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心脚步顿时停住,他怎么会在这?
方圆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那是穆川?”
何月心已经呆住了,穆川坐的位置,离刚才她们坐的位置很近,但因为隔着一个屏风,所以她一直没注意到他。
这么近的距离,那刚才她说的话,穆川都听见了?
她脸顿时涨得通红,妈呀,太丢人了。
穆川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抬眼看了过来,见是何月心,脸上波澜不惊,朝她轻轻点了点头,动作里带着疏离和客套。
何月心转过头来,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上涌,分不清是如释重负还是失落。
她拒绝了他,他识相地跟她保持了距离,这本就是她想看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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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变冷,学校组织大家去爬山,也是为了增强体质。
吃完早饭集合,大家都陆陆续续往山上走。
走到半山腰,还能看见宽阔的沙滩,因为是阴天,大海并不是天蓝色,是灰色。
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得见度假村的露台。
何月心远眺过去,在昨天她看见穆川的露台上,一个身影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笔记本电脑,似乎是在办公。从沙滩吹过来的风有些大,把他的衣袖都吹得鼓鼓的。
知道提醒自己天凉了别吹风,当心着凉,他自己却不会注意么。
这样在露台上吹一整天,不感冒才怪。
何月心忍不住暗自嘟囔。
埋着头继续往山上爬了一段,方圆气喘吁吁从后面跟了上来,拍了下何月心的肩膀:“你怎么了啊?怎么话这么少了,还在生气?”
何月心摇头:“不是,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哪奇怪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
何月心拧着眉头,原本以为拒绝了穆川,她会如释重负。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想象中开心。
心里时时刻刻有一种情绪在涌动,让她整个人烦躁不安,患得患失。
她皱眉:“可能是快到经期了吧。”
经期的确容易情绪起伏,想了半天,她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那么早餐的时候,她突然对闫丽发火的事情,也得到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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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上下来,晚上回了房间,何月心和方圆几乎是瘫在了床上。
爬山的运动量太大了,两人肌肉都有些酸疼。何月心虽然经常玩滑板,但也有些吃不消。
方圆更严重一些,几乎爬都爬不起来。
何月心皱眉,支撑着身体起来:“这样不行,我去找条热毛巾给你敷一下腿,不然明天走路都疼。”
方圆躺在床上有气无力挥手:“好像没新的毛巾了。”
何月心忍住酸疼的腿:“我去前台要。正好给你带晚餐回来。”
“我爱死你了!”
何月心的腿还有些酸疼,但还能忍,只是走路走得有些慢。
电梯到了一楼,何月心刚走出电梯,就见裴义站在前台,脸上有些焦急地问:“你们这里没有备用的发烧药么?那这附近哪里有药店?”
前台神色为难道:“我们这是郊区,药店有些远,开车来回需要两个小时,再说这个时间,药店都关门了。”
裴义气得差点骂人:“那客人发烧了怎么办?你们这酒店服务也太差了!备用药都没有!”
何月心愣愣停住脚步。
发烧了,谁?
穆川?
第88章
裴义脸上都是愠怒,前台战战兢兢不住地道歉,但都没给出解决措施。
裴义拂袖而去,出了酒店的大门,似乎是弄药去了,但这荒郊野岭,路边商店都关门了,哪里能买到药?
到前台拿了新毛巾,又去餐厅给方圆带了饭,回到房间何月心还有些心不在焉。
下午穆川在露台衣袖鼓起的样子从眼前一晃而过。他知道劝她别吹风,怎么不知道关心自己?
白天吹了凉风,这不晚上就病了么?
她皱着眉头,再回过神来,手已经从背包里翻出来了几盒药,这是临走前大哥嘱咐李岩放到她背包里的,说是有备无患。
药盒上写着专注发烧感冒,消炎解毒。
要不要给他送过去?
