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粥:“……”
  那时候他都多大了,这是在咒他撸一辈子吗?!
  何粥气得脸色铁青,把剩下那个班戟拿出来,一盒子朝他丢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赢骄轻轻松松地接住,随手塞进了垃圾袋里,没再跟他插科打诨。而是转向景辞,轻声道:“这两天别来上学了,累了这么长时间,请个假休息一下?”
  景辞第一轮选拔的时候就瘦了不少,一直没长回来。这次更是,下巴都尖了。国际赛就在七月,赢骄知道他时间紧任务重,但仍旧忍不住心疼他。
  景辞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也不多请,就几天。”赢骄见状,又劝道:“好好睡一觉,把之前缺的都补回来,不然身体受不了。”
  景辞现在状态确实不怎么好,从身体到心理都非常疲惫。他想了想,咬牙狠心道:“那就请两天。”
  赢骄一怔,失笑:“好。”
  看景辞这个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请二十天。
  还没打铃,七班学生都在聊天看手机。赢骄左右看了下,见没人注意他们,低声道:“今晚跟我回家?”
  景辞没立刻答应,他纠结了一会儿,摇头道:“算了,我住宿舍吧。”
  虽然现在赢骄碰他,他只有一点点轻微的疼。可赢骄和他相处的时候,仍旧十分注意。除了刚刚在花坛边的那个亲吻,两人就再没其他接触了。
  家里只有一张床,他去了,赢骄睡哪里?
  看出他心中所想,赢骄用笔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沙发那么宽,还睡不下我了?”怕景辞还不同意,他挑眉似笑非笑道:“怎么了景神,嫌弃前男友了?”
  向来对赢骄百依百顺、连他的荤话都能忍着臊配合的景辞,闻言破天荒地皱了眉:“哥你别乱说。”
  赢骄心里一软,跟他道歉:“是我错了,脑子抽了瞎逼逼。”
  景辞垂眸:“没事。”
  赢骄说的也没错,但他就是不爱听。
  “那去不去?”赢骄凑近了些,软声道:“其实房子多得是,几个房间的都有,但我就想和你呆一块儿。”
  景辞最受不了赢骄这样压低声线跟他说话,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上就已经自动答应了:“好。”
  赢骄笑了,没再多说,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李宙。
  他俩商量的好好地,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晚自习的时候,刘老师就过来告诉景辞,明天需要配合学校领导拍几张照片,之后还得接受几个简短的采访,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现在已经是三月底,六月份就是中考,招生宣传差不多应该准备起来了。往年,省实验用得都是高考数据,招生办的老师做腻了,家长们也看腻了。
  但今年不一样,景辞就是个活招牌,不用简直是在浪费资源。
  刘老师都这么说了,景辞想要请假的话就没说出来。学校对他不错,在各个方面都给了他很大帮助。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愿意配合学校的安排。
  倒是赢骄知道了以后,差点没冲出去找刘老师,被景辞好说歹说拦下了。
  于是,集训结束后,景辞又陷入了新一轮的忙碌中。
  每天和各种人合影不说,不同形式的采访也接踵而来,用郑阙的话来说就是:“我辞哥现在在咱们省,跟明星没什么区别了。”
  而就在景辞取得了不菲的成绩、被万千人瞩目的时候,乔安彦再一次走上了上辈子的老路。
  一开始接触网络赌博的时候,他还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重来一次不容易,这辈子他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只是赢了几次后,乔安彦就渐渐丧失了警惕心。反正手里的钱都是白来的,赢了就是赚到,输了也不心疼,多玩几把过过瘾也没什么。
  可他哪里能够做到那么理智,到了最后,不但一开始赢的钱没了,为了凑赌资,还去借了网贷。
  网贷那种东西,稍微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碰。可乔安彦已经输红了眼,根本顾不上那么多,以至于钱越欠越多……
  他虽然活了两辈子,但责任心却没练就多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些欠款,又听着催债的一声声威胁,竟然丢下一切直接跑路了。
  于是,继景辞进了国家队之后,乔安彦又为省实验创造了一个大新闻。
  “卧槽!他还真是去赌了!”郑阙不敢置信转向彭程程:“老彭,牛逼还是你牛逼!”
  彭程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是个人都能猜到。”
  不是人的郑阙:“……”
  郑阙现在没心思跟他打嘴仗,他浑身上下都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我有点搞不明白,当时他赢了那么多,怎么就不知道收手呢?”
  旁边的赢骄冷笑一声,像乔安彦这种禁不住诱惑的人,怎么可能懂得适可而止。
  他其实还真没做什么,就是找了个人在他面前说了几次赢了多少钱而已。谁知道这么直的钩,都能钓上大鱼。
  “赌急眼了吧?”何粥一边吃辣条,一边道:“国内那个什么手机的董事长,不就在澳门输了一百亿吗?”
