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骊渊很是莫名其妙,但也知道不好置喙,强颜欢笑地应道:“近几日都跟阿珩在一块,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地方,也不必做那杀伐之事,气色大抵自然而然地好了。”
言罢,紧靠着风骊渊的薛珩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
王三水接待二人的厢房没有坐具,以薛珩下肢麻痹的情状,跪坐根本无法立住上半身,正好借机靠在风骊渊身上。
不在意王三水会不会觉得腻歪,薛珩的喜形于色昭然若揭,倚靠风骊渊的动作愈发肆无忌惮,直到风骊渊伸手在他后腰掐了一把,薛珩方才正色。
“按着适才说的意思,轩翥哥今后是不打算在江湖上行走了?”
“我也算不上什么江湖中人,过去心气太高,不自量力,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思来想去,到底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也是,出生入死总是年轻气盛,莫说轩翥哥,我也没少做傻事。那再往后……轩翥哥是如何打算的?”
“此行给阿珩治好腿疾,大抵会找个偏村野巷住下,要是哪一天缺钱花了,就找个乡塾教书,到时也不怕误人子弟。哎,我这没志气的,只怕让三水见笑了。”
薛珩听见风骊渊这一番言辞,满目欣然,揽在风骊渊腰上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王三水喃喃道:“真没想到,轩翥哥这样拿惯了刀剑的人,竟然有如今这般改弦易辙的打算。”
风骊渊按住薛珩在背后作乱的手,沉声道:“过去虽然有剑在手,里进外出不过是为他人奔走,乱世之治,靠的并非杀伐的手段,冲入乱军之中擒将帅之首级固然省时省力,却于安定百姓无益。”
“此言有理,却非尽然,择明君而臣,为其奔走效劳,与暴戾之人相抗,同样能一展伟丈夫之宏图,轩翥哥为何看得如此狭隘?”
风骊渊大笑几声,淡然道:“三水心怀大业,眼高于顶,我乃一介粗蛮之人,委实无法高攀,这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了。”
风骊渊顺手一捞,直接将薛珩拦腰抱起,王三水霎时一脸惊愕地看向二人,直到风骊渊在厢房前放下薛珩,让薛珩攀上自己的后背,王三水这才上前挽留。
“方才不知哪里冲撞了轩翥哥,你们不是来治薛珩的腿吗?我这儿有方子。”
“不必了。”风骊渊冷声一喝,转念对薛珩道:“阿珩,抓紧了。”薛珩甫一点头,风骊渊便腾身一个纵跃。
王三水见状,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至极,风骊渊落在堂屋的角落中,不想临梓阁中宾客满堂,一时间竟被挡住了去路。
挤搡了稍许工夫,离门槛只差半步之时,眼前突然落下数名轻缦纱衣的蒙面女子。
“轩翥哥,我以美酒珍馐待你,你领情便是,为何这般不留情面?”王三水站在一丈外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