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已经在她的耳畔转为急促, 震颤着酥麻的耳膜。
苏满娘羽睫惊颤,脑海中有些模糊不清,含含混混地嗯了一声, 便被黎锐卿给熟练地拉入颤栗的世界。
次日当苏满娘醒来时, 黎锐卿已经离开。
她扶着腰肢, 想着自己昨晚应下的事,莹润的面上一阵羞红。
待梳洗完毕,她抚着额头对六巧道:“我今晚应是会来葵水, 帮我准备好月事被,晚上铺上。”
“哎,好的, 夫人。”六巧麻利地打开衣柜。
没一会儿,她从里面抽出一条崭新的红色小被,对苏满娘笑吟吟道, “夫人,大人为您准备了许多条月事被,我刚刚粗略翻了翻, 只衣柜中崭新的就有七条, 再加上咱们带来的那条, 您根本不用担心不够用。”
“七条?!”苏满娘心下一跳。
待看到六巧点头,她马上跟着起身, 来到放置被褥的衣柜前, 看着其中一角堆放得整整齐齐的月事小被, 她右眼皮子禁不住跳了跳。
想到昨晚黎锐卿和她说起月事被时眼底微妙的兴奋, 她不知为何竟生出了种不妙的预感。
而且这种预感今日一整天都如影随形。
中午午膳后, 苏满娘的葵水如期而至。
她垂眉端坐在绣墩上, 看着面前樟厨下刚刚送过来的五红汤, 心中越发地不踏实起来。
六巧见苏满娘情绪似不大对,走上前担忧道:“夫人,你可是身体难受,不若去软榻上躺会儿?”
苏满娘缓缓摇头,温声道:“不是不舒服,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她总觉得黎锐卿昨晚那话是另有含义,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六巧松出一口气,随口劝慰:“那也不着急现在想,夫人您体寒,现在先趁热喝,喝完说不定就想通了。”
苏满娘又低头看着白瓷小碗中的汤水,半晌勾起唇角,“好吧,你说得也有道理。”
船到桥头自然直,在没有事情发生前,她确实不用庸人自扰,去琢磨太多。
怀着这般轻松的想法,这一夜苏满娘只等了黎锐卿一会儿,就没有抵抗住睡意的召唤,早早的躺上了月事被,沉沉地陷入黑甜梦乡。
连黎锐卿到底是何时回来、何时解衣上床的,都未有丝毫察觉。
次日一早,等苏满娘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空,她抬手撩开床帐,就看到已经换好衣衫,准备出门的黎锐卿。
苏满娘揉了揉额头,睡意朦胧道:“夫君,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妾身完全没发觉。”
黎锐卿回头,看她睡眼惺忪的模样,难得笑意缱绻温柔,仿若是艳丽的红梅陡然绽放,放在他那张精致的俊美面上,充斥着让人窒息的旖旎魅力。
“你这两天身子弱,记得好好休息,不用特意等我。”
温和的声音,仿若是盈满情愫的含笑语调,让苏满娘浑身一个激灵,被生生吓醒了。
她迟疑地看向黎锐卿,黎锐卿却未给她答复,只是转而道:“一会儿起床后,记得先换上一床月事被再继续睡,这么大的人了,真是不小心。”
苏满娘抓住被角的手紧了紧,她不动声色地感受了两下.身子,面上飞来两抹嫣红:“让夫君见笑。”
这样说着,她心中又有些惴惴的疑惑。
昨晚是她月事的第一天,量应不大。而且鉴于还要和黎锐卿一起睡的缘故,她提前做好了完全的防护措施,应该不应血流成河才对啊。
黎锐卿看着苏满娘难得窘迫的羞涩模样,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笑意,他整理好腰间的玉佩荷包,走至床沿边,伸手摸了把苏满娘肩头柔顺的发丝,柔声安慰:“不过没关系,谁让你是我的夫人呢,反正我给你准备得月事被够多。”
苏满娘抿紧唇瓣,垂下眼帘:……感觉并没有被安慰到。
等黎锐卿一走,她连忙将床帐放下,翻开被子看向自己身下的月事被。
“诶?”只一眼,就让苏满娘神情微妙。
她身下的月事被上并无血迹,干净地一如崭新,可见昨晚她的措施确实做得万全了。
她抿了抿唇,想着方才黎锐卿的表情,晃了晃还有些迷糊的脑袋,“他刚才不会是在唬我吧。”
说完她就要起身拉铃,却心念一动,突然抬手翻开黎锐卿位置的被子。
下一刻,她就见到那鲜红的小被上,沾染上了大片大片的渗透状血迹,丝丝点点,状若红梅。
苏满娘:……
她瞪大眼睛,身子不自主晃了一下,只觉得额头沉重到压抑了呼吸。
所以,这就是他之前询问她昨晚是不是来葵水的原因?!
自己出去办事受了伤,回来跑她这里来递黑锅?!
她刚刚还傻乎乎地表达了歉意?
他的脸呢?!
苏满娘怔怔地看着那红色月事被上的大片血迹,胸中多番情绪翻滚,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
一瞬间,她竟然有种莫名的想法,这该不会是老天爷看她小时候让两个弟弟黑锅背多了,所以特地让她嫁了个能给她递黑锅的来惩罚她吧。
她死死地盯着黎锐卿被下那片染血的月事被半晌,最终还是强忍下喉间的心梗,调转了被子,将他那片沾染了血迹的月事被挪至自己原本身下的位置。
这锅又大,又黑,又圆!
