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看了千岁忧一眼, 有些无奈地笑叹, “岁忧, 别闹。”
  千岁忧弯着双眸,忍不住又凑到他的面前,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他的唇。
  萧峰身体微微一僵,少女的馨香就萦绕在他的鼻端,萧峰对女色虽然也能自持,可还没冷静自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还能坐怀不乱。
  千岁忧仿若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神情十分无辜地望着他。
  萧峰:“……”
  少女温软的身躯就靠在他的身上,他又不是无欲无求, 哪能没有半点躁动。萧峰无奈叹息, “岁忧, 你要不要再去看一下王姑娘?”
  千岁忧笑吟吟地,“不要啊,语嫣说想自己静静。”
  萧峰:“…………”
  千岁忧看着萧峰的模样, 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双手还环在他的脖子上,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直笑, 笑得可爱又可恶。
  萧峰一只手环在她的纤腰上,见她这样,又是咬牙又是无奈地笑。
  千岁忧笑了一会儿, 终于止了笑意。她将头抬起来,那双清亮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萧峰。
  千岁忧:“萧峰,你别怕啊,我不会吃了你的。”
  她像是玩上瘾了一样,又凑上前去亲他。只是这次,她没有像之前那么幸运,再将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掌按在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
  男人的吻就跟他本人似的,从不迂回,直接而霸道。
  千岁忧感觉自己快要被他的唇舌吞噬了,原本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了,一只手还捶着他的肩膀,喉咙发出一声呜咽。
  萧峰感觉到肩膀上那个不痛不痒的力道,不想把人吓着,终于将她松开。
  他的黑眸此时变得深不见底,带着几分情|欲,目光灼灼地望着千岁忧,因为欲|望而低哑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分外性感,“还闹吗?”
  千岁忧真的有点被萧峰吓到,因为萧峰成熟稳重又不近女色,虽然昨晚的时候两人的很亲近,可是千岁忧觉得萧峰还是十分冷静有礼的,她甚至觉得萧峰在男女之事上,或许就是那么冷静有礼的。
  不然怎么会快到而立之年,他对女色都那么敬而远之呢?
  可是刚才男人的吻直接霸道,好像是将心中的欲望都向她敞开了一般,火热的吻,他的男性气息霸道地笼罩着她,令她几乎不能保持理智。
  千岁忧的气息有些紊乱,那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微张着,眼神迷离地望着萧峰。
  好像不知身在何处。
  萧峰看着她的模样,低声笑了起来,他伸手轻抚千岁忧那微乱的鬓发,低声说道:“乖,别闹了。我不是圣人。”
  千岁忧:“……”
  本来应该还是她去套路萧峰的,然而现在却是,她被套路了?
  千岁忧既羞涩又大胆,可大胆也是有限度的。她只是一开始觉得萧峰大概就是跟个圣人似的,就算她逗得过火了,他大概也是像从前大多数时候那样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她特别喜欢萧峰拿她没办法时的模样,那样令她心里有种十分甜蜜的感觉。
  谁知道这次阴沟里翻船,萧峰竟然会跟从前不一样。
  萧峰看着她的模样,笑叹着再度将她的娇躯抱进怀里。
  辽帝让耶律莫哥通知萧峰到西夏来,本是想着他的南院大王萧峰一表人才又武功高强,定能得西夏公主的青睐。如果西夏能和辽国结亲,那对两国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可如今萧峰身边已经有了千岁忧,当然是不可能再去跟什么西夏公主相见的。
  而晚上的时候,他又被千岁忧撩了一把,心中想要尽快与千岁忧定下来的欲|望愈发浓烈。他本是想等回辽国后,再向辽帝说明缘由的,可如今心中竟迫不及待地想要昭告天下,萧峰已有婚配的事情。
  于是,在千岁忧被他“吓”得落荒而逃之后,萧峰就叫耶律莫哥备了纸笔。
  大半夜的,大王还要背纸笔,难道是辽国那边汇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大王及时作出批示?
  不应该啊,如果当真是重要的事情,早就禀告国主,由国主定夺了,又怎会等远在西夏的大王批示?
  耶律莫哥心中十分纳闷,纳闷归纳闷,作为一个深得大王信任的下属,耶律莫哥最大的优点是从不多嘴。大王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指东不往西。
  耶律莫哥动作麻利地备好了笔墨,在旁边伺候着大王将一张纸写了几句话,然后装进信封中。
  萧峰将信封封好了之后交给耶律莫哥,徐声说道:“明日天亮,你便让十八武士带着这封信回去,与国主说西夏事情已了,他说要放我告假两年的事情也该要兑现承诺了。”
  耶律莫哥:????
