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十二一张俊脸都暗了:还不是为了去接你这个小祖宗!
“义父出门儿办事了。老八跟着呢。”
心牵着邢十四的伤情,邢十二心切的想赶去医院看看,顺道把老八换回来伺候这个小东西。
众义子中,也就属邢八最能‘坑蒙拐骗’了。对付小家伙再合适不过的。
“老八又没你厉害!”
小家伙吧叽吧叽的教训起了没有时刻守在义父河屯身边的邢十二,“要是我义父有危险了怎么办?老十二,你越来越会偷懒了!”
“好,我这就去把老八换回来!”
朝邢老五使了个眼色,邢十二便趁机开溜了。这小东西是越来越有他亲爷爷河屯的范儿了。
等邢十二快闪之后,小家伙似乎这才意识到:偌大的联排别墅里,只剩下傻老五和自己了!
不过更好,因为傻老五最好糊弄了!
让他送自己去妈咪的学校,他敢说个‘不’字么?
“五哥,你快吃饭吧!吃完了送我去妈咪的学校!”
或许是有求于邢老五,小东西还算客气,竟然叫了他一声‘五哥’;这可把邢老五高兴狠了,一边嘿嘿直笑,一边探手过来摸着小家伙的头。
林诺小朋友的脑袋,并不是所有人都摸得的!
除了亲爹亲妈,外加义父河屯,邢十二偶尔摸他一下,他都要嗷嗷直叫,更别说档次更低一等的邢老五了。
所以能摸到小家伙的脑袋,而且小家伙还不反抗,对邢老五来说,无疑是一种恩赐的嘉奖。
“老五,你吃饱了吧?我妈咪都还饿着肚子呢!”
邢老五才吃了几口烩饭,林诺小朋友便开始催促起来。
这自私的小心眼儿跟河屯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对在乎的人才会上心!不在乎的人,便视如草芥!
“让五哥再吃点儿……”
邢老五只会说几句简单的中英文,大部分情况下的西班牙语,小家伙也能猜个大概。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邢老五把一盘子烩饭吃完,林诺小朋友立刻上前来拖拽过他的一只手。
“快走吧!我妈咪肯定饿着呢!”
可邢老五抹了一把嘴后,却更深的坐进了沙发里,纹丝不动了。
“老五,你干什么呢?还不快走!”
邢老五抬手指了指被邢十二临行走锁得严严实实的客厅大门,“出不去了!都被老十二那家伙锁上了!”
“锁上了?为什么啊?老十二为什么要锁门啊?”
“还不是担心你跑出去呗!”
果然,邢老五并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而且还相当的藏不住话。
十多分钟后,跑完整个楼上楼下,检查完所有门窗的林诺小朋友,发出了悲壮且愤怒的嚷吼声:
“老十二,你这个大混蛋……竟然敢把我给锁住了?我要让义父灭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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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打通妻子林雪落的电话,就连邢十四的手机也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这让封行朗警觉起来。扫了一眼被锁在阳光房里还算老实的丛刚,他便起身离开了。
巴颂迎上前来。虽说经过了一晚上的休养,可被严邦打到内出血的他,看起来还很虚弱。
“你不用跟着了。留下守着丛刚!他要是强行逃跑,你就杀了他!”
不等巴颂作答,封行朗便疾步离开了封家。
封行朗是独自驾车朝申大赶去的。受伤的是左腿,没影响到他正常开车。
等他赶去申大的时候,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交通事故已经处理结束了。一个保安模样的人正催促着两个环卫工处理那些被撞坏的花坛和灌木花草。
隐隐约约间,一丝不祥的预感笼罩过来,封行朗折回进学院的步伐,走上前来询问。
从现场残留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车祸。
那石砌的花坛必须经历高强度的撞击力才会破碎成那样。
“这地方是不是出车祸了?有人受伤吗?是什么人?”
保安瞄了一眼封行朗的穿着打扮,还有他开来的那辆惹眼的保时捷,这才开口应答。
“受伤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伤得很重,浑身是血。救护车来的时候,都已经没气了;那个女的……好像脚断了!”
“那个女的是不是叫林雪落?”
封行朗的声音带上了紧张的微颤。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好像听那个女的叫那个男人……‘十四’来着!”
封行朗火速从申大赶到医院的时候,雪落已经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了。
手术室外,她看到等待自己的并不是丈夫封行朗,而是河屯和邢八。
“邢先生……十四呢?十四怎么样了?”
