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过几日便要再去南沙,因此带来的行礼便也不需拿出来,便只叫丫鬟取了些常用的轻薄夏裳挂在外面。
  两人又热又累,已是满身大汗,这时便叫了庄子里的仆役过来,让他们帮自己送洗澡水。
  谁知那仆役却道:“谢东家,这洗澡水在你们的房内便有。”
  说着便带了谢凌走到一面原木制成的墙板边,将墙板拉开,便露出后面的一个房间。
  谢凌才发现原来这房间里还别有洞天。
  “这是浴室。”那仆役指着一个有木澡盆的房间说道:“上面有自动的冷热水管,可以供水。洗完以后,只消拔掉浴桶里的木塞便可以自动放水。”
  说罢,他又指着一个陶瓷做的马桶道:“这是自动冲洗的马桶。”
  “这是可洗手的水管……”
  谢凌听着那仆役一样样介绍过去,只觉得眼界大开。不禁问道:“这等东西实在是神奇,也不知是怎么想出来的!”
  那仆役闻言便道:“回东家,这是上一任的白东家亲自设计出来的。江南的总店里便用上了。”
  谢凌立时羞得满面通红,没想到这等神奇之物,竟然是自己的嫂嫂亲自设计出的,而他身为一家人,却是对此一无所知。
  自己与嫂嫂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嫂嫂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哥儿。”魏琼听到如此,便也在一旁叹道。
  “我与他实在相差甚远。”谢凌惭愧说道。
  “你也无须与他相比。”魏琼闻言便笑道:“你如今的见识,已经比京中多少内眷都强。也不必妄自菲薄。”
  “若是要说起来,我这个男子不也比不得你嫂嫂,我岂不是要羞愧死了。”魏琼说着轻轻搂住谢凌。
  谢凌闻言忙道:“你自有你的好处,这怎能比得?”
  “与我而言,你也是一样。”魏琼说道:“我既喜欢的是你,在我心中,你便是那最最好的。”
  谢凌闻言,红着脸低下脑袋。
  新婚夫夫,两人间的浓情蜜意自是无以言表。
  两人见识了这南洋的白玉山庄,心中也十分感慨,自然也是不能浪费是绝好的房间与风景。
  在此足足呆了三日后,才一道出发去南沙赴任。
  魏琼此次来南沙担任的,是南沙从五品的知州。
  知州这样的官职,朝廷是会配给他们一个知州府的。
  但因着南沙地贫,财政收入也颇少。知州府早已经破败不堪,不适宜住人。
  因此万家便替魏琼在不远处置了个不大的宅子,又买来了几个当地的仆役。
  一切安置妥当了,才将魏琼与谢凌送过来。如此一来又花了上千两银子,好在他们两人家底厚,这点银钱还算拿的出手。
  在大宣朝,从五品的官员一年的俸禄只有一千二百两银子,分摊到一个月算,便只有百两银子。
  这百两银子瞧着不少,若是穷苦百姓人家也可吃上几年了。
  但官员家中的宅子田地都要自己置办。如养了下人的,还要给下人发月银,一个月也少不得几十两。
  再加上地方官员手下还有许多干了多年的官吏,他们官职不大,但长期盘踞于此地,比新来的知州对此地更加熟悉。早就积累下了自己的势力,成为了当地的地头蛇。
  若是新来的官员不把他们巴结好了,还要反过来被他们坑害。
  要收买这些地头蛇,也少不得银子。因此这一百两的俸禄,实际是远远不够的。
  当然了,来了这偏荒之地做官的,自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只吃皇粮,手中多少会有一些油水。
  若是那为官清廉的,收受的油水还少些。若是那贪得无厌之人,联手与那些地头蛇一起盘剥百姓,当地百姓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初到南沙,谢凌与魏琼两人还有些不习惯。
  不过好在家中便有本地的仆役,他们便叫来一一问话,也算是把南沙当地的一些风俗给摸了个半懂。
  魏琼到家时已是申时,便决定待到明日再去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