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癫说这红墙下面有死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咽了一口唾沫,做足了心里准备,开始抡起铁锹一锹一锹的挖下去。
道癫和老鬼分别站在两边,老吴和郭制片也都在一旁看着,这次没挖那么深,才挖了几分钟我就感到了不对劲。
这红墙下的泥土居然也是血红色的!!
我把撮出来的一锹土仍在地上,郭制片低头一看脸都绿了。
“这...这土...”
他没敢往下说,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我低头继续挖,又撮了几锹!这土的颜色越发红的鲜艳,红的瘆人,而且我也能明显感觉到底下的土变的越来越湿,到最后,撮出的泥土里居然能够渗出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来。
这液体鲜红无比,像是血!!
郭制片瞪大了眼睛看着血滴滴在地上,一拍脑门说道:
“这他妈的底下是有啥呀,这怎么还能有血呢?这是有...”
从掘出第一锹红泥开始,老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反观道癫则依旧气定神闲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
见道癫没有制止,我深压一口气,卯足了力气继续往下挖,下面的泥土越来越粘稠,没过几锹,不知道锹头碰到了什么,突然被阻隔住用不上力气。
我握着铁锹使劲往下一撮,往外一掘!吓的“啊”的大叫一声,把铁锹扔出去老远!!
一只人胳膊被我抠了出来!!
这跟刚才在臭水沟旁边的不同,这是有血有肉的胳膊,胳膊还在流血,看样子人才刚死不久!
郭制片见状大骂一句扭过了头,干呕了一阵子,背对着我们喊道:
“停,兄弟你可别再往下挖了,我可不想看见这死尸长什么样!”
我把铁锹仍在坑里慌张的爬了上来,问道癫:
“道长,这尸体还有血呢!!”
道癫轻轻点头。
“嗯,应该是今晚上才死的,咱们来之前!”
我大吃一惊,望着地面上露出的人胳膊心里一阵发凉!
老鬼和道癫都没有看错,他们指认的地方下面找到了死人和白骨,这小小的废弃工厂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郭制片颤抖着嗓子问道:
“怎么死的啊?”
道癫冷笑一声,回道:
“人的死法有无数种,这个不重要,你应该问是谁埋的!”
道癫这话一落所有人都不吭声了,一时间,我感觉到了丝丝凉意钻进心头!
谁埋的?
没人敢问,道癫接着语出惊人!
“应该就是那个砸死的场务埋的!!”
“也是死后埋的?“
“对!”
死后放火,死后埋尸,郭制片彻底吓傻了,跟我对视一眼,又看了看老鬼想听听他的意思。
老鬼冷笑一声说道:
“道驴,你只不过看到了表面,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臭水沟底的骸骨!”
道癫哈哈一笑,把浮尘一甩回道:
“我说山野鬼佬,你们民间野道术连人血红砖都不认识吗?这面墙的年头要比那臭水沟久多喽!!”
这二位在闹鬼的根源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道癫的意思是这面红墙杀人,甚至指示已死的场务,老鬼的意思是臭水沟底的骸骨作乱鬼推墙砸死了场务。
俩人谁也不服谁,谁都能说出一大堆道理,最后还是郭制片一摆手,无奈的劝道:
“二位,二位大师啊,咱们今天来是捉邪祟的,咱们谁抓到,谁把这事儿绝根了,就算谁赢,好不好?”
郭制片才不在乎道癫和老鬼谁胜谁负,他只担心邪祟不除,剧本里的故事继续发生,死的人越来越多会影响了这部戏的钱途!!!
老鬼火上心头,低声说道:
“道驴,你有你的招,我有我的招,咱接下来就看看谁先抓的了那死了的场务!你敢不敢?”
道癫痴笑起来:“大患我都抓得,别说区区小鬼!”
说罢,潇洒的一转身,夸张的晃悠着肩膀,往大门口方向走。
老吴一头雾水,小声问道:
“那死人尸体不是都被警察带走了吗?去哪抓?”
老鬼和道癫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道:“他还在这里!!”
除了他们两个有本事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那死了好久的场务就在我们身边吗?
