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尤欣面上透露出来的绝望情绪,仿佛她整个人还深陷在其中。
他轻轻的将她搂进怀里,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抚着她的后背,温声细语的道:“你要坚信,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或者你停一停,回头再看看,我永远在。”
尤欣没说话。
她眼中依旧是深深的怅然。
她还曾经在那半年孤独的生活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深入骨髓的孤独感,那日复一日紧锁在房间里的窒息感,即便是现在,她都无法解脱。
“嫂嫂,对不起,我当时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山顶上。”
封子君站在门口,微微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这段日子以来。
他们一家人都没曾好过过。
特别是她,她每一天都活在深深的愧疚里。
尤欣往门边看去。
封子君瘦了好大一圈,她的眼眶通红,也不敢进房间来。
“你没事就好。”
也是这个时候,尤欣才发现她现在并没有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她正处在别墅里。
她微微闭了闭眼。
脑海里想起之前仅有的感觉。
那时候的她,蜷缩在地下室里,又冷又饿,而醒来后,却已经回到了上一世。
她分明记得,她已经步入了帝都的环城河里,窒息感蔓延全身。
而一觉醒来,她又回到了这一世。
“我睡了有多久了?”
她看着封厉问道。
后者依旧将她抱在怀里,回应道:“8天了。”
“这么久?”
尤欣从床上下来。
她走到窗户口,目光怔怔的望着窗户外的世界。
外面的树叶基本已经脱落,周围的环境看着很是萧瑟。
她脑子里渐渐清明了起来,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
整件事情在她脑海中回转,而到最后,当她彻底想起来时,身上的鸡皮疙瘩悄然冒了出来。
“阿厉,我是怎么回来的?”
“抱回来的。”封厉回答道,像是没打算细说。
封子君没想那么多,直接说:“嫂嫂,你不知道,我们当时兵分两路,一队人先引开那座房子里的人,然后我哥用追踪器找到了你的位置,在地下室找到了你。”
“后来我们出来的时候,徐慕兰她们追来了,最后还发生了冲突,徐慕兰的手臂中了弹,现在估计还在医院里。”
“我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还喊她慕兰姐,她现在竟然和这些外国人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简直太过分了。”
说起这些话,封子君滔滔不绝。
她没有说出具体的情形,但从她这些话中,尤欣大概也能想象出当时的险恶。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昏睡着的,封厉要从那么多人手中把她救出来,绝对不会像说的这么简单。
她分析了一下当今的局势,对着封厉道:“徐慕兰是特雷恩的女儿,她被徐家收养,目的也是冲着封家去的。”
“我还了解到,他们之所以这么明目张胆,背后有人在支持,而这个人……”
尤欣话音未落,忽然,封厉一把将她从窗户边拉了过来。
“砰——!”
就在同一时间,一颗子弹击破玻璃,嗖的一下射在了墙面上。
封子君惊了一大跳。
看着墙面上的小洞,还在冒着一点点烟,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尤欣的目光则是看向窗外,心也渐渐的凉了下去。
果然,即便是她被封厉救了回来,也依旧没有逃离掌控。
毕竟,这里是M国。
封厉俊朗的面上尽是冷意。
他护着尤欣在床边坐下,安抚道:“你先休息,我下去看看。”
封子君怕她再出现什么意外,就跟在她身边,也没有出去。
“嫂嫂,幸好你醒了,你昏迷这么多天,我哥每天迫不及待的守着你,茶不思饭不想的,我们都怕他也跟着倒下。”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才醒来的尤欣,接着说:“这一个多星期里,感觉气氛怪怪的,那些保镖以保护我们安全为由,不让我们出去,我有时候都感觉到,你要是再不醒,我哥可能会带着你强冲出去。”
听着耳边的这些声音,尤欣没有说话,脑子却是在快速的运转着。
现在的形势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
这些保镖已经这么明目张胆,开始监视起了他们?
还是说,对方知道她已经猜测出了什么?
从她昏睡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这一个多星期里,对方又做了什么些打算?
她想着之前在地下室里被逼迫签的那些协议……
尤欣起身再次走到了窗户边。
玻璃已经碎了。
窗户边的地面上全是玻璃碎片。
她往下看,整座别墅被围满了保镖。
就这人数来看,比起之前增加了好几十人,一眼看去,别墅周围围满了保镖。
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西装,高大威武的身影笔直的站在别墅四周。
就这个阵仗来看,他们出不去,而外面更是没人敢在附近逗留。
忽然。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这是尤欣的手机。
她拿起来一看,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盯着这通电话看了许久,尤欣在犹豫着,到底是接或者不接。
整个房子里响着的都是电话铃声。
封子君还有些不太清楚眼前的局势,看她不接电话,便问到:“嫂嫂,是谁打来的?”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尤欣在犹豫的时间,电话铃声已经停止了。
整个房子里恢复了安静。
她在心里暗暗的吐了一口气。
而下一刻,电话铃声再次回响在整个房间里。
封子君似乎想要把它挂掉,尤欣已经伸手拿了过来。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要来,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接起了电话。
“尤医生,好久不见,听说你醒了?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医生看看?”
电话那段温厚的声音传来。
和之前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他声音中气十足,明显恢复的不错。
而他的语调上扬,似乎心情也还不错。
意识到这一点,尤欣勾着唇角,冷笑了一声。
“费里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