询问之际,雪落的眼泪便滚落了下来。她亲眼看到满身是血的邢十四被抬上了救护车。
河屯微微轻叹一声,“还在抢救呢!怕是醒不过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让医生一定要救活十四……他还那么小……才不到二十岁啊。”
止不住悲伤的林雪落,顿时就哭出了声来。
“行了,你别担心十四了,先把自己的照顾好吧!”
“是我害了十四……是我害了他!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
雪落咬住了自己的唇,哽咽得发不出声音来。
邢十四才十八九岁,风华正茂的年龄。
蓝悠悠想杀的人是她;邢十四只是无辜的受害者!
“好了,别哭了!你这哭哭啼啼的,让阿朗看到,他又要闹心了!”
为了您亲爱的儿子不闹心,别人就连哭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雪落侧过头,扫了一眼邢八身后空空荡荡的走廊,含着泪水苦涩一笑:“那就别通知封行朗了!”
雪落的嘶言,明显带上了怨怒。
有他这个丈夫,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自己做接骨手术应该有两个小时了,那个男人竟然浑然不知?他的心真够大的!
以为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送到别人家,就万事大吉了?
雪落实在不愿意去回想:封家俩兄弟为了纵容蓝悠悠那个女人,除了让她们母子一而再的躲藏,还做过什么?
而事实证明:她林雪落忍辱偷生的躲得过初一,终究还是躲不过十五!
这一回幸亏邢十四及时赶回来了,要不然……
要不然她林雪落一定会被撞得面目全非!连个全尸恐怕都不能留下!
“蓝悠悠现在人呢?”
被护士推进病房的雪落,咬着牙问。
“行了,你先好好休息吧!蓝悠悠的事儿,我会处理的。”
河屯接应一声,寻思起什么来,又叮嘱道:“对了雪落,蓝悠悠的事儿,你可别迁怒了阿朗!这件事儿他不知情!”
在河屯看来,蓝悠悠就是横在儿子封行朗和林雪落之间的第三者。
为了蓝悠悠这个小三儿,夫妻俩也没少闹腾!
现在雪落这个原配被小三蓝悠悠给撞了,迁怒于封行朗那是在所难免的……
总之,在河屯的心目中,他亲儿子是最精贵的。
之其中,也源于河屯对儿子邢朗的深深亏欠之心!
便滋生了他想偿还的溺爱之意!
也不管自己的亲儿子愿不愿意接受他强加进来的所谓父爱!
雪落咬着唇,默了!
趁河屯走出病房接听邢十二的电话,雪落连忙询问起了邢八。
“老八,十四他怎么样了?会不会……”
雪落哽咽一声,欲言又止。她实在不忍心说出什么残酷的字眼来。
“十四伤得挺重。他的脊椎骨断了……肋骨戳到了内脏,现在依旧昏迷不醒中!即便醒了,也不可能完全治愈了。估计会残废……”
邢八垂下了眼睑。他深知邢十四如果真的残废了,那对邢十四来说,无疑是宣布了死刑。
义父河屯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不会把一个废人留在身边的。
邢十四只剩下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体面的去死!
雪落的眼泪吧嗒直掉着,“老八,我想去看看十四……求你了……”
邢八微怔了一下。他知道林雪落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会真心诚意的去关心别人。当初要不是她的仁慈和善念,自己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我义父他……还在外面呢。”
邢八委婉的提醒一声。
病房门外,看到朝自己奔跑封行朗,河屯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朝封行朗的左腿看了过去。
因为装着辅助支撑腿骨的牵引仪器,封行朗穿着宽松的长裤;仪器固定的牵扯,将长裤上染出了点点的血痕。
“阿朗,你腿还没好利索呢,怎么吃得消这么快跑呢?”
“雪落呢?”封行朗紧声问。
“她没事儿。只是脚背受了点儿伤,两三天就能好!”
河屯的目光紧盯在儿子封行朗的左腿上;心疼的上前来搀扶他,却被封行朗一把给推开。
‘哐啷’一声,封行朗几乎是用身体的惯性将病房的门给撞开的。
“雪落……”
封行朗看到坐在病床上,左脚包裹禁锢在石膏中妻子。
看到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丈夫,原本委屈又惊恐的雪落,却忘记了去偎依,去哭诉。
说真的,这一刻的她,一丁点儿都不想哭!
她抹去了为邢十四而落的泪痕,就这么凄冷着目光盯看着朝自己飞冲过来的丈夫。
“雪落……伤到哪里了?疼了吧?”
男人的手抚上了妻子的脸颊,肩膀,腰际和腿……轻之又轻。
满目的心疼和不舍。
“啪!”
一记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封行朗的俊脸上,在静谧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