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月影的问题, 其实有些过于隐私了,怎么回答,难免都会落下把柄。梁依童并未回答, 而是笑了笑, “谭姑娘是好奇我的事?还是好奇豫王的?”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谭月影的脸不由有些烫,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面前的小姑娘猜透了她的心思。她一时竟有些心虚, 毕竟,豫王如今已经定亲,面前的小姑娘就是他的未婚妻。
她却在窥视她的男人。
皇后扫了妹妹一眼,只觉得她还是太嫩了, 她摇摇头,又呵斥了谭月影一句,“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谭月影自知理亏, 已经别开了脑袋, 没敢直视姐姐的目光,她心中却多少有些受挫,本以为梁依童的美, 不过是被人吹嘘出来的,谁料, 她俏生生立在这儿时,活像一株正在盛开的牡丹,美艳动人, 那脸蛋更是嫩得能捏出水来, 香腮雪肤, 当真是媚骨天成。
谭月影自持貌美, 此刻瞧见她,都觉得她堂堂国公府千金,站在她跟前时,竟被衬成了丫鬟。
皇后权当没瞧到她的失落,对梁依童道:“这丫头之前曾被豫王救过,她一向崇拜豫王,之前听说豫王身边没有侍女伺候,这才有些好奇你是否给豫王研过墨,梁姑娘不必理她。”
梁依童根本没料到,她与豫王竟还有这般渊源。想到豫王也曾救了她,梁依童甚至忍不住看了谭月影一眼。
察觉到她的打量,谭月影也抬起了头,她莫名生出一股不自在,道:“姐姐怎么什么都说,我不是崇拜他啊,就是感激他而已,听说梁姑娘也是被豫王所救,不知他怎么救了你?”
梁依童轻描淡写道:“当时我父母皆出了事,我恰好落难,豫王好心便将我带回了豫王府,算是从贼人手中救了我。”
见她不欲多提,谭月影也没再追问,想到豫王救她的事,她心中动了动,刻意误导道:“我当时是贪玩,落入了湖水中,身边的丫鬟又不会水,亏得豫王路过好心救了我。”
皇后闻言,淡淡扫了妹妹一眼,谭月影咬着唇,躲开了她的目光,梁依童并未留意到她心虚的神情,脑海中竟是想起了她从青楼跳入水中的事,当时同样是豫王救了她,她神志虽有些不清,却也知晓,落入水中后,两人衣衫尽湿,肯定有了肌肤之亲。
那谭月影和豫王……
如今女子最重名声,落水后若和男子有了亲密接触,一般都会定下亲事,就算出于某种考量,没有成亲,女方也断不会将这事说出来,如今谭月影竟是直接告诉了她。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依童已经瞧出了她对豫王有意,见她竟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一时有些费解,难不成她没有放弃豫王的心思?此番让皇后娘娘将她唤来,不过是在向她宣战?
梁依童眨了眨眼,饶是她一贯的机灵,此刻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笑了笑,“王爷心善,见姑娘有难,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救下我。”
皇后本想说点什么,瞧到妹妹的神情,最终也只是道:“王爷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在战场上更是不知救下过多少战士,他还屡立奇功,没有他,就没有我朝的国泰民安,任谁提起他都不得不赞一句。”
她说着冲梁依童招了招手,让她在跟前的榻上坐了下来,皇后顺势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近距离打量,竟是更美了几分,瞧这张脸,竟毫无瑕疵,你跟豫王当真是般配得紧。”
梁依童腼腆笑了笑,红着小脸低下了脑袋。
见姐姐竟夸起了梁依童,谭月影不由咬了咬唇,她一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如今不仅脸上带了委屈,眼中也闪过一抹不高兴。
皇后扫到她的神情,叹了口气,她原本一直很喜欢她的单纯、娇憨,平日里对她也疼宠极了,如今见她连基本的情绪管理都做不到,不由替她叹息了一声。
反观梁依童性格虽瞧着柔软,却比她稳重多了。皇后甚至觉得今日将梁依童唤来,就是个错误。
梁依童又在皇后这儿坐了会儿,就提出了告退。
她走后,皇后就数落了谭月影一番,“你已经及笄了,不是小孩了,好端端的提起你被救的事做什么?豫王既已有了婚约,你就算对他有意,也得压下这份心思,这次就纵你一次,日后不许再胡来了懂吗?”