  萧峰墨眉一挑,沉声问道:“怎么了?”
  耶律莫哥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一个好下属要学会沉默,但大王今晚的举动实在令耶律莫哥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有礼地跟萧峰说道:“属下愚钝,不知大王为何要说西夏的事情已了。”
  萧峰:“我既早已有了意中人,那自然是不会再去跟旁人争着去当什么西夏驸马。国主不知我已有未婚妻,叫你前来找我,希望我能应得西夏公主的芳心,以缔结两国之好。先前我不说,是因为不确定心中所喜爱的女子,是否愿意与我这个江湖莽汉相伴一生。如今既然已经确定,我便该早些向国主说明此事。”
  耶律莫哥听了萧峰的话,先是一怔,随即便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恭喜大王喜得良缘。”
  不管是耶律莫哥还是契丹十八武士,他们都十分敬重萧峰。萧峰当了南院大王之后,辽帝也曾试图介绍一些皇亲国戚的未婚女子给萧峰,但一概不能入萧峰的法眼。
  耶律莫哥原本还以为是自家大王天生不解风情,不爱裙钗。
  直到他看到了千岁忧和萧峰相处的场景,原来并非是大王不近女色,而是那些女色,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个,才会如此。
  如今听萧峰和千岁忧已经互许终身,也发自内心地为他们高兴。
  耶律莫哥:“那大王真的要告假两年吗?”
  国主大概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要是大王真的要告假两年,国主大概会疯。
  萧峰微笑,“那就告假到国主要找我回辽国处理公事的时候吧。”
  耶律莫哥:“……”
  翌日,就是西夏公主要招驸马的日子,萧峰无意前去,跟前来带他们去见西夏公主的人说明了情况之后,就带千岁忧在西夏的京城玩耍。
  段誉本来也不想去的,但是想到慕容复一心相当西夏驸马,要是慕容复真的当上了西夏的驸马,那王语嫣怎么办?与其慕容复当了西夏驸马,不如让他去当,这样好歹成全了慕容复和王语嫣,日后王语嫣每逢与慕容复在一起的时候,或许都会想起段誉这个人,这样他也能心满意足了。
  于是,为了王语嫣日后的幸福,段誉义不容辞地去了西夏王宫。
  跟段誉一起去西夏王宫的人,还有虚竹。
  段誉和虚竹两人一起去了西夏王宫,离开西夏王宫时,却只有段誉一人。
  此时段誉和阿朱等人正在萧峰的院子里相聚,西夏公主会选什么人当驸马还没有公布,但是段誉自知没戏。
  不止是段誉没戏,慕容复也没戏。
  段誉原本就是为了阻止慕容复当西夏驸马才去的西夏王宫,现在知道慕容复没戏,他对谁能当西夏驸马一点兴趣也没有,却很是担心虚竹。
  因为虚竹在西夏王宫的时候,被一个侍女请走了,说西夏公主想见他一见。可是那一见之后,段誉就再也没有看到虚竹,他本来是想等虚竹一起离开王宫会驿站的,但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虚竹。
  段誉内心有些担心虚竹,跟萧峰说道:“西夏公主有三个问题要问我们,问题都是一样的,西夏公主在听旁人的回答时,一直没什么反应。直到问二哥的时候,她听到二哥的答案,竟然吓得连杯子都摔破了,后来二哥就被侍女带去见公主了。大哥,你说二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啊?”
  萧峰闻言,笑着伸手拍了拍段誉的肩膀,沉声说道:“二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请走的,不会有什么事情。”
  段誉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坐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王语嫣。他想和王语嫣说些什么,但看王语嫣的模样,应该是没什么心情说话。
  但不管怎么样,慕容复应该是当不成西夏的驸马了。
  倒是阿朱做了片刻之后,就跟段誉说她想出去走走。
  千岁忧只手撑着下巴,一双美眸望着阿朱,问道:“阿朱姐姐是想去看慕容公子吗?”