  “厉害了。”郑阙从他那里抓了一根辣条,叹息:“不是很懂他们赌徒的想法。”
  乔安彦的事在学校里被热议了两天之后,就渐渐没了动静。
  马上要放月末假了,这次还碰上了清明节,一共放三天。大家惦记着回家,都是跟他非亲非故的,顶多感叹几句,就把这事儿抛到了脑后。
  晚上,赢骄终于把景辞带回了家。
  “等会洗个澡就直接睡觉,别看书了。”赢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瘦削的小脸,不满地道:“咱们学校老师怎么逼事儿那么多,没见你都累成什么样了么。”
  “也还好。”景辞把书包规规矩矩地放到一边,安慰赢骄:“就是拍几张照片,摆个造型什么的,哥你别担心。”
  照片?赢骄心里忽然一动,说起来,他还欠景辞点东西呢。
  “宝贝儿,”赢骄眯了下眼睛,往景辞身边挪了挪:“你不是想要我裸照吗?我去给你拿?”
  明明是小时候的照片,他偏要说的这么暧昧。
  景辞脸皮有些发烧,他低头想掩饰一下,却又忍不住有点期待。
  小赢骄啊。
  可能会比现在胖一点,说不定还是圆滚滚的。可他五官那么好看,就算这样,也一定是最好看的小男孩。
  一想到这里,景辞的心登时软的像是棉花一样。他点了下头,小声催促道:“那、那你快点啊。”
  赢骄本来没想欺负他,可见他这样心里就痒痒。他舔了下唇,压低声音道:“有来就得有往,你看了我的之后,是不是也得让我看看你的?”
  景辞是个单纯孩子,闻言老老实实道:“我没有小时候的照片。”
  “谁要看那个了?”赢骄挑眉,在景辞疑惑的目光中,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没有裸照,真人版的也行。”
  景辞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宝贝儿,”赢骄凑近他,逼问:“行不行?”
  景辞心跳很快,嘴里都有些发干。饶是跟赢骄好了这么长时间,也还是有些不习惯他的黄腔。
  可他太心疼赢骄了,他想让赢骄高兴,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他做得到。
  景辞不敢抬眸,他强忍心里的羞赧,几不可闻地道:“行。”
  他越是乖,赢骄就越想使坏。
  “那今晚……”赢骄呼吸微重,得寸进尺地要求:“你自己做给我看好不好?”
  景辞这下子连脖颈都红了,他垂着头,半晌,才低低地应道:“好。
  赢骄其实就是想逗逗他,谁知道他真的答应了。
  捡来的福利,不要白不要。赢骄蹭地一下站起来,留下一句:“我去找照片。”而后就大步走进了书房。
  小时候,他妈妈给他拍过不少照片。后来他妈妈去世后,这些照片赢骄就很少拿出来了,也不大记得都放到了哪里。
  “艹,不刻意找天天能见到,一找反而都不见了。”赢骄骂骂咧咧地把户口本丢到桌子上,在书柜里继续翻找。
  他用的力气不小心大了一些,一个红色的产权证从上面掉了下来。
  赢骄怔了怔,他的不动产证明都放在一起,所以这是他送景辞的那套房子?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赢骄一笑,忍不住翻了翻。
  当看到房屋所有权人时,赢骄顿时愣住了。
  上面的名字不是景辞,而是他。
  忆起景辞那阵子的忙碌,赢骄的手指紧了紧,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这套房子,但又不好当着自己的面拒绝,所以就偷偷瞒着他把房子重新过户了回去。
  赢骄深呼吸了下,景辞就非要跟自己分的那么清楚吗?
  是他们俩现在的关系不够亲密还是怎么样?赢骄心烦意乱的,拿起户口本想要放回原位,却无意识地翻了下。他蹙了蹙眉,正准备合上……
  赢骄的眼睛倏地睁大。
  户口本上,原本全部都应该空白的第二页,姓名那一栏,此时清清楚楚地印着两个字——
  景辞。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户口本:可他妈轮到我出场了,憋死老子了!
  第九十五章
  赢骄眸光颤动, 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小本子, 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扰到手中的东西一样。
  他没看错吗?景辞把户口迁到了他的户口本上?
  心脏砰砰砰,一下比一下跳得更快。赢骄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闭上眼,又猛地睁开, 再次定睛看过去。
  没错,不是眼花, 也不是臆想,黑色的小字仍旧规规矩矩的印在户口页上——
  姓名:景辞。
  户主或与户主关系:表弟。
  “你的户口本我放到书房的书柜里了。”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你要用的时候可以去那里找。”
  赢骄深深地呼吸,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自己是傻逼吗?景辞当初都暗示到这种程度了, 竟然还什么都没发现。
  他到底错过了多少啊。
  因为景辞拒绝收礼物的烦躁瞬间烟消云散,赢骄将户口本按在胸口,半晌, 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而后大步朝门口走去。
  景辞在客厅左等右等,也不见赢骄回来,顿时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