但看黎锐卿的模样,是明显不愿意别人知晓他受过伤的,所以她不背还能怎么地。
深呼吸一口气,苏满娘拉响铃绳,很快,六巧带着一票婢子进来收拾。
床上那条沾染了血迹的月事被婢子们麻利地撤下,又从衣柜中另取了一条新的,放在床角备用。
等六巧服侍着苏满娘净完面、整理完妆发,陪她一起往澄心院走时,还与她低笑道:“夫人,昨晚您来葵水,大爷也没歇在外面,还坚持与您同睡一床,可见大爷是真心欢喜您。”
苏满娘抽了抽嘴角,“也许吧。”
原来他来递锅给她,还能博得这般的名声好处,一举双得吗?
她感觉自己的心,梗得越发厉害了。
这种时候,她竟连保持惯常的温和笑容都有些保持不了。
想她嫁入黎府后来的第一场葵水,为了不给小丫头们添加工作量,已经千防万防,做好了万全准备,哪想事到临头,还是被黎锐卿给扣下一口黑锅。
也不知道对方的伤势如何,希望他能早日痊愈。
否则那伤口若是总不好,给她渗上七天的血,该不会让她天天背这血漏的名声吧。
只要想想,她就感觉难以呼吸。
六巧却以为她不好意思,只一个劲儿地继续兴奋嘟囔:“而且,既然您嫁入黎府后来的第一次葵水,大爷都没有与您分房,想必之后也是不会的。”
苏满娘缓缓转头,看向一副兴奋到不行模样的六巧:“六巧,噤声!”
这样凄惨的未来,完全可以不去描述。
等苏满娘抵达澄心院时,黎锐卿已经到了,正厅中的小丫鬟们全部眉眼低垂,除了几个婆子外,没有一个敢抬眼看他的。
清晨清新的空中,男子一身玛瑙红长袍,气质温文,就那般眉目柔和地坐在黎母对面,越发显得他风度翩翩、艳丽无双。
见她进来,黎锐卿侧头向她浅笑颔首:“过来这边坐,都是自家人,不用太守规矩。”
苏满娘:“……多谢夫君。”
黎母赶紧对身后的婆子道:“汤呢,先给闻筠端上来,身子不舒服就先暖暖身,之后咱们再用朝食。”
苏满娘的动作一僵,她侧头看了眼旁边笑得若无其事的黎锐卿,敛眉温和笑:“多谢娘。”
黎锐卿视线滑过正与黎母一起闲话家常的苏满娘,斜身靠在身后的宽背椅上,不自觉地磨蹭了两下,唇角不自觉带上几分餍足,半垂的眼底一片波光冽艳。
等黎锐卿与苏满娘陪着黎母用完朝食,眼见两人就要离开,黎母为难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让钱嬷嬷取过来一摞拜帖。
她有些气弱地对黎锐卿道:“玉清啊,这是我娘家大嫂子给我送来的拜帖,说想见我,又没写什么理由。我便都给推了,可是谁想她竟每天都送,最近还越送越多,我这……”
黎锐卿将拜帖展开,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嗤笑:“娘您不用管她,等下次沐休,我亲去刘家好好问问情况。”
黎母看到他这笑容,有些害怕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又小声道:“娘听说,像你现在这样当官的,言行举止都有御使监督,咱们去的时候得好好说,问问什么事儿就行,可千万别被那些御使抓到把柄。”
黎锐卿将手中的几张拜帖一张张翻开,又一张张丢掉,“娘你就放心好了,您儿子可是正派人。”
苏满娘坐在一旁,不动声色观察着黎母的神色。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黎母在提及她的娘家刘家时,有些心虚、气弱和恐惧。
当然,也可能是错觉。
她默默垂下眼帘,想着黎府现在还有什么事儿能让刘方氏这样执着的上门。
不知为何,就想到了之前整理翻看库房单子时看到的小刘氏留下来的嫁妆。
虽然嫁妆简薄,却仍在被休后留在黎府。
只不过如今是被整个儿的封存了起来,放在小库房中,留给黎霜以后嫁人之用。
苏满娘在心中将这事反复思量了一会儿,听着旁边黎母与黎锐卿的讨论,将这事暗暗记在心里。
离开澄心院后,两人相携而出。
黎锐卿见苏满娘一出了澄心院,笑意就瞬间收敛,忍不住弯起唇角:“还在生气?”
苏满娘缓缓抬头,见他虽说面色红润,却依稀带着淡淡的胭脂味儿,就知他今天脸上又抹红了。
她认真颔首:“确实还有一点。”
黎锐卿便笑,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那为夫今晚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作为补偿。”
苏满娘愣了一下,刚想问是什么好消息,就听黎锐卿又接着说:“今晚铺好月事被,等我回来后与你细说。”
苏满娘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今晚可是她来葵水的第二天,稍有不慎,到时这月事被上有了对角两块血迹,她这锅该怎么背?!
难道要说她那是自己的被角弄脏了,然后换了个方向,让夫君帮自己溽了一晚上,自己又换了个地方继续渗吗?
啊?!
苏满娘紧紧攥住帕子,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温和假面。
“夫君,妾身觉得大可不必。”
“夫人乖,咱们说好了,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苏满娘:……
可是你现在已经严重干涉了我的生活!
她感觉如果再多来几次,她血漏的名声在下人们中间是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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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满娘:温和的假面要崩不住了,这夫君谁要谁领走!
雨师亲妈:我我我我!
苏满娘:阿妈你要他做啥!
雨师亲妈:听说现在脱衣模特可赚钱了!所以我……嘿嘿嘿嘿,有艳福要和大家一起分享,肯定会爆!
黎锐卿:拿出我四十米大刀,允许你先跑三十九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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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今天是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了,都说点什么吧。
我想说,终于不用日九了!
我从明儿个开始日六,啊嘿嘿嘿嘿!
应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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