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戚书闻酸溜溜道:“咱们现在是在牢笼里,人家等着瓮中捉鳖呢,能别腻腻歪歪了么。”
章无虞坐下,点了点旁边的位置,戚书闻和戚书望也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书闻说从他师傅嘴到了个天大的消息,才会回来找你,是什么?”
戚书望沉沉道:“我的母妃,你的主子,没死。”
章无虞如被人打了当头一棒,愣怔不知如何反应。
“当初把琼妃接出宫外的,就是我师傅,人称他叫鬼手老人,天底下没有他盗不了的墓,也没有带不走的人,他曾是琼妃爹的幕僚,所以他才会在宜阳城呆了那么久,直到收了我做徒弟。”
“什么叫在宜阳城呆了那么久,如果琼妃没死,你是说她在宜阳城...”
章无虞身体晃了晃,戚书望及时接住。
戚书闻担忧的看着章无虞,“我师傅说,你口里的琼妃,一直都没离开过宜阳城,她在银翅馆。”
“怎么会呢。”章无虞喃喃道,如果琼妃没死,为什么从来不现身,她明知道自己忠心耿耿,定然不会背叛她的。
戚书闻刚想说不仅如此,银翅馆里的男人们还都是琼妃的男宠,这些年,琼妃过得滋润着呢
戚书望一个眼神制止弟弟,他握住章无虞颤抖紧握的拳头。
“以往你总背着母妃的嘱托不肯死心,要帮我夺得帝位,如今我再说一次,我确实有夺位之心,但是在爱上你之前,如今我只愿与你执手天涯。”
章无虞顾不上这话里的情义,目光里带着谨慎,“你也猜到琼妃想做什么。”
戚书望颔首。
章无虞猛地跳起,“快...书闻快走。”
戚书闻不解,这话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要他走。
“书闻,听话。”戚书望却也开了口,对着老和尚一拜,“老住持,珍重。”
戚书闻莫名其妙的被赶出了禅房,正莫名其妙着就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鬼手老人。
听到章无虞赶人走,老者叹气,“他们这是在救你,琼妃连自己儿子都肯瞒五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夺位,你以为到了这关键时刻,她不会拿儿子做饵引盛帝现身?”
戚书闻急得跺脚,“那赶紧的,赶紧让他们也跟着走。”
鬼手老人截住他的去路,“那是那两人的宿命,你我掺合不得,恐怕琼妃已经将消息告知盛帝,我来接你走。”
禅房内,章无虞和戚书望坐着,明知前方十个坑,并未想赶谁走,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一盘局里,他们都成了琼妃的棋子,逃不掉的。
临近傍晚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章无虞说了句;“放心,琼妃不会让你死。”
戚书望温柔回应:“若我活,你便活。”
天暗了,章无虞刚点上灯,烛火摇曳不停,她心一顿,看向大门。
罗易带着一队精兵冲进来,神色复杂的看着端坐在桌前的两人。
他制止下属,让开一条道,侧身道:“贤王,请。”
诺大的宝殿中,盛帝视线从宝相庄严的佛祖身上挪到身边翩翩男子身上。
“以前在宫里你身子骨弱,没想到几年下来,硬朗不少,兴许又是章姑娘的功劳。”
戚书望引着章无虞坐下,自个坐了另一张椅子,双手搭着椅子扶手,一派浑然天成的贵气。
这殿内只有临时准备的两把椅子,一把当然是给盛帝的,另一把给自然是贤王,罗易为章无虞捏了把冷汗。
“放肆。”
盛帝从唇齿间挤出来几个字。
戚书望目光沉沉,眼射寒星刺向盛帝,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
“放肆的是你。”
盛帝一怔,目光变得深幽,半响之后才转身面对着佛像。
“你可知我这五年到法华寺来,总会为你那失去的父皇,我的哥哥念些经文,有时想为你念念,可心里总想你死了,朕的皇位就能心安理得,可你又是我哥哥唯一的骨肉,我唯一的侄子,死了又太可惜。”
他摇头,“要不是你母妃妒心太重,你也不至于孑然一身没个兄弟,我只篡位,你母妃可是杀了众多生灵,连胎儿都不放过。”
盛帝意味深长道;“章姑娘可是最清楚。”
章无虞面无表情坐着,“琼妃是我主子,我愿为她做任何事。”
盛帝眯起眼睛,“好一个忠心的婢女,朕倒是对你有几分兴趣,朕若封你做妃子,你可否对朕一生忠心?”
话刚落,戚书望已是满面阴鸷,沉沉的警告盛帝,“她不是你该碰的女人。”
盛帝啧啧摇头,“你还是太年轻,藏不住脾气。”
章无虞道:“我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一种就是你,呆在你身边我恶心。”
盛帝赞赏的看着章无虞,“没错,朕也讨厌太监,孝帝也不知哪里来的癖好,重用太监,害得朕上位后还得大片的清。”
一旁的罗易看着咬牙切齿的盛帝,孝帝在位时提拔了很多太监,盛帝又极其讨厌不男不女的太监,更不允许太监干政,上位后清了不少出宫,连出宫都宁愿侍卫服侍而不是太监。
“章姑娘,就冲这一点,朕倒是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做朕的妃子。”
盛帝不得不去搭理下落在背上如刺芒一样的警告,罗易已经派人又送来一张椅子,他坐下,话锋一转,“贤王,你的下场是什么,可有想过。”
章无虞紧张,肩膀却被人按住。
盛帝笑着看她,“不用急,你也得一起死,朕让你们死在一块,就埋在这法华寺如何?日日听人诵经念书,倒是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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