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在一张床上,还是一个活脱脱的孕妇待产的姿势。迷药的感觉尚未散去,他迷迷瞪瞪地思索身下这张床的触感怎么这么熟悉,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似乎是他南郊那栋小别墅里的床。
  对了,今天他原本计划将赵宁骗到饭店后敲晕她,最后开车把她带到这来拍几个小视频。
  毕竟他那几个视贞操为无物的情妇也受不了这招,赵家向来思想传统,更何况赵宁自幼受那位极为刚烈的王教授影响,自是耳濡目染,这样的大家闺秀自己只要稍稍动动手腕就能令她求死不能。
  可为什么会失败呢?
  归根结底他把防备的重点放在了赵宁背后的人身上,对她本人却准备不足。最后他栽在了一个小小的木盒上,盒子还是他自己打开的。
  不是赵宁太聪明,是他太蠢。李池苦笑出声,他从来不为自己找理由,就像现在身陷囹囵的主角换人了他也从没想过这是自己行凶作恶的报应,不过棋差一着阴沟里翻船罢了。
  李池思绪万千,飞速转移视线。现在捆着他的东西他很了解,这是他和情妇们经常用来玩情趣捆绑的绳索,实用性不大。如果他全力挣扎,这东西困不了他多久。
  就在他转动手腕的那一刻,门被赵宁打开了。
  李池脑子里还是团浆糊,视野却清晰无比。褪下白大褂的女子少了几分呆板,眼神温暖明亮。她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些许的他留下的红指印,像极了古美人梳妆时没有抹开的胭脂,凭空给她周正无趣的五官添了一抹艳色。
  李池悄悄停下动作。慎重问道:“你今天来是谁指使的?”
  赵宁慢悠悠:“没人指使我,是我想带你来的,顺带看看房子。”
  “不可能,没人指使你不会知道这个地方。”
  赵宁笑了:“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的车里有导航记录,兜里有钥匙,我沿着原路线又开回来了而已。”
  李池抿了抿嘴,克制道:“你很清楚这样做没有意义,一旦这事捅出去你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后果。”
  赵宁收起笑:“有没有意义我不清楚,但不做这件事的后果我更承受不起。李公子,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接着她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反而环顾四周一圈,像是自言自语:“这房子真空啊,位置也不好找。居然连个小花园都没有,比我乡下叔叔家的小楼还小,起码人家还有个菜园子。”
  李池听后脸色一变,这房子与其说是别墅,实质就是一个简易双层小楼,位置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更无人看管。他当初瞒着父亲买下这里,里面绝大部分是他和情妇们的“助兴玩意儿”,生活用品反而少之又少。知道这的人只有他那几个情妇,即便是周塘也只知道他在南郊有处住所,对具体位置也不甚清楚。
  换句话说如果这赵宁开车把他带回到自己家反而好办,她住在市区,而他的那辆车目标很大。可偏偏她把车开到了南郊,在这里他基本就没布置过暗哨。
  从前这是他和女人们寻求刺激的伊甸园,现在变成了一座孤岛。
  想到这一节,他换了个思路:“赵小姐,我现在离登机没几个小时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我失踪的事,找到这不会需要太多时间。但你现在还有机会,你松开我,我可以保证对你之前做的事既往不咎。”
  接着他补充了一句:“看得出你很讨厌我,我李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没必要娶个怨妇回家。等我回国可以正式向父亲提出退婚,从此我们两不相干,各过各的。”
  赵宁笑得更开心了:“李家公子不是已经准备登机了吗?刚刚你还同意了的。”
  李池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差点两眼一翻背过气去,崩溃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直关着我?你不上班的吗?”
  赵宁敛起笑容,一本正经:“之前李伯伯找过我,劝我把工作辞了,告诉我李家儿媳不需要抛头露面,在家相夫教子即可。女人也不能太强势,只要顺着丈夫下半辈子自然衣食无忧。”
  随即她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一拍手掌:“对了,他还说与其天天挣那点加班费,不如把时间放在和你培养感情上,把你伺候高兴了要什么有什么。我一想觉得很有道理,我天天累死累活还老被扣工资。伺候你一个比伺候一大群病人强多了。我爸刚才来短信劝我辞职后多出去旅游散心,我觉得这个地方很好,既能散心还能和你培养感情。那么请问我为什么要退婚?”
  辞职确实是真的,不过当然不是因为李老的话。自从热搜事件后“热心网友”扒到了赵宁的工作地点,三天两头逮兔子似的逮她。刘院长在此之后很委婉地通知赵宁不如暂时“修养”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也让医院清净清净。
  李池无语:“那你打算怎么和我培养感情,就这么拴着我吗?”
  赵宁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从小几上掏出了一份文件出来:“这是你的体检报告,你的雄激素比正常人要高。你的情妇告诉我你喜欢滥交,虽然你有很多性伴侣,但你的性需求总是很难满足,现在你告诉我你在做爱后有没有焦躁、抑郁或者空虚的症状?”
  李池眼神一闪,紧紧盯着她,语气突然暴躁起来:“我会体检是因为我的女人很多,我总得确保自己的健康状况。要杀要剐你现在就赶紧动手,别他妈婆婆妈妈的问我这种傻逼兮兮的问题!”