  阿朱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了王语嫣身上,王语嫣低垂着眼,眼皮都没掀一下,显然是已经不再关心慕容复的消息。
  阿朱目光从王语嫣身上移开,跟千岁忧对视着,她脸上带着微笑与千岁忧说道:“我自幼便是在慕容家长大,老夫人和公子爷对我都很好。如今我与公子爷也是久别重逢,今日西夏王宫之事结束后,公子爷和包三哥等人明日大早便会离开。我想去看看公子爷,跟他道别。”
  阿朱知道在座的众人都不喜欢慕容复,她也不强求所有人能理解她。
  慕容复是她曾经的公子爷,可千岁忧和段誉,一个是朋友,一个是亲人,她并不希望这两个人对她心有芥蒂。
  但阿朱多虑了,千岁忧虽然对慕容复十分讨厌,但也并不会因为自己讨厌此人,就要所有人跟她一样。
  她只是微微一笑,跟阿朱说道:“阿朱姐姐去吧,不过,要小心别上当哦。”
  阿朱默默地看了千岁忧一眼,转身离开。
  段誉看着阿朱离去的方向,说道:“阿朱姐姐是个念旧情的人。”
  千岁忧低头,捧着一杯淡茶,“人会念旧,那是好事。”
  就是别因为念旧,而被人利用就好。慕容复当不成西夏的驸马,难道就不会打阿朱的主意吗?在慕容复的脑子里,段誉不过是个书呆子,他心中指不定想着娶了阿朱之后,日后慢慢争得段正淳的支持,帮他复国呢。
  萧峰对慕容复的这些事情没有多大兴趣,人活在世上,各有各的心事和顾虑,阿朱如何,慕容复又如何,与萧峰和千岁忧并没有什么关系。
  从前身为一帮之主,如今又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萧大王无暇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费心。
  萧峰如今想的是,他们近日就会离开西夏,他和千岁忧去见林朝英的时候,该要带些什么呢?他从未提过亲,也没替别人张罗过提亲这样的事情,该要怎么做?
  耶律莫哥虽然替别人提过亲,可草原上的习俗跟中原差得老远了。
  萧峰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只得蒋舵主可以指望一下了。
  打算明日大早便去找丐帮留在西夏的探子,让他们帮忙送个手信给蒋舵主。还有耶律莫哥,他也该派耶律莫哥回辽国去看一下他在辽国的库房里,有没有什么珍贵的宝贝可以放在提亲的礼单上的。
  就在几人各怀心事的时候,西夏公主身边的侍女送了一封信来,说是虚竹在王宫之中与公主相聚暂时不能出宫,但虚竹担心自己迟迟不归会令萧峰和段誉担心,因此让人送了信来给两位义兄弟。
  虚竹的信上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段誉和萧峰,他暂时不离开了,他在西夏王宫很好很快乐,从来都没有那么好那么快乐过。
  萧峰将虚竹的信递给了段誉,笑着说道:“看来二弟与公主有缘。”
  段誉也很为虚竹高兴,他甚至高兴地亲自将来送信的侍女送到门口去,弄得人家侍女咯咯直笑,“都说大理世子是个谦谦君子,待人有礼,如今得见,果然如此。”
  千岁忧坐在萧峰身旁,撑着下巴看着前方的谦谦君子段誉,又看向旁边低头不吭声的王语嫣一眼,并没有想插手的念头。
  有的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用过晚饭之后,萧峰没有去找段誉喝酒,而是陪着千岁忧在外面的山道上遛弯消食。
  月光如水,洒在山野的小道上。
  四下无人,萧峰牵着千岁忧的手在小道上慢慢走着。
  千岁忧手里还拿着一朵不知名的花,她刚才手痒在路边摘下来的。
  “萧峰,虚竹要当西夏的驸马了,你觉得意外吗?”
  萧峰配合着少女的脚步慢悠悠地走着,徐声说道:“意外,没想到二弟会有这样的奇缘。”
  千岁忧停下脚步,看着他,问道:“那你羡慕他吗?”
  说起奇缘,虚竹确实是奇缘不断。谁能想到一个平常在少林寺中种菜的小和尚,竟然会是方丈的亲生儿子?又有谁能想到,虚竹会成为逍遥派的传人呢?
  萧峰闻言,有些莞尔,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羡慕?人各有志,人也各有所爱,我有小岁忧在身旁,还稀罕当什么西夏驸马?”
  千岁忧愣住,没想到短短时日,萧峰的情话水平已经上升到这种水平了,她都快赶不上了。
  萧峰看着她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了无限怜爱。
  牵着她手的大掌稍稍用力,就已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另一只长臂伸出,揽在她的腰间,手臂微微收拢,少女就已被他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