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一百多米远处发生的这一幕真的让人触目惊心,无比悲愤,然而此时让张连峰感触更多的却是命运对人的捉弄,迟不迟早不早,这一幕偏偏发生在了他的便宜大哥张连山的眼前。
他没有动,一切都让张连山自己决定吧。
他不是太清楚张连山和那个女人的更深更细的纠葛,所以他也无法替他做出决定。不过无论如何,那个孩子是不应该死的。
“滚!”那个大汉对张连峰他们的车队再次挥手喝道,同时从路边车上又走下来两名大汉,虎视眈眈地盯着张连峰他们的车队,从他们的目光中都透露出一种给大人物办事的底气来。
仍然坐在车里的张连山向张连峰的蓝色豹鸟望了一眼,然后黑着脸推开车门下了车,随着他下车,宋大伟及其他八个血刃猎兽团成员也都下了车。
这时仍然趴在地上忙着哄孩子的女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惊疑地抬起头望过来,一下子愣住了,都忘了哄拼命啼哭的孩子了。
张连山并没有再去望她一眼,却猛然扑向那拖她踹她的大汉,宋大伟和血刃猎兽团的其他人也扑了上去,三个大汉眨眼之间就被打倒了。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知道我们是在为谁办事吗?”被狠狠打倒在地的一个大汉仍然凶狠地瞪着张连山等人喊叫道。
“呸!”张连山冲他脸上唾了一口,和宋大伟又上去狠狠跺了他们几脚!
然后张连山掉头就往他的奔驰陆空车上走,宋大伟犹豫一下跑去扶起那个漂亮女人和她的孩子,把他们搀扶着坐上其他队员坐的一辆车上,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回张连山的那辆车上坐进去。
“是她?”宋大伟轻声问一句,又叹息道,“我觉得你做得对,无论如何,这时候还是不能看着她和孩子去死的。我来开车吧。”
两人在车内换了座位,车队继续向前驰去。
“我用车牌号查查那些人是什么人,”一个大汉说着取出手机查询了一下,按说财产机密一般人是查询不出来的,但他很快便查询出了结果,“这些人应该是血刃猎兽团的。”
“血刃猎兽团?”为首的大汉想了想,下车向托付他们的人汇报了下情况,得到的回答是让他们去梅阳市调查一下血刃猎兽团的情况,他们便开车尾随着张连峰他们的车队而来。
不过他们的车刚尾随了那车队一会儿,为首的那辆蓝色豹鸟忽然腾空而起,眨眼之间飞到他们的车前停了下来,一个身穿罩头黑袍的小青年走下车,敲着他们的车门把他们叫下车来。
“是那人厌烦了这女人,他的老婆才让你们来做这事的吧?回去告诉她,让她放过这女人一码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张连峰双手抱胸站在那里淡淡地对他们说。
“你知道你们招惹到的是什么人吗?”为首的大汉盯着张连峰问道。
“无论他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这事也做得太过了,让他管住自己的老婆,给自己留点阴德。”张连峰仍然淡淡道。
“哼哼,我看你们是找死!”为首大汉冷笑。
“唉,看来有些人总是有着不小的优越感啊。”张连峰叹口气,随后路上就发生了又一场彻底的单方面的殴打,然后张连峰又在这三人身上整蛊一番,彻底收服了这三个李木林家里产业里请的打手,顺便打听了一下李木林家的一些隐秘情况,这才放他们离去了。
……
坐在血刃猎兽团的车里,栗丹琳孩子头上的伤已经被两个队员给包扎好了,哭了半天,这孩子也哭累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但栗丹琳自己的心里却像烧开了的沸水般滚滚荡荡,久久难以平息,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中间犯的罪过有的可以弥补,有的却已经终生难以弥补。
当年和张连山的那一段,其实算是她的初恋,两人都有了好多次肌肤之亲,一段时间真也如胶似漆,甜如糖蜜。
如果不是遇到甄达海,如果不是被甄达海先强奸后洗脑,她也许就和张连山过一辈子了。
本来是想和张连山和平分手的,但张连山却偏偏缠着她讨要她花过他的钱,如今想来,她明白了当年张连山向她讨要钱是假,想要缠着她再续前缘是真,但当时她想不明白这事儿,心想老娘让你睡了那么久,连这点钱都不值?再加上当时也确实拿不出钱来,就恼羞成怒地让甄达海找了一帮人收拾张连山,原本想着把人收拾一顿收拾老实了也就算了,谁知却有人被刺成了重伤。
当时她躲得有些远,也不知道是那人是被谁刺伤的,但当大家都说是人是张连山刺伤的,后来在众人的裹挟下她最终也作证是张连山刺伤的。
但她万万没想到张连山竟然被判了十年徒刑!
她真的悔了,她真的怕了,这件事就像梦魇一样沉沉地压在了她的心头!一压就是三年!
怎么会和石河市警局的大人物李木林搅在一起的?本来是她害怕这件事偷偷去石河市监狱探望张连山,结果张连山见是她话也没说就转身进去了,当时她出了监狱后五内翻滚,竟然就大着胆子去找石河市的大人物李木林,因为李木林算是她的一个很远很远的一个亲戚,她希望能通过李木林把张连山给救出来。
然后,当然,她就和李木林牵扯在了一起,结果李木林没有帮她救出张连山,却帮她把当时已和她结了婚的甄达海调回了石河市警局,说这样他们以后见面也方便些。
这时候,她的命运便彻底失控,成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荡妇,似乎再也无法扭转命运的车轮。
直到甄达海被发现死在梅阳市一个站街女的肚皮上,成为一个人人唾弃的坏警察的典型,直到李木林认为她是一个不祥的女人,彻底准备摔脱她,直到今天她被三个陌生人拉到野外来要了结掉她……
她本以为她和她的儿子就要死了,谁知竟然能遇到张连山,竟然还被他救了。
如果张连山现在是个穷小子,也许她还可以和他有一线希望,可他现在却发达到了这种程度,发达到了远远不是她这朵残花败柳能够攀附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