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闲聊
灵珩不想让两人知道，他是在气鸢儿瞒着自己来找灵昊这件事，只能假做平静的说道：“没生气。”
鸢儿听灵珩这么说，挪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更加靠近灵珩，然后轻声的应了一声：“灵珩师兄，我们回去吧。”灵珩自己都说了自己没生气，鸢儿也不好非要说他在生气，只能继续假装乖巧，试图哄灵珩开心。
“不和你灵昊师兄道个别？”灵珩抬头看了一眼，依然在院子里躺着的灵昊，还是没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满怀恶意的问道。
因为知道灵珩生气了，所以神经时刻紧绷着的鸢儿，立马就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灵珩都让她道别了，她要不道别，灵珩会不会因为自己不听话生气啊？灵珩都因为自己偷偷来找灵昊而生气了，再道别，灵珩会不会误以为自己舍不得灵昊啊？
于是，鸢儿陷入了两难的纠结之中。三人之间的气氛也随着鸢儿的沉默而冷了下来。
灵昊这回是确定灵珩真的生气了，慌慌忙忙的就想起身解释几句，就听到鸢儿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灵珩的怀里传了出来。
“灵珩师兄，别生气了。”说着鸢儿又蹭了灵珩两下，“别生鸢儿气好不好？”
灵昊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鸢儿的脸，但灵珩却是能确确实实的感受到顺着自己脖子流进衣领里面的眼泪的。但他依然没有开口，只是瞪了灵昊一眼，抱着人离开了。他又不是灵昊，还会怕这些鸢儿哭，又或者说，因为内心的怒火，这会儿鸢儿越是哭，他反而越是开心。
见自己哭都没有用，鸢儿便不再窝在灵珩的怀里，而是坐直了身体，擦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直直的看着灵珩：“灵珩师兄，鸢儿给你笑一个，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说完鸢儿真的就摆出了一个灿烂打笑容，然后还上前亲了亲灵珩的脸颊，接着又顺着这个姿势抱住灵珩，又蹭了蹭，笑着说道，“灵珩师兄最好了。”
鸢儿这一套动作下来，灵珩火气倒是消了，但心里却是愈发的不爽了：“这么无赖的招数，和谁学的？”
以前用这一套哄他爹一哄一个准的鸢儿没想到灵珩会这么问，全身僵硬了一下，才闷闷不乐的说道：“才不无赖呢。”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灵珩开口，才更加闷闷不乐，甚至带着一些怀疑的说道，“明明以前对爹爹一直很有用的。”
听到这里，灵珩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纠正道：“我不是你爹。”
听到灵珩叹气，一向来在这方面敏感的鸢儿，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脑子一抽，小声的冲着灵珩喊了一声：“爹爹？”
这下灵珩是真的无言以对了，同时心里的那些个怒火和不爽也都消散了，毕竟让一个上千岁的心魔，为了哄自己开心，喊自己爹爹这种事，灵珩是想都不敢想的。
“我可没你这么不乖的女儿。”但是，这不妨碍灵珩顺着杆子往上爬。
“鸢儿很乖的。”感受到灵珩语气中的调侃的鸢儿，默默的在心里称赞了自己一句，面上却是更加的乖巧了，“而且特别听话。”
“有多听话？”灵珩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毕竟是对方自己送过来的话柄。
“恩。”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的鸢儿，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狠下了心说道，“只要是灵珩师兄说的，我都听。”
“真乖。”灵珩对于这个答案十分的满意。
得到满意答案的灵珩伸手摸了摸鸢儿的头发，然后忽然说了一句：“今天回去罚你抄书。”
“啊？”没有跟上灵珩思路的鸢儿，有些奇怪的怔楞了一下，才问道，“抄哪本书啊？”
被鸢儿这么一问，灵珩自己也愣住了，他手上还真没有什么适合鸢儿抄的书，于是改口说道：“将之前教你的灵草和丹药的内容都默一遍，记得多少写多少。”
“好。”特殊时期，鸢儿一点想要和灵珩讨价还价的想法都没有，立刻点头应下。
于是之后两天的上午，鸢儿都在那边奋笔疾书，将自己所有记得的东西都默了一遍。灵珩原本只当这是对鸢儿的惩罚，但后来才发现这也能帮助鸢儿梳理一下已经学到的知识，自己也能知道她一些记错的地方，也算是不错的检查功课的方式，就想着要不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就让鸢儿这样默一次。
等鸢儿的惩罚过了，灵珩又重新教导起了她如何分辨丹药。而让鸢儿提心吊胆的妙玉师姐那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那些让她觉得难受的视线也没再出现过，这让鸢儿有些怀疑是不是灵珩和灵昊在这件事上的判断。
鸢儿学丹药花的时间特别的长，一直到两个月后才堪堪能靠色泽以及气味分辨出到底是何种丹药。