可她不想让他知道是她送的药。
她前思后想了半天,最后下楼去了前台,说是刚才听说有客人病了,正好她手里有药,请前台帮忙送过去。
前台生怕得罪穆川这个客人,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此刻见到何月心送来的药,跟看到了救世主一样,不停的道谢。
“我只是恰好听说有人生病了。对了,别说是我送的,我不想惹麻烦。”
前台忙不迭的点头,她巴不得何月心这样说,她就能把这个功劳算在他们酒店的头上,也好在穆川面前降低一点负面观感。
何月心把药放下就走了,上了电梯之后对着虚空发呆。穆川跟她认识以来怎么老是多病多痛的?
她心里的担忧稍稍减少了一些。但自己这么担心他会不会太奇怪了?
何月心给自己做心里建设。虽然他们已经划清距离,好歹朋友一场,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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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就要集合,去不远处的古镇游览。
何月心晚上没睡好,起来也没什么精神,眼看着快到集合时间,方圆先下了楼,去给何月心拿早餐,留时间给她慢慢洗漱。
等她出来,走廊里安安静静,已经没什么人。
刚按下电梯按键,昨晚那个前台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满脸焦急。
何月心脚步一顿,她直觉跟穆川有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开口问道:“怎么了?”
前台抬头见是何月心,冲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她手里拿着一张房卡,有些惴惴不安道:“谢谢您昨天送来的药。昨晚病的那位先生不知道怎么回事,订了叫早服务,可他房间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担心可能是出什么事了没法接电话。正准备去看看。”
何月心心头一跳。昨晚病的那位先生?穆川?
“裴义呢?我是说昨天在前台的那位。”
“一直没见人影。”
这裴义也太不靠谱了,自己老板病了也不管?
平时裴义看起来靠谱,怎么关键时刻这么玩忽职守?
何月心把裴义的印象分往下至少拉了几十分。
前台见何月心气呼呼的,小心翼翼道:“您认识那位穆先生吧?”
“……”
“按规矩来说,我们一般不能擅闯客人的房间,这涉及到个人**,如果您是那位先生的朋友那就好办了。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去看看?不要多久,两分钟就行,就看一眼人有没有事!”
前台仿佛看到了救星,一些有钱人的脾气都很古怪,如果不是穆川昨晚生病,她不会往不好的方向想,可要是穆川真的病得没有办法接电话,那么他们酒店必须负责。可万一没病,平白还会惹来一顿骂。
“啊?我去?”何月心哑然。她巴不得离穆川远点,她怎么会去?可穆川要是真的烧糊涂了呢?
她一时有些纠结。
前台苦苦哀求了半天,她才为难地点头。
片刻后,她站在穆川房间面前,安慰自己,只是悄咪咪进去看一眼,如果穆川没事就立马出来,他没准在睡觉,说不定两人压根不会碰面。
房卡轻轻贴近,锁滴了一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听起来声音异常的大,弄得她心跳都忍不住快了一拍。
房间里没开灯,一片漆黑,何月心探头朝里看,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来一点光。
她想了想,没出声,小心翼翼走了进去,刚跨出一步,横地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臂,把她拉了进去。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感到抓住她的那只手臂上异常温热的体温。
门被啪的一声关上,她下意识往后退,后背刚紧贴着门板,前方就贴上来一具充斥着侵略感的身躯,把她牢牢困在双臂之间,穆川的唇靠近她的耳朵,声音异常沙哑:“你送来的药?”
“不是说对我没感觉么,那你送什么药?”
何月心身体僵住,下意识否认:“……不是我送的。”
“不是?”
穆川的身躯温度异常的高,大半身体压在了何月心的身上,何月心一动不敢动。
他烧得这么严重了?
穆川头稍稍往后,凑到她脸颊边上,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你在担心我?”
这太过于近的距离让何月心有些无所适从,脑海里无数思绪闪过,穆川问她的那些话,她根本没办法思考,就脱口而出。
“没有……”
刚说完,下巴被轻轻捏住,强迫她跟他目光对视。
“不承认?”穆川眸底带着危险,“还是你想让我忘不掉你?”
不知道是跟穆川距离太近还是什么缘故,何月心觉得有些热,她挪开视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那个意思。你生病了,朋友一场,关心也是应该的。”
再说,她压根就不想让他知道是她送的药。
穆川冷笑一声:“朋友?我不想跟你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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