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汐然看着她脚底下的八厘米高跟鞋,暗想果然女人都是神奇的动物,这么高的跟,竟然还能跑得虎虎生风的。
“贺小学妹。”季汐然对她轻轻笑着颔首打招呼。
她和贺沁说熟,也不算是太熟,只是当初她过去留学后不久,贺沁就追了过来。起先的五六个月她一句日常的话都不会说,和人交流只能靠打手势。
她看她可怜兮兮的,就当了她一年的专属翻译,领着她把居住的城市和周围的几个城走了个遍,每次放假,就当是游学,坐着电车,从北边一直玩到南边。
只是后来,她到外交学院学习去了,临走时贺沁正在上课,她也没告诉她,换了手机后,以前的号码都丢掉了,亲近的她能记得住,不太熟的她也懒得找,从那以后就和她失去了联系。
贺沁见了她,亲热的好像十年没见过的亲人似的,挽起她的胳膊,眼里透着明亮的光,“学姐,我路过时看见酒馆里的身影像你,没想到真的是你!你那时候静悄悄的就走了,连消息也不给我发一条。我好不容易听人说你去了外交学院,又听人说你进了外交部,一路追过去,却没看见你,学姐,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工作的?”
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老教授悉心栽培教导是希望季汐然能够成材进外交部,为国家发光发热的,但季汐然因为私情没选择进去,反而是贺沁,心里没有什么别的大事,一心一意只想跟着季汐然的脚步,却克服了很多困难,进到了外交部。
如今刚刚进去半年,因为她资质不错,又得老教授的举荐,过两三年,大概就会派驻到大使馆去。
季汐然微笑着静静听着这位不算太熟的小学妹动情动心的说这些年找她的话,也不插嘴,等她说完了口渴,拿起茶来喝的时候,才轻轻说,“看你的样子,是刚从h大出来?”
“是啊,我去看教授们去了。”贺沁一口气喝完茶,还有点喘,缓口气说,“老教授看见我还高兴的不得了,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儿——”
话音没落看见季汐然明显有些黯淡的神色,她舌头一转,忙转过话题,“学姐,你要回去学院里看看么,学院又来了几个老师,老教授一直在惦念你呢,可惜的是颜老师不知怎么不在那里教书了,我还特别喜欢她教的古典文学呢。”
外语学院的大能不少,很多都是混个有头有脸的才会回去,看看老师,给学弟学妹们演讲一下,自己脸上有光,教授们的面子也足。
说实在的,季汐然自觉自己混得不好,没有那个脸回去,但是她其实很想回去看看当初的教授们都怎么样了,也经不住贺沁的游说,勉强同意了,“最近有点忙,过段时间吧。”
“好,到时候学姐你记得打我电话啊,我去接你。”
贺沁看她的眼神灼.热的像能在她身上烙个印似的,但手脚比以前规矩不少,不会借着姐妹情深的幌子随便再往她身上碰。
季汐然稍微想想就知道她这么约束,是因为如今她自己的身分特殊,笑了笑,“当外交官规矩多吧?”
“如果不算不能追求学姐这一项,其实也还好。”贺沁说话向来直白,也不跟她遮遮掩掩的,直言说。
季汐然一下僵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贺沁倒一副看淡了的样子,“我读书的时候,听说过经管学院有个温学姐和学姐关系很好,那时候学姐不告而别,我心里就有数了,这种事…强求也没有什么用,只是学姐知道,我心里有学姐就好了,其实一个人也挺不错,而且现在我事情太多,没心思计较这些情爱。”
一天之内听见两个暗恋者的真情流露,虽然暗恋的不都是她,但季汐然还是有些感慨。
两情相悦,真是一件难得的事啊。与之相比,理想到底重要不重要呢?
听贺沁绘声绘色的和她描绘当外交官遇到的有趣事,季汐然忽然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跟贺沁告别,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多了。
她打开门的时候,里面没有开灯,以为温欣妍已经睡下了,她轻手轻脚的在玄关换好鞋,刚刚转身,屋内的灯就一齐亮了。
玫瑰花瓣铺满了走廊和房间,客厅正中央用蜡烛摆了心形,心形里还用玫瑰花瓣摆了她的名字。
“喵~”
她出神的时候,花卷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用小脑袋蹭她的腿。
她低头,就见这只小猪猫脑袋上挂着个用白色的盒子。
虽然那盒子朴实无华,但季汐然已经猜到了那里头是什么。
她轻轻将那盒子解下来,打开时,果然一枚雕琢有她名字的玉佩嵌在里面。
“汐汐。”花费了很大心力布置这些的人慢慢走到她面前,害羞的喊她的名字。
季汐然抬头,看见她害羞的样子,心里愧疚和爱意几乎击垮了她。她眼中含泪,笑着把她抱住,“这么晚了都不睡,不是送过戒指了吗?怎么还送?”
“陈学姐她们说,要时刻浪漫,才会让爱情有新鲜感。”
温欣妍被她抱着,没办法看她的神色,听见她声音里有哭腔,以为她是感动才这样的,拍拍她的背,轻柔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这样想办法给你惊喜,好不好?”
“不要,太费钱,不如买奶茶喝来的实在。”
季汐然嘟嘟囔囔的,说的话和孩子撒娇一样,埋在温欣妍脖颈边上蹭。
温欣妍体质偏凉,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身上都凉凉清清的,身上还泛着淡淡的香气,季汐然最喜欢抱着她的时候在她脖颈边冰凉的肌肤上蹭,好像蹭质地柔软的绸缎一样。
温欣妍抱紧她,由着她蹭来蹭去的,闻到她身上的酒味,问道,“你去喝酒了?”
季汐然现在酒劲才上来,有点晕,靠在她脖颈边嘟囔说,“唔…和颜学姐她们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