谭月影被她的教训,弄得蒙了一瞬,她心中不舒服,见姐姐还骂她,泪珠儿直接滚落了下来,她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不曾受过任何委屈,皇后又一贯将她放在心尖上疼宠的,瞧见她的泪珠,瞬间觉得她那串眼泪,直接砸在了她心上。
她训斥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伸手给她擦了擦泪,“出息,这就哭了?”
谭月影忍不住扑到了她怀里,她喜欢豫王的事,只给姐姐说了,如今也不怕她笑话,“我难受嘛,姐姐明明说宴会上会给我正式引荐他的,呜呜呜,谁料他却被赐了婚。难道真不能让皇上收回成命吗?”
皇后有些无奈,低声劝道:“皇上金口玉言,既已经下了圣旨,又岂能收回来?他是一国之君,圣旨都下了,岂可儿戏?京城那么多贵公子,总会有你喜欢的,娘亲不是瞧上了好几个年轻人?不论是卫国公世子傅鸣卓,还是韩国公府的梁越沉,都极为优秀,安小侯爷也生得一表人才,你何必单瞅着豫王?”
谭月影呜呜的哭,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却还不忘反驳姐姐,“我又不是没见过傅鸣卓,就是个浪荡子,专爱戏弄小姑娘,谁要嫁给他,梁越沉是爹爹看中的,说他前途无限,可是已经被娘亲否决了啊,说他上头还有个兄长,国公爷之位也是他兄长继承,我若嫁了去,势必被人压上一头,安小侯爷哪里一表人才?不论是长相还是气度,都跟豫王差远了。”
见她一个小姑娘,竟对外男评头论足,皇后又好笑又无奈,她戳了戳她的脸颊,低声道:“这话绝不可再说,若被外人听了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谭月影心中难受,才噼里啪啦反驳了一通,抱怨完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泪,见她这般伤心,皇后也有些无奈,想到贤妃、淑妃等人,她附在谭月影耳旁低声道:“先别哭了,她能不能成功嫁给豫王,还不好说,且等等吧。”
谭月影这才惊讶地抬起头。
回去的路上,梁依童却又忍不住想起了谭月影的话,明知不该去想,毕竟就算王爷真救了她,两人也有了肌肤之亲,他没有娶她,就说明了一切问题,可是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直到来到竹悠堂,她才勉强敛起心神。
她回来时,豫王正在看钦天监选出的好日子,今年一共有三个好日子,一个是在三月份,还有两个月,一个是在九月份,最后一个是年底。
豫王自然想选三月份这个,然而皇室成员成亲时,排场都很大,各种礼仪流程都很繁琐,一般都需要准备三个月。若定在三月份,难免给人一种不好的联想,太过仓促的话,也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高兴,毕竟成亲是一辈子的事。
定在九月份豫王都觉得有些久,更可恨的是钦天监的人竟建议他定在年底,毕竟梁依童十一月才及笄,姑娘们大多过了及笄礼才成婚。
瞧见她回来了,豫王就冲她招了招手,道:“钦天监选的吉时出来了,你想何时成亲?”
梁依童眨了眨眼,这才勉强打起精神,她竟率先指了一下最后的日期,“这个吧,前两个我都没有及笄,及笄后再完婚吧。”
虽然也有及笄前出嫁的,毕竟是少数,多数姑娘都是及笄前定亲,及笄后晚婚,梁依童也没人商量,干脆选了个随主流的。
豫王目光幽深,盯着她没有说话,梁依童被他盯得毛毛的,她不由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压了压惊,讷讷道:“王爷不喜欢这个日期?”
“你说呢?”
梁依童竟从他幽深的眼眸中瞧懂了他的意思,她脸颊有些热,小声道:“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豫王难得被她噎得说不出话,他自然是希望她选第一个,他干脆低声道:“不然就两个月后?虽说仓促了点,多请点人手,倒也不至于办的乱七八糟的。”
见他竟如此迫不及待,梁依童红着小脸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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