于是当灵珩开口说鸢儿可以休息两天的时候，鸢儿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越灵珩明天去桃园摘桃花，她之前晒的那些桃花茶经过他们两两个月的消耗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灵珩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第二天，灵珩抱着鸢儿去桃园的时候，很巧的遇上了灵昊，正在桃园里摘桃子的灵昊发现他们两的时候，也是稍微愣了一下：“师兄怎么知道最近桃园的桃子正好熟了的？”
灵珩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知道，鸢儿则是兴奋扭着身子让灵珩将她放下来。
“灵珩师兄，我们一起吃桃子好不好？”被灵珩放到地上的鸢儿三两下就爬上了一颗桃树，摘了两个看起来熟的正好桃子走回灵珩身边，举起手将其中一个递给了他。
灵珩伸手接过，开口问道：“在这里吃？”
“恩。”鸢儿点点头，伸手拉住灵珩的袖子，就将他往小溪边带，一边带一边说，“灵珩师兄跟我来。”
灵昊看鸢儿走的方向就知道她这还是要去哪，也随手摘了两个桃子，笑着跟在了两人身后。
第089章 父亲
等鸢儿将灵珩领到小溪边后，就像以前一样，脱了鞋袜坐在溪边，将两只脚放进了水里，然后转头看着灵珩，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灵珩师兄坐这里。”
灵珩看着鸢儿，再看了看他身边的空位，有些为难。灵昊倒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脱了鞋袜陪着鸢儿坐下了，不过考虑到灵珩的独占欲和鸢儿的排他性，很是自觉的坐在了离鸢儿一人远的地方。
灵珩看灵昊也这样，只好陪着他们两一起脱了鞋袜，坐在了两人的中间。
鸢儿看灵珩坐下了，将自己手上的桃子放到了一边，拿过灵珩手上的桃子，洗干净了才冲洗递给他。灵昊也不想知道鸢儿会不会帮他洗桃子，干脆自己洗了一个，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小鸢儿最近的功课怎么样啊？”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鸢儿的灵昊顺口问道。
“就那样。”鸢儿如实说道，对于功课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反正就是灵珩教什么她学什么，再加上只有她一个学生，所以鸢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学的算是快的还是慢的。
“鸢儿很聪明。”灵珩倒是心里有数，帮着鸢儿说道，“学东西很快。”
被灵珩这样当着别人面夸奖，鸢儿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然后将话题绕了过去：“灵昊师兄最近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灵昊说出了和鸢儿一模一样的答案，在修真界这种千年如一日的地方，日子能过的怎么样，不就是一日又一日的重复么。
于是，这天又被聊死了——三人只好各自啃着自己手上的桃子，沉默不语。
灵昊到底还算是喜欢聊天的，很快就想出了一个话题：“今年小鸢儿还准备继续晒桃干吗？”这是和鸢儿的话题。
‘这段时间妙玉那边没有动静？’这是和灵珩的话题。
“不。”上次和灵珩收集了不少灵果，也确定了元明宗一年四季都有灵果吃的鸢儿，当然不会继续执着于晒桃干了。
‘有，不过都被我挡下来了。’灵珩如此回到。
“可惜了，我还想尝尝小鸢儿之前说的，桃胶什么的呢。”灵昊有些无奈的说，他是真心想要尝一下的。
‘挡下，师兄你这段时间难道一直跟在鸢儿身边？’灵昊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些又不着急。”被灵昊一说，鸢儿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目标，“等我成为内门弟子，有自己的院子之后再说吧。”
‘是。’灵珩倒是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大方的承认了。
“为什么要等到成为内门弟子？”灵昊好奇的问。
‘师兄啊师兄，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灵昊面对灵珩这理直气壮的回答，都有些无语了。
“因为这样就有自己的院子了啊。”按照鸢儿的想法，等她有了自己的院子，可以随意出入宗门大阵了，才好去准备那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那就别说。’灵珩如此回应了灵昊的问题。
“怎么？师兄的院子有什么不好的么？”灵昊看着听到鸢儿的回答，皱了皱眉的灵珩，自以为是帮着灵珩的问道，“你竟然还想着搬出去住。”
被灵昊这么一问，鸢儿立马就慌了，转头看着灵珩解释道：“我没觉得灵珩师兄这边有什么不好，只是做那些东西需要买不少东西回来，我怕灵珩师兄不喜欢。”解释完这些，鸢儿甚至还又说了一句，“再说有自己的院子，也不代表我要去自己院子住啊。”
“渡业峰上不也有我屋子嘛。”鸢儿小声的嘟哝到。
被鸢儿的解释安抚了的灵珩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鸢儿的头：“反正院子还空着。”言下之意就是灵珩并不在意鸢儿占用自己的院子，“不过，不能荒废了修炼。”
‘说起修炼。’成功接收到鸢儿在安抚了灵珩之后递过来的白眼的灵昊，再次给自己师兄发了传音，‘你最近都跟着鸢儿，自己的修炼怎么办？’