在哪里?老吴我们几个都炸毛了,疑神疑鬼的四下观望。
我们两两分组,我和道癫一组,老吴跟着老鬼,剩下郭制片一个人左右为难,最后前思后想决定跟着老鬼了。
老鬼领着他俩往工厂东边走,道癫领着我往西边走。
其实无论是道癫还是老鬼如果单单抓个小鬼都是很简单的,难就难在这个废弃工厂不是个干净的地方,他们二人之所以有不同的看法,就是因为这里的邪祟实在是太多了,那么,在这众多的邪祟中,准确的抓到死去的场务就显得很困难。
道癫领着我出了大门,在空旷的草地上闷声不坑的一直走,就一直走!
已经距离工厂走了很远了,我实在按捺不住的问道:
“道长,你这是要把我领到哪里去啊?不是说死去的场务在工厂里头吗?”
道癫突然停下来,转头死死的盯着我,他目光如炬十分认真,盯的我浑身抖个机灵,我潜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问:
“道长,你这是干啥?”
道癫突然笑了:
“臭小子,你当我真要跟这个山野鬼佬比试啊?”
道癫说话办事不按常理出牌我是知道的,但还是让我颇感吃惊:
“道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昨天都说好的吗?谁赢了铜钱归谁?”
道癫白了我一眼,无奈的说:
“大灾大难面前有什么可赌的,这鬼佬有点来历,我就想试试他到底有多少本事!现在看来这里的事,鬼佬能处理好!”
说完,道癫把手一摊,一本正经的说道:
“把你的铜钱给我!”
“啥意思?直接就给你,你还是要杀大患?道长你这不是耍赖吗?”
道癫不以为意的摇摇头,道癫话锋一转问我:
“这个叫老鬼的,是不是跟何先生有些关系?”
道癫突然一语中的,我吃惊不小。
“有关系!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说没听过他吗?“
道癫低声说道: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大患是被人故意放走的事情吗?”
我木讷的点头:“记得,你怀疑是山羊胡老头师徒俩放走的!”
道癫摇摇头。
“现在不止是怀疑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告诉你小子,四流岗子死了的白胡子老头的师父你认识,就是何先生!”
道癫说完我心神巨震如遭雷击!
山羊胡老头的师父就是何先生!几十年前一直在荒山看护大患的师徒俩居然是何先生和山羊胡老头!!
“那这么说,当时小贼偷走钱书,山羊胡老头去追贼了,那么...”
道癫打断我说道:
“对,就是何先生放走了大患!”
不等我多问,也不见道癫如何动作,一阵微风拂过我的面颊,我脖子上的虎纹铜钱已经被道癫抓在手里,他转身疾驰,片刻间,人影消失在了漫漫无尽的黑暗里。
第二百四十六章 身边人的危险
道癫抢走了我的铜钱!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瑟瑟的晚风中一脸懵逼。
山羊胡老头的师父,是何先生!!
道癫这个人开玩笑归开玩笑,但他正经起来绝对不会胡说八道,所以对于这个让我难以接受的消息,我是相信的!
山羊胡老头师徒俩在荒山守了几十年,那个时候何先生年纪也并不大,我想起山羊胡老头的话,他说在他追贼夺回钱书回去的时候,发现师傅和大患全都不见了。
想来何先生,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移居到城里生活的吧。
让我感到些许心安的是大患迄今为止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反而还救我好几命,跟何先生的接触虽然不多,但他独特的人格魅力有口皆碑让我折服,我相信,何先生绝对不是坏人,他放走大患,绝对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或者用意!!
我还在晚风中发着呆,身后传来郭制片等人的叫喊:
“哎,哥们儿,你站那发什么呆呢,赶紧过来,鬼先生抓着场务了!”
我闻言回过了神儿,赶紧小步跑了过去,老鬼右手里拎着一个灰色的麻布口袋,神气洋洋的仰着头。
我望了一眼口袋兴奋的问:
“鬼大爷,抓着了?”
老鬼笑盈盈的点点头,把右手的麻布口袋往起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