  赵宁没有被激怒,反而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仿佛他是一个什么有趣的物件。直到李池被她盯得发毛差点破口大骂时,她才慢悠悠开口:“性瘾患者绝大多数不承认他们有心理疾病,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仅仅是欲望比别人强盛一些,而且一部分患者很爱炫耀性伴侣的数量。”
  接着她走到李池床前,双手撑着床沿俯视着他,像个在一道奥数题前跃跃欲试的小学生,神奇天真而兴奋:“由于你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现在无法判断你是不是有病,不如我们让证据说话怎么样。”
  说着她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捆鱼线出来,李池看见又是一晕。
  这个东西她是从哪翻出来的,这好像是他和其中一个情妇去钓鱼的时候用的,平时基本就放在储物柜的最下层。
  劫匪搜家都没她搜的干净。
  赵宁见状笑眯眯地安抚他:“不要害怕,我知道你总是在做小动作,这个习惯可不好。”
  说着她用鱼线在他手腕脚踝的绳索打了几个结,接着在李池又惊又怒的表情下麻利而熟练的褪下他的衣服,李池对于在女人面前赤身裸体这件事可谓驾轻就熟,但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果然,像是印证了他的预感,赵宁竟然用剩下的鱼线虚虚地在他下体根部缠成圈,好像在把那玩意当成一个制作磁力线圈的工具。
  他忍不住问:“你这是做什么?”
  赵宁表情坦然:“渔夫在收杆的时候不能直接用手接触鱼线,只要猎物的重量足够,它在拼命挣扎的时候鱼线会划伤手指。我知道你的力量很大,如果你瞬间爆发这些绳子根本困不住你。但现在我很好奇,你和鱼,到底哪一个更擅长逃脱?”
  李池听完脑袋都凉了,这根鱼线与他手腕脚踝的绳索巧妙地勾连在一起却没有全部绑死,如果他轻轻挣动手腕一下鱼线就会缩紧一圈,再动几下就会慢慢勒进肉里。
  但若他攒够力气奋力一挣情况会更可怕,瞬间产生的摩擦力会使鱼线变得像刀刃一样锋利。总之,鱼奋力挣脱鱼钩后伤的是嘴,他奋力挣脱伤的是根。
  以前下半身是他骄傲的本钱,但现在李池头一次有点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长这玩意。
  然而这还没完,赵宁戴上了透明塑料手套,还是常见的绝味鸭脖店家会赠送的那种。
  李池满脸古怪地看着她慢慢扶起了他的肉具,她仔细研究了一圈,就差拿个放大镜了,表情专注透彻得没有半分杂质。
  他见状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她嫌鱼线不够锋锐非要上手废了他。
  像是印证了他的预测,赵宁下一秒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小刀片。
  李池绝望地闭上眼睛,但想象的剧痛并没有袭来。他只觉得有些痒,隔着薄薄一层塑料袋质地的手套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个人的体温。
  那是一双医者的手,温柔而温暖。
  李池想到这下体竟不受控制地慢慢充血立起来了,他的手脚保持着僵硬麻木的姿态,鱼线却在慢慢缩紧。
  完了,他想。
  赵宁现在连扶都不用扶他,捏着刀片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实验一般一点一点的剃着他的毛发。这是她在卫生间镜子前发现的刮眉刀,不知道是他的哪位情妇留下来的,出现的十分及时。
  狰狞而丑陋的阳物已经完全立起,鱼线把它勒的青筋直冒,刀刃沿着柱体爆起贲张的血管辗转游走,明明是战场上冲锋陷阵杀伐决断的凶器,现在却乖得像个等着惩罚的孩子,甚至在愈来愈强的攻势下,它开始发抖流泪,似乎不堪承受这种任人宰割的刑罚。
  李池现在感觉所有的感觉神经全部聚集在下身那一块,全身的肌肉已经感觉不到最初的酸痛,彻底与大脑绝缘。
  幸亏赵宁手法娴熟,她的手只要轻轻一抖,下一刻他就会像一尾下了油锅的活鱼。
  这种刺激而危险的触觉蔓延到了他的大脑,颅神经跳动的感觉令他想起小时候吃过的跳跳糖,既麻又哆嗦,一个劲儿地往上冒。
  即便是床上功夫最好的情妇也没法让他有如此新奇而复杂的体验,他衣不蔽体,表情挣扎隐忍得像个等待破处的黄花闺女,而这个女人连风纪扣都系的严严实实,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冷静自持,她甚至根本就没有直接用手触摸他。
  刀片是凉的,可她的体温是暖的。
  李池猛地抓紧身下的床单,双腿崩的直抽筋,在最后一刀刮完后他忍无可忍地射了出来。
  赵宁慢条斯理地收好修眉刀,用湿毛巾将他一片狼藉的下体擦拭干净。
  最后她凝视着偏着脑袋双目无神直喘气的男人,半晌露出了一个笑容:“你的确有性瘾,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有反应。但你不肯说,不过这没关系,以后我总有办法让你慢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