‘不过就是换个时间练剑而已。’灵珩不甚在意的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的灵昊来来回回的打量了正在‘眉目传情’的两人几眼，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师兄，你是个好父亲。’
正在给鸢儿上持续性除尘诀的灵珩，听到这句话手微微一顿，才回话：‘如果她听话的话。’灵珩不喜欢外门弟子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那些小孩子不是太过于不听话，就是太过于听话。
而鸢儿这样的，对灵珩来说却是刚刚好，不至于因为不听话让他觉得头疼，也不至于太听话而显得呆板，导致自己丧失兴趣。
“不用了。”虽然得到了灵珩的首肯，但鸢儿还是摇了摇头，“我也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修炼。”对鸢儿来说，好好修炼，赶紧过了问心试炼，保证自己能留在元明宗，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事。
甚至于鸢儿现在已经不再强求留在御虚峰了。经过这么久的时间，她也明白了，衡昙大概是真的看不上她这么个弟子，自己强求大约也是没有用的，甚至还有可能因此惹恼衡昙，最后被逐出宗门。
而且鸢儿觉得，以自己现在和灵珩的关系，即使最后她去了其他峰，应该也是没有关系的，大不了就像现在一样，自己的院子留着，平日里就住在灵珩这边。
但这个决定，鸢儿没有告诉灵珩，主要还是怕自己告诉灵珩这件事之后，灵珩会生气，会对自己失望。而且为了不让灵珩察觉这件事，鸢儿既不会提出要换个峰，也不会主动去找别的峰愿意收徒的人接触。鸢儿有些无赖的想，反正只要她过了问心试炼，到了拜师大典的时候，宗门必须给她指定一个师父，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也就在你面前听话了。’灵昊听了灵珩的话，不由得想起自己单独和鸢儿见面的时候。
‘这就够了。’灵珩转头看着鸢儿，冲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第090章 变脸
因为整好背对着灵昊，所以灵昊没看到他的笑容，而鸢儿这段时间看得多了，也没觉得有惊奇，只是同样回了灵珩一个笑容，要不是因为自己脸上手上都是桃子汁，她甚至还想凑过去蹭一蹭灵珩的胸口。
灵昊看到这一幕，脑海中不由的浮出了一句话，那就是：‘一物降一物’。只是不知道灵珩和鸢儿到底是谁降服了谁。
就在三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灵珩忽然收到了一张传音符，这种时候会用传音符找灵珩的应该也就只有衡昙了，于是灵珩捏着传音符，就将自己的灵力输了进去。
灵昊看灵珩手中的传音符烧成了灰烬之后，开口问道：“我爹找你有事。”是陈述句。
“恩。”灵珩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转头看了一眼鸢儿，再看了一眼她手边两个空荡荡的腰篓，稍微的觉得有些为难。
一直将视线放在灵珩身上的鸢儿，看到灵珩转头，也跟着转过头去，同样看到了那两个腰篓，立马就明白了灵珩的意思，将手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的桃子，扔到了一边，用溪水洗了洗手，就忙着起身。
灵昊看两人的互动，忽然开口：“师兄你先去我爹那边吧，我陪鸢儿摘好了桃子再送她回去。”
灵珩抿着嘴不说话。
“不麻烦灵昊师兄了。”这会儿的鸢儿一只手臂上挂着两个腰篓，一只手上拎着自己的鞋子，站在那边张开双臂，一副就等着灵珩抱她起来的样子。
灵珩想了一下，最后还是伸手摸了摸鸢儿的头发，并没有将她抱起来，而是转头看着灵昊，叮嘱道：“别玩太久，午时之前回去。”
“行，没问题。”灵昊笑着应道。
灵珩看灵昊应了，就上飞剑走了。
被留下的鸢儿，有些闷闷不乐的将腰篓和鞋子扔到了一边，重新坐了回去。
“小鸢儿你知道你这样，我很伤心的吗？”灵昊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坐到了刚才灵珩坐的地方，假装伤心的说道，“都是师兄，为何你要区别对待。”
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的鸢儿白了灵昊一眼，回答道：“哦，以后我会注意，把你当做灵域师兄对待的。”
“……”灵昊一愣，然后若无其事的伸手从小溪里用法术捞出了一个桃子，塞进鸢儿手里，“小白眼狼。”
“大白眼狼！”鸢儿双手捧着湿漉漉的桃子甩了甩，将手上桃子上和自己手上多余的溪水给甩了，然后好像深怕灵昊不理解自己意思似的，补充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是故意的啊！”——故意提起陪自己什么的。明明自己上次还因为这种事被罚抄了书。
灵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自己也拿了一个桃子吃了起来：“最近过的怎么样？”
“问过了，下一个。”鸢儿白了灵昊一眼，不说话。
“知道为什么最近妙玉都没来找过你事么？”灵昊果然换了一个问题。
“因为她终于发现在和我没关系了？”鸢儿试探的猜测。
“因为师兄最近天天都跟在你身边。”灵昊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