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空荡荡的,冰箱里几乎没有任何新鲜的蔬菜,冷冻柜里只有一些冻肉和速冻水饺。可见房间的主人不常在这里居住,屋子也没有丝毫的人气儿,它更像是个防空洞或安全屋。
  好在厨房里锅碗瓢盆俱在,赵宁还能把从饭店里带来的剩菜热一下填饱肚子。
  热菜的过程中她能听见卧室里传来的动静,赵宁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翻弄着菜铲。
  鲁菜有一味佳肴叫豆腐箱,将白白嫩嫩的豆腐切成方块状,炸成金黄后用刀给它们开盖,挖出软糯的内里,再往里填馅儿,最后再放上蒸锅,淋上汤汁,正式出炉。
  非常好吃的菜,就是做起来需要耐心。
  她今天成功挖开了李池的内里,刚刚又给他填好了馅晾着,就看什么时候能上锅蒸熟了。
  李池现在并不好过,那个女人在放下手机后微笑着给他戴上了眼罩,还塞了一枚遥控跳蛋。
  赵宁在给他灌肠的时候几乎把他掏成了空心的,身体里除了这枚情趣道具外别无长物,再加上视力的暂时剥夺让他其余的感知能力格外清晰。厨房在卧室的斜对门,她故意把门开着让饭香味而一阵一阵飘过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胃因为饥饿而抽搐,身体里那个小玩意儿却罔顾意愿跳得像颗贲勃欢快的心脏,专在他最敏感柔软的地方反复折磨。
  李池现在既饿又屈辱,愤怒而无力。可他的意识依然清醒。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他注意到赵宁在给他蒙上眼之前取下了他身上的鱼线,并将刀片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换句话讲他虽然看不见,但只要拼命向床沿挪动伸长手臂还是能够到它的。
  那柄刮眉刀他想起来是自己的一个情妇指名要的一个进口货,不锈钢刀片,没有防护网,重要的是格外锋利,耐用且不易钝。
  赵宁有句话说的很对,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得看在谁手上。这枚刀片在那个惯会打扮的情妇手里是修眉神器,在不会化妆的女孩手里是毁容凶器。在医学生赵宁手下能让他心惊胆战又毫发无伤地嗨到顶点,在普通人手里足以让他一秒变成太监。
  不管这是不是个陷阱,他现在的力气不足以挣开身上的情趣绳索。但只要他能拿到一件锐器,他就有把握能磨断手上的绳子。而身上只要有一根绳子断了,即便他现在气若游丝也能轻易拧断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李池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伸手去够,跳蛋依然尽职尽责地在他身体里活蹦乱跳,他满头冷汗嘴唇已被咬紫,可他的手从始至终都是稳的。
  终于,他摸到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是刀柄。
  他没有喜出望外地一下将刀子揣进手心,反而更加谨慎地触摸整个刀身,李池秉承着盲人摸象的精神一点点探索,动作比他摸女人的身体还要轻柔,终于在刀柄的凹槽中摸到了一个绑的格外紧的绳结——怪不得赵宁舍得解下绑在他下体的鱼线了,她把它用在这了。
  鱼线的另一头连着一个未知的东西,可能是个机关可能是个地雷也可能是赵宁本人,李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知道如果刚才他一下子拽起它就走绝对会使自己陷入另一个更为尴尬可怕的困境。
  他没有灰心,试图把凹槽的线圈抠出来,从刀柄挪到锋利的刀刃上磨。然而刚刚摸到刃尖儿上,他听到从厨房传来的哼的小曲儿似乎变了个欢快的调,相应的他体内的跳蛋被触发了电流装置。李池生理性地打了个激灵——那个混蛋女人用遥控器触发了电动功能,逃生从困难模式直接升级到了地狱模式。
  方才在震动状态下他咬咬牙凭借着意志力勉强能捱过,但现在整个下半身体内开始过了电似的抽搐,他需要拼尽全力使自己不像濒临死亡的鱼类一样辗转挪腾。
  情急之下他用指腹摩擦最锐利的刀口使自己清醒,但刀片剌手指的疼痛是有限的,远远抵不过从身下传来的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他在严重不对等的双重感官功能中寻找平衡点,自虐般的用刀刃刮手上最嫩的肉,在厨房飘来的缕缕饭香中李池甚至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鱼线圈竟然被他生生扳到了刀刃上,李池疯狂又小心的一点点磨,马上鱼线要断了,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然而在鱼线即将断裂的那一刻,体内的跳蛋停下了所有动作,一双带着暖意的手温柔而残忍的将他手里的刀片轻轻拿开,然后像对待什么珍稀珠宝一般捧着他那只血呼淋漓的爪子。
  接着他听见一个熨帖微哑的女声萦绕在他耳边:“你怎么这么不乖啊,我才不在一会儿就给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李池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