现最近跟着自己的可疑车辆终于没了,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的走进餐厅中。
  与服务员报上了已经订了位置的客人,服务员便带着他到了包厢外。
  敲了敲门,从包厢内传出“请进”两个字。
  门被从两边拉开,在包厢中坐着的,是沈穆深,还有宋秘书。
  律师进了包厢,坐下之后,说:“小沈先生,已经完全按照你的意思,把最容易变现的遗产清算到了陈女士的名下了。”
  沈穆深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拿起小酒瓶,往律师的杯子中倒酒:“麻烦李律师你了。”
  李律师忙端起酒杯接酒,说:“不,应该是我感谢小沈先生才对,如果不是你早已经猜测出老夫人的计谋,提前让我儿子做好安全准备,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把那些想要绑架我儿子的人抓住,然后策反他们,让他们配合我们演戏。”
  沈穆深从一开始给沈孟景挖坑的时候,就已经让人紧密的盯住了陈女士母子俩,虽然盯不住陈女士给老爷子换了药这件事,但却知道她花了不少的钱在美国暗中找了一些专门干不干净的事情的人,即便不怎么清楚她找这些人的目的,但沈穆深还是让人多加留意了。
  因为对方那些人反观察的能力也不差,也不敢深入探查,但却知道他们最关注的地方是美国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
  沈穆深的记忆力不差,他曾经在一年前听老爷子提起过李律师的儿子出国留学了,而这个大学正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几乎是瞬间,沈穆深就猜测出来陈女士究竟要干嘛了。
  那边才提醒了李律师,告诉他,他的儿子似乎惹上大麻烦了,这边老爷子就出事。
  根据何医生暗中给老爷子做了全身检查之后得出的报告显示得知,老爷子的身体确实有问题。
  “现在还不到最后一步,不能掉以轻心。”
  李律师点头:“明白,老夫人那边急着出售房屋产地,价格比市场偏低许多,但要全额付款,我初步计算了一下,能全部抵现大概也要一个星期左右。”
  沈穆深笑了笑,只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冷冽锐利。
  “那么还要李律师再配合一段时间。”
  “应该的。”
  晚饭后,李律师先行离开,宋秘书问:“那接下来,是要等老夫人出国的时候再报警吗?”
  沈穆深摇了摇头:“那边是迟早的事情,现在先处理一下沈孟柏的事情。”
  宋秘书微愣,前副总这意思是说,准备对付他那个只有血缘关系,却没有父子关系的夫亲了?
  “老板你打算怎么做?”
  沈穆深转头,朝着宋秘书微微一笑,“不打算怎么做,就是让他从天堂掉到地狱。”
  明明是微笑,却是让宋秘书背脊一冷。
  这笑容,再细看,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让人找到他那个情妇,以神秘人的身份给她发信息,告诉她,他知道她的一切事情,每天早中晚发一遍,隔了两天之后,再说知道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一切。”
  宋秘书……
  又来了,他家前副总折磨人的心智承受能力的阴损招式又重出江湖了。
  “等又过两天,就说,会把证据交到沈孟景的手上。”
  宋秘书瞬间明白沈穆深要做什么,点头:“我立马联系人去做。”
  让宋秘书做惯这些阴损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成为沈穆深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了。昏迷的事情,真的是有人动了手脚,那无疑的就是故意伤害罪了,或者更严重,是蓄意谋杀,连杀人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沈穆深点头:“你也小心,别让人钻了空子,公寓的安保虽然还可以,但最近这一段时间,还是得多加注意。”
  …………
  晚上,老爷子的私人律师把文件都整理好了,准备第二天召集沈家的人,把这份遗嘱先行公布。
  老爷子的意思,如果他不省人事,或者神志不清的时候,都可以公布遗嘱,不必等到他进了棺材再公布遗嘱。
  把文件放入文件袋,正要发短信通知沈家人的时候,拿在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因为都存有沈家人的电话,来电显示是沈老夫人。
  看到来电显示,律师皱了皱眉,现在在老爷子陷入重度昏迷的时间段给他打电话,让人忍不住多想。
  想了想,还是接起电话。
  “老夫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的另一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律师的脸色一变:“老夫人,你这什么意思?!”
  沈老夫人笑了一声:“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你手上那份遗嘱,我希望它不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绝不可能!”
  “那就试试看,看你公布得快,还是我安排在你儿子身边的人快。”
  律师有一个儿子,在国外留学,一听到沈老夫人提起自己的儿子,脸色登时大变:“你!”
  “你要是不相信,你打个电话去国外看看,看你的儿子现在是在家里边,还是在学校,或者说两处都不在。”
  手机的另一边传来沈老夫人冷笑的声音:“遗嘱最好不要急着公布,先看看我说的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完这句话,沈老夫人立马挂断了电话吗,挂了电话之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阴阴深深的。
  丈夫和儿子都靠不住,那还能靠谁?
  那只能靠自己了。
  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么再绑架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等老爷子的遗产变现,一到手,她就立马出国。
  过了一个多小时,电话响了,似乎猜到是谁打过来的,冷笑了一声。
  …………
  四天过去了,老爷子依旧陷入昏迷,还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老爷子的私人律师就把沈家其他人都喊来了,包括了沈孟柏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至于见到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弟”,沈穆深扫了一眼,就被那小子就狠狠的瞪了回来。
  沈穆深眼一眯,再睁眼,眼神中散发出锐利的冷气,八岁大的小子蓦地被吓了一跳,立马瑟瑟发抖的躲到沈孟柏的身后,沈孟柏似乎也察觉到了沈穆深的冷意,把“亲儿子”推到自己的身后,挡住他的冷意,冷漠的瞪了一眼沈穆深。
  沈穆深勾唇冷声的嗤笑了一声,眼神露出了讥讽。
  讥讽又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嘲笑,似乎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律师十点准时出现在病房当中,环视了众人一眼之后,从公事包中拿出了一份文件,说:“这是老爷子一个月之前立下的遗嘱,说如果他那天遭遇不测,昏迷不醒,或者神志不清了,就公布这份遗嘱。”
  老爷子有立下遗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律师拿出遗嘱,直接念了出来:“若是我遭遇不测,个人财产由律师清算,做以下安排,我的妻子陈云继承全部遗产百分之六十,曾孙沈慕齐继承全部遗产百分之十,沈奇继承百分之十……”
  念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跟在沈孟柏身后的那个八岁小男孩。
  沈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让私生子继承的遗产和沈慕齐一样多,她就是要膈应沈穆深,打量了一眼沈穆深,却发现他一点怀疑,一点怒意都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